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暗示他什么吗?难道她有什么不堪的“过去”,才会突然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啦!”她挥手想打混过去,
毕竟她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讲明,那是她想不透的另一个男人的问题,“我只是好奇嘛!”
直觉她的动机并不单纯,谭恪亚干脆将整个椅子旋转九十度,面对她进一步追问:“幼堇,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哪有?”她什么时候说那是她的问题?哎——如果真是她的问题就好了。
他不想多疑,但事情一牵扯到她,他就是不由自主地在意。“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他怎么这么烦呐?早知道就不问他了!
“幼……”
“够了,谭恪亚。”受不了他一再追究的性格,她伸手阻断他任何可能的疑虑,“我说过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理由,才肯跟我聊这个话题,那我放弃,不聊了总可以了吧?”
谭恪亚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好半晌后叹了口气。
“好,既然你想聊,我就陪你聊。”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即便她已再直接不过地拒绝过他的感情,他还是没办法不为她心软。
“那你告诉我,男人真的都有处女情结吗?”她的眼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任何杂质,显示她心无杂念。
他点了下头,“或许吧!或者该说是中国长期的父系社会,养成男人以我为尊的心态,因此中国男人的处女情结特别明显,但不表示别的国家就没有……”
“停,停停停……”她又举起手,下一个动作是抚着眉心,“你可不可以说得更肯定一点?你这样模棱两可,实在让我越听越糊涂。”
谭恪亚无奈地抬头看了下大花板,把全身所有的忍耐力全挖掘出来。“这么说吧!不论任何人种,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了戴绿帽的羞辱;然而这种事防不胜防,为了达到最高效能的阻挡,那么,娶个处女应该是最保险的方式。”
“为什么?”她眨着眼,将他的解释当成故事来听,还听得津津有味。
“呢……”他的颧骨可疑地泛起粉色,私下责怪自己之前的胡乱猜测。
单就她如此天真地问他这个问题,他就不难了解她对男女之间的情事根本一无所知,怎可能有什么不堪的过往?
他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见他停顿了下来,岳幼童盘坐而起并催促道:“谭恪亚,你话不要说一半嘛!你说的故事好好听,我还想再听,你快点讲啊厂’
谭恪亚苦笑了一下,真拿她的天真没辙。
他们现在涉及的话题可是限制级的,她一个女人家如此追问,反而让他这个大男人不好意思了起来,感觉有点本末倒置。
“我们谈得够多了,你就别再追根究底了好吗?”不是他脸皮薄,只是她早表明不愿跟他有更进一步的交往,所以这类的问题……他与她,实在不适合共同讨论。
“谭恪亚!”岳幼堇由沙发上跳了下来,对他单方面中止交谈感觉很不满意,“你知不知道话说一半很不道德?这样我今晚就没办法好好睡了,整个头脑一定会绕着这个没解答的问题打转!”
她浮躁地向左走了两步,然后回头往右走了两步,换言之,就是回到原点,拧在他面前,仔细研究他有没有继续“讲故事”的可能。
谭恪亚摇了摇头,决意不再与她讨论下去,腰部一用力,将椅子转回面对电脑的位置,佯装专心研究未完成的活动规划。
“唉,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好,她反省,刚才她的态度的确称不上好,所以她改用“温和”的语气来祈求。
谭恪亚怎会不了解她在想什么?只是他认为,他们真的不该继续钻研这个“太具某种色彩”的暖昧问题。
“好不好嘛?谭恪亚。”不行?那就撒娇吧。她笨拙地拉着他的手臂摇晃。
“别闹了,幼堇。”他闭了闭眼,关闭活动研究的视窗,免得被她粗鲁的动作删了档案,“我不认为我们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适合?”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龟毛?不仅规矩一大堆,更惨的是,他完全不懂得变通!“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我们是朋友。”这还有疑问吗?不然她三天两头窝在他这里干吗?
“既然是朋友,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朋友有难就该两肋插刀,她不过问个普遍且极具益智性的问题,他就小气得不肯为她解答。
听他之前的侃侃而谈,他分明知道正确答案!
“话不能这么说,关系不能这么算。”真糟!他要怎么跟她解释男女分际的定义?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什么话都能毫不遮掩地摊开来谈,怎么她就不懂?!
“你这个人……不是我说你,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婆妈的男人!”她的耐心原就少得可怜,如今又遇到如此优柔寡断的男人,实在令她忍无可忍!
谭恪亚闻言蹙了蹙眉,“什么叫做婆妈?”
她翻个大白眼,“婆妈就是龟毛的意思咩,龟毛你总该懂了吧?!”
这次谭恪亚连眉尾都耸起来了,“女孩子别说那种难听的话。”虽然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但听起来就是有点儿刺耳。
“哪会啊?我们学校的学生称这种‘名词’为
‘习惯用语’。”狐疑且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脑袋,她开始认真地思索,他该不会真是古时候的人,不甘心走错时空了吧?
她看过古装小说,很多作者都写过时空错置的。情节,不是现代人不小心回到古代,就是古代人走错时空来到文明昌盛的现代。
要是这些荒诞且毫无根据的理论能够成立的话,那么依谭恪亚的“症状”来分析,他一定是从远古时代来到现在的。
其实以他温文儒雅的气质,还真像极了古时候的文人,那种白衣飘飘、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呃,总而言之,就不是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苦恼地皱起眉,直到脑子里充斥着那一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语文程度真的烂透了!
“那些学生是新新人类,而且还不很懂事;但你不同,你是老师,因此你必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啊——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啦!”她嗤笑着,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被他轻易地转移了,“呀!你耍赖!笔意顾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我们不合……”他试着跟她讲理。
“少跟我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屁话!你说还是不说?”大咧咧地双手叉腰,她恼了,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谭恪亚头痛地以掌心撑住弯曲的膝盖,确切体验到有理说不清的痛苦。“这……不能说啊!”
“谭恪亚,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所有理智一飞冲天,岳幼堇气恼地伸手猛力推他一把。
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谭恪亚冷不防腰部被结结实实地撞到键盘架上,脑部则撞上了电脑屏幕——
“噢!”腰背和后脑同时受到撞击,他不禁问哼了一声。
岳幼堇被他这一声闷哼吓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再看看他痛皱的脸庞,一股心虚感油然而生。
“谭恪亚,你……没怎么样吧?”天呐!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才轻轻一推,谭裕亚居然就受不住“身心受创”;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手脚动得比脑子快,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还好。”眼角抽搐了下,他深吸口气,借以平抚腰间和脑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