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学、*划水*了?”韩娅织大口大口地换气,好补足刚才在水中流失的氧气。
几天下来,她已经不敢妄想游泳了,只要能学会“划水”,她的心愿足矣。
因为江沧浪除了让她做做暖身运动,就是练习问气,虽然能碰到水没错,但连最基本的足部踢水都还没练习,充其量只能算泡水。
哎——这样下去,她要到哪年才学得会游泳?
“自由式、蛙式、蝶式、仰式,你想学哪一式的游法?”江沧浪细数各种不同姿势的泳姿,要她自由选择。
“我想学、头、不用、埋进水里的那一种。”她看过有人是那样游的,这样可以省下学习换气的步骤,至少省了一道麻烦。
“什么叫*头不用埋进水里的那一种*?”这是什么怪姿势?
韩娅织瞪了他一眼,以为他蓄意装傻。
“就是头浮在水面上,手、脚在水里划水的那一种嘛!”她胀红了脸,冒著生命危险,一口气将话说完,才快速张嘴吸进空气。
江沧浪模了模下巴,思索半晌。“狗爬式?”
“没那么难看。”她想咬人!要她像只狗一样在水里爬啊抓的,不如叫她学怎么淹死来得“优雅”!
“还是蛙式的变型?”他还在想,认真地想。
“我还异型咧!”他到底教不教啊?“你到底会不会?”
江沧浪的泳技受到空前绝后的质疑,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承认自己不太了解那种怪异的泳姿。
“会,怎么不会?”他硬著头皮认了。
“那快点嘛,我想早点学会怎么游啦!”她这厢倒是急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突飞猛进,立刻成为游泳好手。
“这种事急不得。”就跟感情一样,急躁只会坏事。“这样吧,我们先学踢水。”
“怎么踢?”她就是不会才来练习,他讲得这么精简,她要就这么会了,也不用麻烦他当免费教练。
“来,手抓住这个边缘,试著让身体浮起来。”他拍拍池缘的流水凹痕,示意她抓紧并把身体放轻、飘浮。
韩娅织紧抓那道凹痕,努力想把僵硬的身体向后抬高,但她太过紧张,别扭了半天还是浮不起来。
“我不会!”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天分。
“你太紧张了,这样只会造成反效果。放轻松!”江沧浪突地攫住她的腰,另一只健臂滑向她的大腿处,藉著水的浮力轻轻松松便将她的身体浮上水面。“瞧,这不就办到了?”
“ㄟ?”原本韩娅织还介意两人身体太过亲密的接触,但在发现自己真的浮上水面之后,那股不自在立刻被窜起的兴奋所取代,她高兴地转头看著自己飘浮的身体,不觉放开抓紧池缘的手——
“别放手!”江沧浪眼尖地发现她的蠢动,马上出声警告;可惜,迟了一步。
只见韩娅织头重脚轻地没入水里,在来不及反应之下,硬是喝了好几口池水。
江沧浪忙将她捞出水面,气急败坏地对她吼叫。“你这是做什么?要不是我在旁边,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咳、咳咳……”她呛红了眼,又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委屈了起来。“你干么、咳咳、这么、凶……”她的气还没喘顺,便忙不迭地指责他。
“谁教你这么笨!”摘掉她的泳帽,顿时盘起的长发倾泻而下,发尾没入池中。“是你自己要学游泳,就该有听话的心理准备,我有叫你放手吗?”
“可是我、我高兴嘛……”好不容易有点进展,教她怎能不兴奋?
“为了高兴,连小命都可以不要了是不是?”他看起来气坏了,又是拨开她覆在额前的发,又是拭去她滚落的泪,大手显得有点忙乱。
“我又、不是、故意的……”就算她真的死掉了,也不是他的错,他干么对人家这么凶?讨厌啦!不收费就有凶人的权利吗?臭江沧浪!
“不是故意的都呛成这样了,万一是故意的还得了?”江沧浪手掌温柔地拍抚她的背,嘴里却是不饶人的责备有加。
“就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嘛!”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多了那么点撒娇的味道,只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看著她胀红的粉脸,江沧浪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没辙了。“好,不是故意的。”
“你这什么语气?”柳眉微挑,她并不迟钝。“你怀疑我?”
“没有啊。”他否认,但唇边的笑意泄漏了真实的想法。
她微愠地捶了下他的胸口。“还说没有!你明明就不相信我!”
他的眼神黯了黯,压住她的手贴住自己的胸膛。“我说没有。”
“有,你就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被箝制在他的大掌之间,她心头有点慌乱。“放手,我不游了。”
“练习时间还没完,你想半途而废?”问题是,他没有放手的打算。
“才不是,明天再继续练不行吗?”她蹙起眉,心跳越来越快。
“不行。”噙在嘴角的笑意加深,很高兴她的问句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她无法抑制颊边不断升起的温度,开始忙乱地推拒他缓慢拉近的距离。“我要回家了!”
“你在怕什么?娅织。”低下头,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
“我、我没有……”骗人!她的腿竟然发软了!
一手揽上她的腰,让她贴紧自己结实的小肮,另一手嚣张地覆上她右方的胸口。“没有吗?那你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
“我……”她无措地抬起头,想看清他眼里闪动的意图。
可惜,她的眼还来不及看清他的眼,红唇就沦陷了——他,吻了她。
第三章
“砰”的一声,韩家客厅里或坐或躺著看电视的家庭成员,全都让这巨大的声响惊跳了下,六只眼睛在来不及看清发生什么事之前,又是猛的一声“砰”。大门结结实实被关了起来。
“娅织,你回来啦,要不要吃点水……”
韩妈妈话还没说完,只见韩娅织像一阵急惊风似地冲回房里,好像摊贩在躲警察似的,一步不肯稍停。
“这丫头怎么回事?老是这么毛毛躁躁。”韩文义摇了摇头,把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往上推,嘟嚷了一句后,便将注意力移回演了一半的连续剧。
“女孩子没人追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韩名俚丢了块洋芋片到嘴巴里,向著空气说了句话,算是回答老爸的问题。
“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姊呢?没大没小。”韩妈妈没好气地指责一句,捡了颗抱枕抱到胸前,拿起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
“我这是为她好哎,哪有女生像姊那样,二十六岁还看不到半个追求者?”
像他,候补的女朋友都排到垦丁去了,每天都有新鲜货。
“那是她宁缺毋滥好不好?”韩妈妈对自己的女儿可有信心了,相信她不是没人追,只是眼光高了些。“总比那些轻浮的女孩子,随随便便就换男朋友好多了。”
说起这点,韩妈妈可得意了。虽然韩娅织的成绩比不上附近邱家的女儿,但她的行为举止可比邱立婷端庄得多;就她记忆所及,邱立婷到目前为止,带回家的男人没有五个也有六个,比起她们家娅织“水性杨花”多了。
“怃鱼虾嘛好,姊咧?连*虾米*都没有。”女人就像花1样,需要男人爱情的滋润,才会越开越美丽;像姊这种没有男人追求的女人,比台北缺水呈呆水位的水库还惨,乾涸见底,怎能娇艳得起来?
“小孩子懂什么?闭嘴啦!”夭寿死囝仔,这样说他的姊姊,也不怕被雷公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