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所有底牌全被掀开,胡莉菁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才花你一点钱就心疼了?早知道你这么吝啬,我才不屑跟你玩呢!”
“我不晓得你的『玩』定义在哪里,但我却知道你的游戏我玩不起。”深吸口气,他为自己差劲到了极点的眼光感到可耻。“你走是不走?”
“不走,八人大轿来抬我都下走!”冲著这里是公开场所,她就不信他能奈她何!
“好,你不走,我走。”甩上背包,安玖熯直接走向大门;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反正这个工作本来就不适合他,正因如此,更让他有了离职的藉口。
顶多再重新找工作就是了。
“安玖熯!”胡莉菁气炸了,钻石首饰没到手的原因占了大半。
对了,回去后得记得发封Mail给馆长,省得被人传论他工作虎头蛇尾;挥挥手,他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铭铭铭
“甘琳啊,把冰箱里的绿茶冻拿到安家去,你安妈等著吃呢!”
蔚甘琳才推开大门,郝淑憩百步穿杨的“魔音传脑”便直扑而来,让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好啊,再给我五分钟,先让我上个厕所。”临下班前她便有了尿意,但心想店里、家里距离不远,乾脆回家再上也不迟,没想到一踏进门就有了差事。
“快去快去,憋尿最不好了,尤其是女人。”郝淑憩由房里探出头,忙赶著她去上厕所。“年轻人往往不注意这些小细节,等生了孩子,头一胎接著第二胎,到时候才知道苦都来不及……”
直到蔚甘琳坐在马桶上,抖了下解月兑之后,郝淑憩细碎的叨念还断断续续地传进厕所、她的耳膜里,直让她大呼受不了!
“妈,绿茶冻我拿去安妈家喽!”由冰箱里拿出形状优美的绿茶冻,她对著郝淑憩的房门喊道。
“你有没有洗手啊?”郝淑憩不知在房里忙些什么,只听见声音没瞧见人影。
“有啦!”她赧红了脸,羞恼地应了句。
“好好好,那快去快去!”喳呼声又响起,停了不到两秒又开始了。“欸,听你安妈说玖熯又失业了,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头了,郝淑憩总算走出房门。
“怎么会?”蔚甘琳端著绿茶冻,神情有点呆滞。“我不知道啊。”
上次在公园遇到他时,也不曾听他提起工作不顺的事,怎么才不过几天的光阴,他就又失业了?
“待会儿你过去如果有遇到他,顺道帮你安妈问问看;这孩子也真是的,任凭你安妈怎么问都不讲,害蔡兰担心得要命!”
“好啦,妈,我走了。”眼见老妈又开始念她的妈妈经,蔚甘琳赶紧捧著绿茶冻跑到隔壁安家按电铃。
“欸,是甘琳哪,来来来,快进来。”安蔡兰左盼右盼盼不到蔚甘琳到家里来,开门一见是她,马上笑开了眼角的皱纹。
“安妈,你要的绿茶冻。”将手上的盘子交给安蔡兰,蔚甘琳微踮著脚尖越过她的肩看向屋内。
“玖熯在他房里,你上去找他吧!”安蔡兰早跟郝淑憩打过招呼,明白郝淑憩会先跟甘琳提到玖熯的事,故而没多加解释就轻松放行。
“安妈,玖熯他……”顺著安蔡兰让出的通道,蔚甘琳进了门,想先问个大概。
安蔡兰摇了摇头,转身关上大门。“我办法都用尽了,他什么都不说。”
“那……”由她去问好吗?他都明白地拒绝她了啊!
“或许他愿意跟你谈谈。”安蔡兰察觉她的犹豫,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那孩子真的不能没有你,甘琳,就算是帮帮安妈好吗?”
“可是我……”不是他喜欢的人啊!看了眼安蔡兰担心的神色,她硬是吞下喉头的苦涩,轻轻点了下头。“我上去看看他。”
如果他肯与她谈心,她愿意一辈子当他最有耐心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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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熯?”敲了门没有回应,蔚甘琳犹豫再三,终於耐不住想见他的冲动推开门。“我进来喽!”
“你来干么?”安玖熯躺在床上,双臂交叠在脑后,伸长的两腿搁在长形抱枕上,盯著天花板的脸面无表情。
他的心态是矛盾的,关於她。
几天不见,他无法否认自己想见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但他却理不清自己想她的理由;偏偏之前在小山坡上把话说绝,更不想让她看到如今失恋的自己,一颗心左右拉扯,他都搞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见,还是不见?横竖现在想这些都没用,毕竟她都已经踏进他的房间,想再多真的都没用了。
“我听安妈说你辞职了?”她觉得懊恼极了,怎么跟他说话竟成了如此别扭的事?
“关门。”就知道老妈会让她来逼问,无奈地轻吐口气,他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嗄?”那是什么意思?干么神秘兮兮的,该不会她听错了吧?“什么?”
“我说关门,默契那么差!”坐起身,他的脸臭得像颗榴连。
才多久没理她,默契就变得那么差,万一再分离得久一点,那岂下全完了?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一点都轻忽不得。
“喔。”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以前的安玖熯,蔚甘琳心头滑过一丝悸动,为掩饰心里的慌乱,她忙转身关门,然后旋身面向他,却没敢向他走近。
“杵在那边做什么?过来这边坐。”不满她远远地站在门边,他拍了拍床畔,示意她应该坐的位置。
“那、那是你的床……”奇怪,她到底在慌些什么?为何心跳就是慢不下来?
“怪了,以前你还常躺在上头不走呢,现在闹什么别扭?”好像她的不安藉由关上门而紧闭的空间传染给他似的,他也开始觉得心跳莫名加快,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我才没闹别扭。”以蔚甘琳单细胞般的思考回路,绝绝对对经不起人家激她,当然想也没想地顶了回去。“坐就坐,谁怕谁!”
不晓得打哪来的一股勇气,她又气又恼地跑到床边,一用力地坐上床畔,弹簧垫还因此起伏了下,形成一个小型波浪。
“别那么粗鲁行不行?”她越是靠近,安玖熯的心跳就越快,他甚至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不得不用粗哑的低吼遮掩自己的无措。“床都让你给坐扁了,当心叫你赔个新的给我!”
“是你叫我过来坐的,不赔!”她生气地戳著他的肩窝。长久以来,每回他惹自己生气,她一向都是这样对付他。
“喂,很痛欸!”
安玖熯陡地攫住她戳刺的指,粗大的掌心包覆著她柔女敕的手掌,突生一股暧昧的电流急窜过两人交握的手心,让他们同时猛然一震,各自急速抽回属於自己的手,紧紧揣在起伏不定的胸口。
糟了!呼吸乱了、心更慌了,脸,更烫了;两颗心在各自的胸腔里如擂鼓般跳动,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听见自己急遽的心跳?像约好了似的,两人同时抬头觑了对方一眼,偏又在眸光相遇的瞬间匆匆移开,然后,整个房里安静得似乎没了生息,只听得见彼此略嫌急促的呼吸。
吸、吐,吸、吐,如此反覆,不曾间歇……
“分手了。”过了好久,安玖熯陡地说了三个字。
“嗄?”蔚甘琳几乎因他的声音而急跳起来,因为她太过紧张,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分、分什么手?”手不都是一只只分开的吗?要是合在一起,不就不能做事了?她紧张得神智错乱,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
“我说我跟她分手了!”一股阴郁取代了原本的心悸,他懊恼地扒过头发,有种无力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