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齐瞪了他一眼,拥著倪霏霏往电视台的大门移动,确定和白淳士隔著一段安全的距离,才凉凉地说了句。“别再来招惹她。”
“好啦!”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喂,别忘了明天的聚会!”
几个军中同侪好友,每个月总会相聚在PUB里喝个小酒,明晚,又到了聚会的时间,最好大家都能到。
“知道了!”
“咏妹,麻烦你帮我换一下描图纸,好不好?”倪霏霏由仓库里抱出一叠有点陈旧的原图,走到新来的助手身边。
“好啊!”由桌面上抬起头,尤咏妹怯怯的脸上有著可爱的小雀斑。“霏姊,你放在这里就好了的啦,等我把这些毛边修完就换,可以吗?”
倪霏霏点了点头,啼笑皆非地看了那仔一眼,换来那仔一记微愠的瞪视,让她心情更为愉悦地笑开了。
没错,尤咏妹跟那仔一样,同样拥有原住民的血统;不过她不像那仔念书时就到台北半工半读,她一直待在他们的村子里,直到前阵子看到徵人广告才到台北求职。
尤咏妹之前的工作是插画,其实跟漫画用的线条不尽相同,即使同为绘画的工作,却只能算是个生手;但那仔或许因为彼此都有原住民的血统,“破例”让咏妹到工作室来工作,反正卫子齐全权交由他处理,他就很“尽责”地给他利用权责了。
“没问题。”倪霏霏用手比了个OK的姿势,转身到厨房为大夥儿准备午餐。
“霏姊人真好。”看著她心情愉快地晃进厨房,尤咏妹浅叹口气。“难怪卫哥喜欢她的啦。”她闷闷地说著。
“你啊,太晚来的啦。”那仔忙著描图,顺便修饰草图的脸型。
最近卫哥画的草图不知怎的,主角的脸都变圆了,跟之前的角色比起来有点发胖的错觉;为了不让总编辑挑毛病,他还是先改改来得安全。
“太晚来?什么意思的啦?”她听不太懂,画笔沾了沾白色的广告颜料。
“你来之前不久,卫哥和肥姐才刚『情海生波』;如果你早点来,说不定对卫哥还有机会的啦。”真搞不懂这些女人,每个都对卫哥有意思。
为什么她们都会煞到卫哥咧?好歹他也是个男人,长得还不错,性情也过得去,不像卫哥动不动就发脾气,为什么她们就不会煞到他,两只眼只会乾巴巴地看到卫哥的存在?简直莫名其妙!
“『情海生波』是这么用的吗?”尤咏妹愣了下,撇了撇嘴,忍不住笑出声音。
“那不然该怎么用的啦?”连这样都要纠正他?如果这句话是出自卫哥的嘴巴,看她还敢不敢、舍不舍得纠正!哼!
“那是人家感情有波折才拿出来用,不是在感情变好的时候用的啦。”她吃吃地笑,差点让白色颜料将标准线条盖掉。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啦?”那仔羞恼地瞪她。“你不是喜欢卫哥吗?”
欣赏的男人名草有主,她怎能笑得如此灿烂的啦?“这么明显吗?”她的确从应徵那天就对卫哥一见锺情了,虽然当天他急著出门,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曾:可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她确实来得太晚。
“白痴都看得出来的啦。”那仔低声嘟囔。
“嗯。”她抿抿唇,两只大得过分的眼直视他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的啦,我觉得,其实你也满喜欢霏姊的呀!”
那仔的笔尖顿了下,晕出一个黑点。“啊!惨了!待会儿有你修的啦!”用卫生纸吸掉多余的黑渍,他微愠地再瞪她一眼。
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在心里头闷笑。“有什么关系,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的啦。”
“你可别想破坏人家感情。”没好气地将卫生纸团扔到垃圾桶里,那仔瞧了眼厨房的方向低声警告。“有我在,就不准你这么做的啦。”
哎~~他怎么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呢?而且还是只图谋不轨的母狼。
“这个主意不错哦。”关上广告颜料的瓶盖,她将毛笔丢进洗笔筒,笑眯眯地由抽屉底层抽出一叠厚厚的描图纸。“或许你横刀夺爱,把霏姊从卫哥身边抢走,那我不就有机会的啦?”
