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你的大头!”他陡地捏住她的鼻子,惩罚性地用力拧了下。
“不要不要……好痛啊!”她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把发红的鼻头由他的魔掌下救了出来。“是你自己要我叫你的名字欸,我叫啦,你怎么还这么恶毒啊?”她两眼发红含著一泡泪,只差没滚出眼眶。
“我是让你这么叫的吗?不管你是不是蓄意,我把话说在前头;我不是小白狗,不准叫我『小白』!”带著警告的意味,他轻声告诫。
天!他恨死了别人这么叫他!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蓝岚自觉理亏,她的确有恶作剧的意图,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竟当街跟她生起气来了。“是你硬要我跟你出来吃饭,也是你硬要我叫你的名字,我什么都照你的意思做了,结果发火的人也是你。”
“难道不管我说要做什么,你都会乖乖顺从吗?”挑高浓眉,白淳士轻浮的态度更让她怒火急遽升高。
“收起你的下流思想!我现在要吃东西,我肚子饿了!”她气疯了,决定不再跟这个疯子继续争论。
他是写文字的嘛,靠的就是文字组合来吃饭,无论如何她都争不过这家伙那张嘴,何必自讨没趣?哼!
他勾起薄唇轻笑,对她的反应感到新鲜而有趣。“你又知道我的思想下流了?而且你不是在生气?”
女人不是一向最爱耍性子?怕胖不吃、不高兴不吃,有时候连不高兴也不爽吃;她分明是气坏了,怎么还有胃口吃东西?
“是啊!我气得快疯了!”她龇牙咧嘴地大方承认,对自己所有情绪表现在脸上的缺点了若指掌。“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去吃药炖排骨?”
白痴才跟他讨论他的思想如何下流,切!
“只要你吃得下,别说是药炖排骨了,就算你每个摊子都吃遍,我也无异议地舍命陪君子。”喔哦!看来她饿坏了。
“那还等什么?走啦!”抬腿踢踢他的小腿肚,她拉开步伐率先往前走。
铭铭铭
蓝岚蹦蹦跳跳地走进停车场的取车处,她一个轻跃转身,笑看白淳士面有菜色地缓步“爬行”而至,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是谁说了大话,要陪我吃遍每个摊子的呀?”谁知道他这么不中用?要早知道他是个“软脚虾”,她也不会那么“强人所难”。
“你这女人……”白淳士深吸口气,怕一开口,刚下肚的食物会从喉管里喷出来。“怎么那么会吃啊?”实在太恐怖了!
“哪有,我们跳过一大堆摊子没吃到呢!”谁教他吃东西又快又狠,当然容易饱,哪像她,细嚼慢咽,自然能吞下更多食物。
“一大堆——”他扶住身边的墙,又猛地深吸口气,顿了好一下子才有办法开口。“什么一大堆?你足足吃了整条街的三分之二!”剩下的全是游乐性质的摊子,换言之,她几乎每一个吃食的摊位全给光顾了。
“喂,我可没逼你得陪我每样都吃,做不到就别说大话。”她嘲笑似地冷哼了声,最后一句还是含在嘴里,免得他又生气了;接著她突然由皮包里掏出两千元塞给他。“呐,小器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淳士愣住了,瞪著手上的两张大钞发呆。
“我的餐费啊!”她答得理所当然。“我知道用不了那么多,其他就当作接送费,麻烦你送我回家。”
“跟我出门不需要花钱。”他“面有菜菜子”地把钱塞回她的背包,不收。
“喂!”蓝岚扯下背包,把塞皱的钱掏出来,重新塞回他手上。“你有钱是你家的事,我可不愿欠你人情。”什么债都好还,就人情债难偿;还少了,对对方不好意思,还多了,自己又呕个半死,所以她抵死不欠人情!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番』呐?”他简直受不了她莫名其妙的坚持。
“我就是属『青番』的,怎么样?”好像不跟他杠那么一杠,她心里就不舒服似的,语气依旧得理不饶人。“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家?”
白淳士生著闷气不理她,不过泰半是因为吃得太撑,连斗嘴都懒。
“你这个人真没绅士风度。”她皱了皱眉,不以为意地背起背包。“算了,你不载我没关系,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她转身走往大马路,当真想拦车回家。
“我说了不载你的吗?”白淳士气急败坏地攫住她的手,挡住她另一只举高准备拦计程车的手臂。“你就不能让我稍微消化一下再行动吗?”
“谁晓得你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冷冷的,她反将他一军。
“你!”他实在会被她的冷言冷语给气死!一个晚上下来,他这个形象优良、完美的超级俊男,不晓得被她冠上多少“莫须有”的罪名;下流、恶毒之类就别提了,最过分的是什么“没绅士风度”、“出尔反尔”的,他从没被女人这么评判过!
真教他男人的自尊心严重受损啊!
“你什么你?”不屑地睨了眼他发青的脸色,她衷心希望这男人会因此得到教训,从此不再来勾勾缠。“要就快啦,我想睡觉了。”末了,还蓄意打个呵欠,暗示他她真的很累。
要就快啦,我想睡觉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邀请我吗?”不由自主的,他主动想偏了。
“什么邀请?你在胡说什么?”习惯性地皱起眉,她永远搞不懂这个男人的思想逻辑,她想。
“别装儍了。”他嗤笑一声,霍地将她拉近贴靠自己的胸口。“你要是等不及了,不如我们就在附近的旅馆……”
愕然地发现他的眼在搜寻前方闪亮的霓虹灯,她蓦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一张小脸胀得火红。“够了!我再也受不了你的低级!”
猛地推开他的胸膛,她羞恼地冲到路边拦车,而且立刻拦到一辆空计程车,她二话不说地跳上车,在车向前滑行之际,她还拉下车窗朝目瞪口呆的白淳士扮了个鬼脸,然后计程车便扬长而去——
他足足愣了两分钟,才懊恼地捶墙泄愤。“该死!该死的女人!”
很好!这女人分明要著他玩的!他要是得不到她,他就不叫白淳士!
路铭铭
接下来几天,蓝岚经常不自觉地发呆。偶尔,看著天上的白云长吁短叹;偶尔,下著细雨的阴天更令她多愁善感,让熟悉她的每个人都感觉不对劲而浑身打颤。
欧尹瀚浑身湿漉漉地冲进经纪公司办公室,赶忙月兑掉身上被雨淋湿的汗衫,顺手捞起桌上的毛巾擦拭湿发,这才发现蓝岚坐在位置上对著电话发呆。
“蓝岚。”敲敲她的桌面,唤回她神游的神智。
“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都没发现?
“在你发呆的时候。”翻翻白眼,他倚著桌缘继续他擦发的动作。“你最近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关心地问道。
“没啊,只是懒懒的提不起劲儿。”那天由夜市回到家,她才想起自己整个晚上根本没跟白淳士讨论到脚本的问题,不晓得那家伙会不会又拿欧尹瀚的事来威胁她?想到头痛得快爆了!
“喔。”自讨没趣地应了声,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蓝岚,你听说了吗?公司有意让我参加电视剧的演出。”
“电视剧?”她轻震了下,差点没被他的话给吓死!“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嘛,吴经理打电话给我,说白先生有意延揽我在他的时装剧里安插一个角色,条件是得配合其他综艺节目的短剧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