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什么告知?他要结婚关她屁事啊!他何必来跟她谈这种问题!?
“我说过,我会顺著我爸妈的意思去做。”意思就是要她准备好当他的新娘。
“你疯了!”她惊愕的瞠大眼,骨碌碌的眼瞳黑白分明。“你要做孝子,你自己去做,不要莫名其妙的要人家配合!”嫁给他!?二光是想到那个“谷太太”的头衔就足以令她浑身发软!
比胤飏微眯起眼,藉著月光看清她脸上每一条细致的肌理。“我以为你喜欢我的吻。”他沙哑的声音缓而轻,却不偏不倚打中她的心。
“那……那根本是两回事,你、你不要混为一谈。”噢!他好过分!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那种声音迷惑她的感官?
太危险了!她可不能一时昏了头,糊里糊涂答应他任何“不可能的任务”!
“珞君,说你会答应。”他向她跨近一大步,却逼得柳珞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三大步。
在柔和的月光烘托下,他宛如由魔界闯入人世间的恶魔,乌亮的黑发、俊美的五官,配上颀长高挑的身形,令她几乎因失控而尖叫——
“不!我才不!”她惊慌地转身就跑,然而在跑到指尖已触模到落地窗的铝框时,他幽魅的声音却缠绕成一缕缕丝线,阻碍她杂乱的步履。
“为浩浩再找一个妈妈并非难事,但没有人保证他的日子会如同现在一般平顺。”他踩著稳当的脚步,轻缓地跨过草皮走至她身后,近到她全身每一个毛细孔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磁场,令她不由自主地泛起疙瘩。
“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她发誓,她真的感受到阴谋的逼近。
“你说呢?”几不可闻的笑意和著低沈沙哑的嗓音,他撩开她颈边的发丝,鼻尖凑近她的白女敕颈窝,闻嗅她身上淡淡的沐浴精香气。
“不说拉倒!”她没有那个心脏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那会让她想起在南部那个彼此都有些失控的夜晚,那是她目前最害怕去碰触的一页。
“等等!”他长臂一捞,轻而易举地攫住她的腰肢,将她蠢动的身躯压向他,将两人之间的空气压缩到零。“想不到你的爱心只有这么一点点,珞君,你让我很失望。”
柳珞君屏住气息,他的体温透过手掌按压在她的小肮,她努力扳著他的五指,荒谬地感觉自己成了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鬼扯什么爱心之类的,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你的意思是除了动手动脚,我爱怎么动就怎么动喽?”他像个无赖似的逗弄她,恶意地将唇瓣贴上她光滑的颈侧。
柳珞君狠狠地抽了口凉气,她不假思索地弯起膝盖,毫不留情地用力往后踢向他的小腿骨。
“该死!”谷胤飏问哼了声,随即响起诅咒声。
“放手!”柳珞君好不容易挣月兑他的魔掌,退离距离他两臂之遥的地方。
“珞君!”他话还没说完,不允许自己事倍功半。
“别过来!”算她怕了他行吗?她虽然寄人篱下,可没准许他随意吃人豆腐!“有什么话你讲就是,就是不准过来!”
比胤飏挑了挑眉,都什么时代了,她还保有一颗贞节烈女的死脑筋?可是……感觉还真不赖!
“我之前说过,我可以再为浩浩找一个妈妈。”他以臂环胸,表明自己会保持风度,不会再蠢蠢欲动。“但没人可以保证,这个新妈妈会不会像你对他一样爱护,毕竟后母虐待孩子的新闻时有所闻。”他聪明地将父亲那套理论应用在说服她的计策上。
柳珞君踉跄了下,她不稳地扶住身边的树干。“你、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说没人可以保证,当然还是有可能找到一个同样对他好的新妈妈,不过……看他运气喽!”他耸耸肩,很“仁慈”地把决定权交付给她。
柳珞君晕眩了下,在四月光的照拂下,她的脸色更显苍白。“我……浩浩是你哥哥的儿子——”起码他总该为这点血缘的牵系,对他更好一点。
“没错,可你别忘了,他也是你姊姊的儿子。”这关系一人一半,谁也没有多一点或少一点,所以理论上责任各半。
柳珞君沈默了。
她想起五年前,姊姊在怀孕时捧著肚子快乐的模样,在待产房时的阵痛、不安,甚至在弥留时还紧牵著她的手,要她发誓绝对要将浩浩当成亲生孩子疼爱时的脆弱,她无法令自己开口说不——
抬头看向站在月光下,和姊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即将而来的遽变,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说服自己……
“想清楚了?”他似乎算准了她的挣扎,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投入自己的怀抱。
柳珞君无助地摇头再摇头,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她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
“不要吗?”黑眸黯了黯,他狩猎般的眼神紧盯著她,不肯漏掉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我没办法马上回答你。”她逼自己把话说得完整,强大的矛盾将她脆弱的心拉扯得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你需要多少时间?”明知她早晚会成为囊中物,他却难免心情郁闷。
柳珞君茫然地看著他的俊颜,嗫嚅的唇瓣吐不出半个字。
“一个礼拜,我要知道你的答案。”最迟在浩浩上小学之前就要完成他的收养程序,而且“速战速决”一向是他的行事方针,他没道理为了那小子坏了自己的规矩。
“太快了!”她的、心跳到喉头,不敢相信一辈子的事,他才给自己七天考虑。
“三天,还有问题吗?”没得商量的冷眸定著她的眼,说明他才是作主的人。
柳珞君屏住呼吸,霍然明白他拥有绝对的强势,在没有后路的情形之下,她也只有点头答允——
第五章
懊死!他没料到那女人竟然真的胆敢拒绝他的求婚——如果那不甚光明、威逼恫吓的手段能称之为“求婚”的话。
烦闷地一口灌尽手中杯里的琥珀色液体,谷胤飏冷睨著在座其馀三个同样面露豫色的出色男人。
就在柳珞君拒绝跟他结婚的这晚,他火大地跑到酒吧喝酒消气,没想到会同时遇到邵慕风、雷飒和凤飘鸣;很好,这下子铁鹰集团四公子齐聚一堂,却个个拿起酒就灌,若不巧被公司其他的同事看到,搞不好以为他们在喝酒较劲,比赛谁的酒量好!
包好的是,那女人敢跟他唱反调,他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好好地跟她玩一玩呢?
现在已经不是她肯不肯嫁的问题了,再也不是单纯的收养问题可以解决的事,因为她已经严重地挑衅他男性的尊严。
就记忆所及,他很久不曾再有这种狩猎的了,除了刚入社会,急欲在事业上闯出一片天之外,他的生活几乎平淡得没什么生趣。
至於女人嘛,总是主动地黏上来,他只消勾勾手指,那些女人便前仆后继地急涌而上,他从不必费心去处理自己的生理问题,但这回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总算激起他少之又少的征服。
懊怎么玩好?
想起她护卫那小表像母鸡保护小鸡般紧张,嗯,或许这是一个极好的著眼点。他等著看,等著看那小小的肩膀可以忍受多大的内疚,等著她何时会对他求饶!
再次举起酒杯想平缓心头的火气,不料酒精却让他的心火烧得更为旺盛,深不见底的黑瞳闪动著几不可见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