那仔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球。
夭寿的啦!这女人竟能笑著一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说著最邪恶狠毒的话语,实在……太“狠毒”了!
“我才不屑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这种事要讲缘分的嘛,不是说抢就能抢;何况肥姐现在很快乐啊,他不想看肥妞难过。“而且就凭你,想从肥姐身边抢走卫哥根本不可能的啦。”
“嗯?怎么说的啦?”拆掉原稿上发黄的描图纸,再换上雪白的全新描图纸,看似无聊的工作,感觉起来其实挺有趣。
“你看不出来他们感情很好吗?”无力地翻翻白眼,他索性关掉灯箱闭眼休息。“除非你能把自己养得跟肥姐一样胖,不然你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啦!”
尤咏妹边换描图纸,边偷觑他有丝恼怒的神情,唇边悄悄勾起一抹笑。
“那仔。”她叫。
“干么的啦?”这种坏心眼的女生,眼不见为净!他闭著眼不太想搭理。
“其实你人挺不错的啦,我可以考虑让你当我的男朋友哦!”她轻笑著,仿佛脸上的小雀斑也跟著笑了。
那仔差点没由座位上跌下来,他小心撑著桌面稳住身子,面部表情有点狰狞。
“谢你啊,我可不当人家替代品的啦。”轻哼一声,他践得二五八万。“我还是喜欢肥妞多一点的啦。”虽然只能看不能碰,但是只要看到她快快乐乐的,他就很满足了。
“那你还不是跟我一样的啦?”一样暗恋两样情,这男人到底懂不懂?“我才跟你不一样的啦!”
“你们在说什么?好像聊得挺愉快的嘛。”倪霏霏适巧由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了盘苦瓜炒鸡肫。
她发现这两个人在聊天很有趣,他们都有相同的话尾,“的啦、的啦”;她是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但却没漏听一句接一句的“的啦”,感觉好好玩喔!
“霏姊,我们……”
“我们没在聊什么,只是工作上的事。”匆匆截断尤咏妹的话,那仔警告似地瞪了她一眼,面对倪霏霏时又是满脸笑意。
“喔,那么可以吃饭喽!”他们年纪相仿,又同为原住民,理论上该有许多话题可以聊:但既然他们不想提,她也不多问,只好叫他们准备吃饭。“今天卫哥和朋友有约,就我们三个人吃;我再进去端菜和碗筷出来。”
“肥妞,我帮你!”那仔跳起来跟上倪霏霏的脚步,消失在厨房的门后。
瞪著他们二刚一后走进厨房,尤咏妹咬了咬唇,高傲地抬起下巴。
“什么嘛!见色忘义的臭男生!”
绍铭gg乐声隆隆的“魅惑”PUB里,四个各有特色的男人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著;他们就是卫子齐和他的军中同侪,符劭刚、白淳士和龙毅。
“劭刚,你可好啊!结了婚,老婆还肯让你在晚上出来,不怕你在外头乱来吗?”白淳士就坏那张嘴,总以消遣好友为乐。
“我又不是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符劭刚淡淡地笑了,反将他一军。
“他是『无肉怨狼大卡撑』,说穿了就是嫉妒。”卫子齐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轻啜一口杯里的威士忌。“想必他那德行也没女人敢嫁给他,只好损损朋友过乾瘾。”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白淳士听了老大不高兴,当场脸色微变。
“你们别又来了。”喝著龙舌兰的龙毅赶忙出声劝阻。“每次见面、每次吵,扰得我跟劭刚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