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懦弱,像个胆小表似的躲在浴室里没敢出来,只因她不确定自己有那个胆量面对他的……碰触。
诚如他所言,她并不讨厌他的亲吻,甚至有点……喜欢,可是夫妻之间并不止於单纯的亲吻,从他一再强势的亲热举动,她并非愚蠢到没察觉他的,也知道躲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但……唉~~龟壳能躲多久算多久——
侧躺上床,她轻缓地拉起被褥盖住肚子,没敢再拉多些到自己身上,怕刚睡下的他会被自己粗鲁的动作给扰醒,然后僵硬地闭上眼睛。
轻暖的被倏地被整张扬起,眨眼之间她整个人便笼罩在被褥之中,她还来不及细想,一只结实的手臂已由后方环住她的腰,密实地熨在她睡衣上。
“这么僵硬怎么睡得好?”热呼呼的气息喷拂在她耳侧,温热的胸膛像块磁石般黏贴她的背,长腿不知羞地勾住她的小腿,谷胤飏化身为八爪章鱼之流,无赖地紧巴著她不放。“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按摩?”
柳珞君震惊地化成巨石,她头著声结结巴巴。“你……你不是、睡、睡著了?”
“嗯,我忘了告诉你,我的睡眠习惯不大好,通常不大容易入睡,你要不要帮帮我?”虽然明知困难重重,他还是期望她能主动投怀送抱。
“怎么?拿把铁锤把你敲昏吗?”被他这么紧搂著,她有点呼吸困难。
“小没良心的,就知道你没情调。”这个女人“单蠢”得像张白纸,他还能指望她有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因子吗?唉~~
“呃……我们忙了一天,我很累,睡觉吧。”她避重就轻地企图转移他的注意。
“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这么说他就不高兴了,她休想一语带过。
“嘎,有吗?”她“不小心”冒出点冷汗,顾左右而言他。
“没有吗!?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耶。”他将手掌往上移了些,指月复暗示性地压了压她的胸线。
柳珞君闭了闭眼,她艰涩地吞了口空气,因为她已经紧张得口乾舌燥。
“珞君,你在怕什么?”他伸长手指撑开她紧握的拳,亲密地与她指指交缠。
“我这么惹你讨厌吗?你今天非得给我个交代不可!”他怎么这样命苦啊!娶了老婆又不能碰,那他娶老婆回来做什么咧?供奉吗?
“你……生气了?”她瑟缩了下,怕他矛盾性格里的负面情绪冒出头来。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沟通沟通。”叹了口气,她都先示弱了,他再怎么没风度都得忍著火气,何况他根本不想生气,他只想要个浪漫缱绻的夜。“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心里有话就不该瞒我,我说了我们要过一辈子的。”
柔性诉求总会有用吧?他开始佩服自己了,以他的经验看来,大部分的女人吃软不吃硬,希望她不会是例外。
“可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这种事不是该和最心爱的人才可以做的吗?她都理不清自己的想法了,当然不信他会突然就“爱上”她,所以心头满是挣扎。
比胤飏挑起眉,对她的说法感到有趣。“有人规定没有爱情就不能吗?”显然他跟她不是同一个星球上的物种,不然想法怎么差这么多?
“别人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可是我……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她咬了咬唇,被他直接的表达方式惹红了脸蛋。
“OK,那你说,你要多久才会爱上我?”他将她翻身面对自己,长腿磨蹭她光滑的小腿肚。“三天、五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如果你一辈子没办法爱我,那我们是不是一辈子不,当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老天爷,他是招谁惹谁了?竟在新婚之夜跟他的新娘讨论要不要圆房的问题,他一定是疯了!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眼睫闪动水光,她难堪地不敢面对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低沈的声音拔高了些,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日子发火,索性转身背对著她,免得动了肝火,从此相看两相厌。
柳珞君爬起来跪坐在床,委屈地盯著他起伏的背脊。是人都会生气的吧!?尤其是自尊极强的他。
其实在南部的那个晚上,要不是自己在重要关头突然寻回理智,搞不好自己跟他在那晚就做了……
她伸手想碰他,却又心虚地缩回手,自己都弄不懂什么才是她要的了。
这个男人的性格或许称不上好,脾气更是差劲透了,可是他却不曾勉强过她,很多事情他还是满尊重她、会询问她的意见的。
就拿他选新娘这件事来说好了,他的确有很多人选可以挑,甚至很多女人的条件都比她好太多了,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他实在不必委屈自己并顾虑到浩浩,毕竟要娶老婆的人是他,就算伯父伯母再怎么反对,理论上他只要考量到自己的需要来决定就好,根本没必要顾虑那么多。
可是他做到了,为了他父母的感受、浩浩的幸福,他终究还是妥协了,虽然他逼婚的手段不甚光明,可他真的有在为浩浩著想,单凭这点就足够令她折服了。
何况现在她是他的妻,若他真的想要,他根本可以不必压抑自己……
一股抑不住的感动冲垮她的犹豫,她将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臂上,俯,发烫的脸贴上他的肩。
“干么?你不是累了吗?快去跟你的周公老兄约会去!”他还闷呢!哪有空陪她闲话家常。
柳珞君咬著唇,这时有点埋怨他的不识趣。怎么说她都是个女人,就算他们已成了夫妻,但这种事教她怎么说得出口?
思绪百转千回,等她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红唇已自作主张地黏上他的手臂……
比胤飏的身躯震了下,他不敢置信地瞠大眼,霍地转头侧身看向她娇羞的脸蛋,心里和身体同时诚实地泛起层层骚动。
“怎么了?”他不确定的转身面对她,眯起眼想把她的神情看得更清楚一点。
柳珞君无措地低著头,火红的双腮几乎快自焚了,她扭绞十指,微合的眼睑、密长的睫毛在她眼睛下方形成一扇小小的阴影。
“珞君?”掀开被,他跟著盘腿坐起,侧著脸审视著她;试了好几次,却仍看得不是很真切,他索性抬高她的下颚,发现她紧闭著眼,连耳朵都红了。“怎么了?不舒服吗?”关心的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地月兑口而出。
睁开眼,含羞带怯的娇柔眼神令他移不开眼,她拉下他的手,主动地凑上自己的唇,在他嘴角轻啄了下。
再驽钝的人都该知道她明显的暗示,谷胤飏狂喜地捧起她的俏脸,黝黑的瞳眸瞬也不瞬地锁住她娇颠——
“你确定吗?”他紧绷的声音透著沙哑,含混著几不可闻的悸颤。
人类就是那么反骨,凡事不顺利时容易自以为是,一旦顺利得过了头,心里又自然产生那么点犹疑。
柳珞君螓首微点,媚眼波光流转,小女人娇态显露无遗。
比胤飏极轻缓的吻似雨点,轻轻柔柔地点上她红滟的唇,像在保护瓷女圭女圭般的小心翼翼,恍若多用点力,她就会在瞬间消散於无形;他聪明地没问她改变心意的理由,夫妻两人的距离在无形中更为拉近——
炽热的薄唇滑过她敏感的耳后,发烫的舌尖顽皮地勾搔她的耳翼,引起她浅浅的颤抖,小手虚软地扯紧他的睡袍。
“冷吗?”他轻笑,故意在她耳边吹气。“抓这么紧,是不是要我把睡袍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