冲到他面前戳刺他的胸口,她真的气晕了,“你在说什么鬼话?跟我做是没大脑的愚蠢事?男人不都说女人全是一个样,跟谁做有差别吗?”
“当然有。”被她戳退一步,他的退后抵住另一座长型沙发,“我宁缺毋滥,没感情不做!”
咧开大大的笑容,岳幼堇总算抓到他的语病。
“大猪头,我们有感情啊!”
“你说什么?”他愣住,被她的话所诱引,以为情愫发生在不知不觉间,“我们……有感情?”不是他单方面相思?
“我们当然有感情!”她再正经不过地点了下头,按着他的肩沉痛地说,“我们有哥儿们般的朋友感情。”
如同寒夜里被泼了盆冰水,谭恪亚的心全凉了。冻了——
“所以你更应该义不容辞地帮我。”她头头是道地继续企图说服他。
“你……”牙龈都咬疼了,他很想、很想掐死她!“不帮!”
“我一定是听错了。”掏掏耳朵,岳幼堇天真地眨巴着大眼,“八成又忘了清耳垢,来,乖乖地,再把‘好’这个字说清楚一点儿。”弯起红唇,她像在哄小孩般地拍着他的俊脸。
“你、没、听、错!”所有的忍耐全数爆发,谭恪亚再也无法维持君子风度,“我说了不帮,不帮就是不帮!”怕她没听清楚似的,他火大地一再重申。
岳幼堇挑起眉尾,不敢置信地狠瞪他,“你再说一次,真的不肯帮我?”
“不、帮!”再说几次都一样,他的决定不会更改。
“很好。”骄傲地抬起下巴,岳幼堇的眼炯亮得几乎喷火,“我听得很清楚了厂’转身抽走衣架上的外套,她抱着厚重的外套站在门边,“你这个不知变通的大猪头!不用钱的享受都免费送到你手上了,你还不知感思享用;没关系,我会找到办法的!”
一道惊雷闪进脑里,谭恪亚反射性地拉住她的小手。“幼堇!”
“放手!”他都让她受到这么大的羞辱了,还留她做什么?
“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她一直是不懂得放弃的人,由她和学生比赛一事就可清楚得知,他不能让她贸贸然地离开公寓。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该死的臭男人,去撞墙啦!“什么都不是先生。”
“什么都不是先生?”这是什么跟什么?谭恪亚被她唬住了。
“等我走出这道门,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一点“小忙”都不肯帮她,这种朋友不要也罢!“既然不是朋友,那么你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都不是先生’吗?”
“需要做得这么绝吗?”她的论调令人无法苟同。
“我不需要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朋友。”奇怪了,怎么每句话听起来都好像在绕口令似的?她的语文程度果然烂透了!
“你一定要这样是不是?”冷着声,他从来不曾如此愤怒过。
“既然你都表明不肯帮我了,我不另外想办法能怎么样?”她也从不曾如此沮丧过,“虽然我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我相信,一定有很多男人都愿意帮我这个忙,即使他们从来不是我的朋友!
屋里出现长时间的凝窒,两个人都好像非得把对方拆吞人月复般仇视着彼此,只有或轻或重的喘息在空气间回荡——
“如果你要去外面随便找个莫名其妙的阿猫阿狗献身,不如就让我来吧!
第七章
不愿岳幼堇如此轻贱身体,谭恪亚几经挣扎,终于还是将她留下,答应为她完成她所谓的“小忙”。
当他毫无预警地按掉电灯开关,岳幼堇开始紧张了。
“恪、恪亚……”她吞了吞口水,感觉心跳像打仗前的战鼓,“咚咚咚”的算不出每分钟的速率,
“为……为什么要关灯?可不可以把灯打开?”一定是黑暗在作怪,不然她不会这么紧张的!
“不行。”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坚持。既然她坚持他得帮她这个忙,那么,他坚持将灯关掉,只让月光的亮度使他们看清彼此。
“可是好黑……我……”女人一向胆小,但她可不承认这一点,充其量只能说是……没啥安全感,对,没啥安全感。
“怕吗?”关上灯的同时他早已闭上眼,所以他比她更早适应屋里昏暗的光线,也很快地看清了她略带仓皇的秀颜,“倘若真的怕,就打消这个念头。”他还没放弃说服她的冲动,仍企图让她改变主意。
“我……我才不怕!”倔强地、逞强地,她咬紧发颤的牙关,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紧张而颤抖,她宁可相信自己的牙齿之所以打架,是因为天气太冷,
“黑……黑黑的就黑黑的嘛,反正有你陪我。”两个人共处总比一个人独处好。
轻轻的叹息在屋里漾开,谭恪亚不得不佩服她的固执。
既然如此,他更坚持要在黑暗里抱她。这样,即使以后她遇上不同情景、不同男人,只要关上灯,她就会想起他——这是他单方面的自私,期盼在她往后的岁月里,遇到幽暗的景况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来。”拉着她的手住房间移动,没有任何开灯的意图,只在浅浅的月光下,引导着她的脚步进人他的房间,“小心,这里有……”
他的提点犹在口中,却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听进她的耳膜里。
“噢!Shit!”一声惊呼,她绊到房门口的布垫——
因为看不清楚,所以她只能小心地拉着他,为了跟上他略快的速度,她一个跨步刚踩上踏垫,另一脚立刻不假思索地尾随而上,却正好卡进踏垫下方,互相牵绊之下,她整个人以极不雅的姿态往前倾倒……
谭恪亚及时捞到她不平衡的身躯,很想叫她别再说这么粗鲁的言辞,但此情此景,他不得不承认她那
句“Shit”用得非常贴切,不禁闷声笑了下。
“谢谢。”岳幼堇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的肩,在有点困难又不是很困难的情况之下回稳身躯,然后狐疑地抬头睨他一眼,“请问谭恪亚先生,你现在是在取笑我吗?”
“噗——”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笑得这么伤人、这么没理性,他实在是忍不住。尤其是在她说了脏话后,又突然这么正经八百地反问时,他憋不住嘴里那口气,才硬是“噗哧”一声大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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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笑!”岳幼堇从来不知道被人取笑是如此令人羞窘的事,依她大咧咧的个性,遇到类似的情况她会一笑置之;惟有他,令她体会这种怄人的羞恼,不禁微温地狠瞪他一眼。
“咳。”他努力地压抑笑意,但唇角就是不住地往上扬,“我绝对不是……嗯、嗯、嗯嗯嗯……”
“谭恪亚。”她知道他还在笑,她就是知道,
“你是喉咙鲠了鱼骨还是鱼翅?”
“我、我没吃鱼……”任何鱼都没吃,在今天晚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我。”愠恼地拨拨头发,她的脸红成一片;还好月光昏暗,不然他一定会看出她的不自在。
谭恪亚又问哼几声,撇开头喘了口气。“嗯、嗯……我没有,真的没有。”
‘那你在嗯什么嗯?”这个人,说谎不打草稿!
“你分明在笑我!”
“哈哈哈——”谭恪亚朗声大笑,再也受不了她的挑衅,干脆不加遮掩地笑出声来。反正她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而且他实在憋得太辛苦,不笑出来恐怕会得内伤。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在笑我!”不曾如此被人讪笑,惟有他,令她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