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什么呆!”低醇的声音随着轻风飘到房蔌筑耳里,立刻拉回她飘忽的神智。
“啊厂她将吹乱的发塞至耳后,转头发现他的存在。“你……你怎么来了?”
“下了门诊没事,到处晃晃。”何佑纬的双手帅气地插在裤袋里,领带和发丝随风乱飞。“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糟糕!近看,牙齿更痒了。
“哪有!”她慌张地以手掩面,更将心虚表露无遗。“别乱讲!”
“我乱讲吗?”挑了挑眉,他选了张靠她最近的石凳坐下。“要不要问问你那些小亲卫队?他们还以为你生病了。”
“我才没生病。”摇摇头,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烫。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勾起坏坏的笑容,他轻捏她的苹果脸。“你在想昨晚那个吻,对不?”
“我我我……”她抽了口气,大大的眼瞠至最大,像卡通里的大眼妹。“乱讲。”
“你乱讲还是我乱讲厂仿佛逗她逗上了瘾,他邪恶地再捏一下她的脸颊。“要不,你解释一下发呆的原因。”
“我没发呆。”拍掉他的手,她死不承认。
“亏你眼睛那么大,虚有其表。”他不以为意地讪笑着。
“什么意思!”她老搞不懂他的无厘头。
“睁眼说瞎话。”他笑着公布答案。
“无聊。”撇开头不看他,嘴角却微微上扬,有得逞的快感。
仔仔和几个孩子朝他们走来,却没敢靠近地躲在他们身后的灌木丛里,一颗颗小脑袋谨慎地探头探脑;何佑纬斜睨着他们,不动声色地猛一回头,霍地扮个丑陋的鬼脸,惊得小表头们扬起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你在于么?”发现树丛寒寒宰牢,摇晃得好不。激动”,房蔌豌好奇地伸直躯干,越过他的肩看向后面的灌木丛。“在看什么?”
“没啊。”扯开笑脸,长臂搂上她的腰……今晚我们到哪约会!”
“别动手动脚嘛!”拉开他放在腰际的手,不料他又转而搂她的肩,一时间让她手忙脚乱,一双小手东推西扯地推拒他的靠近。“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啦!”
她还没适应两人之间的新关系,他却熟稔得仿佛早巳习惯如此,害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疯狂乱跳,真是又羞又窘。
“你这样不太好,太过拘谨。”难怪那些男人受不了。
“是你太轻浮了嘛!”明明是他不对,还反过来说人家。“讨厌鬼!”
“我轻浮?”不敢置信地瞠大眼,他头一回让女人这么指控。“你的胆子很大喔,—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怎说不出口?”这下拍的是大腿……呃,大腿上的毛手。“别闹啦!人家还在上班……”
“不准欺负我们的蔌筑姊姊有人受不了了,由灌木丛里跳出来“主持正义”,是小男生的孩子王二仔仔;他一跳出来,所有藏匿的孩子也壮大了胆子,纷纷由阴暗的树丛里窜出来,在两个大人面前围成一个半圆。
“你们的?”何佑纬冷哼了声,单手搁在房蔌筑的肩上,大有挑衅的意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双黑眸对着十几只清澄的瞳孔,他瞬都不瞬一下。
“我看你才搞错了呢!”仔仔插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蔌筑姊姊跟我们是同一国的,你为什么要欺负她!”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界定方式,因为何佑纬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人”,所以跟他们是不同国的,属于“敌方”。
何佑纬好笑地看了看房蔌筑。“欵,我欺负你了吗!?”他问。
房蔌筑挑起眉回视他,而后抿紧唇耸耸肩,决定“ちてな高山看马烧踢”。
“哇,这么残忍?”黑眸渗人笑意,他夸张地对她喊道:“你当真忍心让这班小表合起来对付我?”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小表头,不过,她得付出“小小的”代价。谁教她冷眼旁观!
“我们才不是小表!”孩子们个个皱起鼻头,对这个称呼不屑之至。“放开蔌筑姊姊!”抗议归抗议,他们可没忘了原本的目的。
“钦,你们要搞清楚,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爱怎么碰她就怎么碰,你们管得着吗?”他抬起头,用鼻孔瞪着几个小表。
“才不是呢!”眼见房蔌筑默不作声,孩子们的胆子变大了。“蔌筑姊姊是我们的,才不是你的!”其实是不能忍受有人取代他们的地位。
“是吗?”再次一声冷哼,他不甘示弱,转头在她脸上“啵”个响亮的颊吻。“我可以这样亲她,你们行吗?”几个孩子一阵抽气,满脸大受打击。“你你你……”
“怎么样?”他可得意了,索性将她抱坐到大腿上。“我还可以这样抱她,你们行吗?”血液里的反骨因子全数挑动,说穿了,不过是心性里的孩子气作祟。
孩子们抽气声更大,却半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只只小手谴责地指着他。
“干么?无话可说了!”他嘿嘿笑了两声,双手得寸进尺地环上她的腰。“想不想这样抱着她啊?很抱歉,再等个十年、二十年再说。”
全数孩子个个胀红了脸,指着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连抽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一大打击!
“好了,你们知道就好。”不再管孩子们的反应,他施力让她站起,不用看都知道这保守的女人刺激过大,脑袋早已呈现空茫状态。“她身体不舒服,下午请假,你们呢,就自己玩吧!”然后,像阵风似的,掳了人就走。
“蔌……蔌……”仔仔伸直手臂,迟钝地发出结巴的声音,但两个大人早已不见踪影,留下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啦!?
慢慢由震惊里爬出来,房蔌筑才发现自己坐在车内;什么时候塞进车里、车子什么时候上了路,她一概没印象。窗外飞逝的景象不像市区,看起来有点荒凉。
“你要带我去哪里?”瞄到车上的电子计时器,她突然警觉自己竟然无故跷班了!“我下午还得上班!”
“快到了,等会儿你就知道。”没搭理她的神经紧张,何佑纬平稳地操控方向盘。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不按牌理出牌?”叹了口气,懒得与他争论。
反正现在赶回医院上班也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就顺着他吧!
“你就是太过规矩,难怪快乐不起来。”凡事不用太认真,这是他的生活哲学;一切以快乐为要。“你该学着放松自己,这样日子便会有趣得多。”
“该有的行事规则还是得遵守,不然社会就更乱了。”他总是有一堆令人无法理解的歪理,却又好似颇有道理,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
“一辈子能有多长?”将车子转进一道拱门,速度之快,没让她看清拱门上的标元文字。“短短六、七十年,你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不快乐的日子,接下来该为快乐而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就爱胡说。”工作赖以谋生,瞧他解释得多么牵强!“不工作怎么生活!钱可不是那么好赚呢!”虽然家境富裕,但她从不轻忽钱币的价值。
“是不好赚,但够用就好。”将车子停进停车场画好的白色空格里,熄火,拉起手煞车。“少了麻烦,多了更是麻烦。”按开中控锁,他推门下车。也对,多了的确是麻烦,就像她家的众多位阿姨们,不是常常回家跟婆婆争些有价物质?真的很麻烦啊!可是他这么说,不就是表示他身无恒产吗!这样的他,爸妈能接受吗?她不觉微微忐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