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雷飒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明明是爱她的,承认这一点有这么难吗?"
手臂重重一震,他微颤地将酒瓶摆好,颤抖的声音沙哑难辨。"来不及了……"
"只要她没过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连夜赶去抢亲。我陪你去!"雷飒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但这种事总得当事人也赞同才能成行。
凤飘鸣茫然地看着他,随后举起酒杯。"来,不醉不归。"不等其他两人有所回应,他自顾自地仰头饮尽杯中澄黄的液体。
"飘!"雷飒拧起眉心,神色异常凝重。
抢亲!?邵慕风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雷飒,再转头看看凤飘鸣,心心里的问号越看越多,却始终没人肯给他解答——
令令今
"洋芋片,你实在很过分耶!"官暖嗳拎着折叠好的小礼服,一路上还不忘叨念着杨誉翩。"请人家当伴娘是这么请的吗?明天都要结婚了,今晚才叫人家来挑伴娘服,真是没诚意!"
"事态紧急,事态紧急啊!"杨誉翩陪着笑脸,他以眼神向两位伯母求救。
"谁叫他避孕措施没做好?再不快点结婚,人家新娘的肚子都大起来了,穿白纱还能见人吗?"林金莲笑着调侃道。
"那可不,我们村子可是小地方,大伙儿思想都保守得紧,万一真挺个肚子宴客,那杨仔的老脸得挂到哪儿去才好?"何玉兰也在一旁搭腔。
哎——时代真的不同了,要换作从前那时代,没把他们抓去"浸猪笼"就该偷笑了!
"好啦!看你明天要当新郎倌的分上,本姑娘就饶过你了!"既然两位长辈都说话了,官暖暧也不好再拿乔。
"是是是,谢谢暖暖小姐不罪之恩。"杨誉翩将大幅婚纱照放人后车厢,赶着官暖暖上车。"你先上车,我有事跟伯母们说。"
"哇,什么事这么神秘?你们该不会瞒着我什么事吧?"官暖暖黑白分明的大眼转了转,嗅到阴谋的气味。
"什么啦!我要问伯母'洞房花烛夜'该注意的事,你一个大姑娘家不适合听啦!"见林金莲和何玉兰脸色一凝,杨誉翩连忙办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啊,那你们聊,我到车里等你们。"官暖暖胀红了脸,她逃命似地跳进车里,用力将门关上。
"金莲,这样做妥当吗?"何玉兰神色凝重,她不安地询问林金莲。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了。"林金莲安抚性地拉着何玉兰的手,其实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
儿子啊!做娘的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要是再不懂得把握,不仅官妈妈死了心,连暖暖都会丢了呢!
"放心啦,伯母,我感觉凤先生对暖暖应该不至于无动于衷,他明天一定会出现的。"哎,就说这些女人完全不懂男人的心态嘛,还是他机灵,才能献出这么个馊主……呃,是好主意。
"真的吗?凤小子真的会来抢暖暖吗?"何玉兰忧心忡忡。
她之所以愿意陪着林金莲和这小子胡来,主要也是心疼女儿,总希望她的痴情能得到个完美的结果,不然她可不会拿这种事关名誉的要事来瞎闹!
"会啦,玉兰,我看我们急也没用,成不成就看他们年轻人的造化了。"儿子啊,你可别给老妈丢脸呐!
灿烂的星空下,各人拥着各人的心思,任谁也猜不透啊!
第十章
天际蒙蒙亮,墨绿色的凯迪拉克轿车流畅地奔驰在国道高速公路。
"你说胖妹要嫁人了?"谷胤扬蹙着眉,透过后视镜看向歪斜醉倒后座的凤飘鸣,再把视线移往他身边的雷飒。"她肯吗?"
"不知道,风姨说的。"雷飒抚着额际,显然也喝了不少。"人家男方也打电话跟他说啦,偏偏这死人头死要面子,怎么也不肯承认他在意得要命。不得已,我们只好拼命灌他酒,等到他醉得不省人事,再拉你出来开车。"不提酒后驾车会被抓,万一一个不注意发生意外,他心爱的宝贝甜心可得守活寡,那他可舍不得!
"我才倒霉咧!"邵慕风坐在驾驶座右边的位置,窗口大开,让冷风由窗子吹进来冲散酒气。"这两个家伙像在比嘴硬,跟两颗蚌壳似的,什么屁话都不吭一声,飒还拼命暗示我灌他酒,真他妈的莫名其妙!"他现在想想还气呢!
"你啊,平常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今晚招子就不会放亮点?"雷飒闭上眼睛养神。"兄弟有难自当两肋插刀,唠叨个屁啊!像个娘儿们似的。"
"插什么刀?要插你去给人家插,我可是不给人插的。"邵慕风耍酷道。"还有,下次你再说我像女人,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他最气人家说他像女人!啐!
"凤姨说胖妹什么时候过门?"一直安静开车的谷胤扬突然问道。
"九点到十一点之间。"雷飒看了看表,忍不住低声诅咒。"该死的,都快八点了,没事酒量这么好做什么?搞屁啊!"
"飒,你的好修养到哪儿去了?"谷胤扬噙着笑,嘲讽地数落起他来了。
"他呀,被他的女人驯服了!"邵慕风纳凉地揶榆道。"孔夫子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连这个'号称'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也被他的女人给'潜移默化'了吗?"他不屑地以鼻孔冷哼。
"你少拿我老婆做文章。"雷飒头痛得要命,自然火气也大了些。
"暖暖……"一直呈昏睡状态的凤飘鸣突然发出呓语,令其余三个大男人同时噤了声——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在确认凤飘鸣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之后,邵慕风的嘴巴又开始犯贱了。
"就说他爱惨了胖妹吧,撑着骨气能换多少钱?不如拿来换个老婆,真是个锤子!"雷飒勾起笑,满意地再次闭上眼。
这下子就算飘醒来后怪他们,也还能落个"将功赎罪"吧?真好!
比胤扬没有再开口,他认真地将视线摆在前方的路况,一路平平稳稳地将他们载往目的地——
令令今
杨誉翩巴着窗口直往外眺望,门外已堆满了前来道贺的村民和朋友,可怎么左盼右盼,就是盼不到那个"应该会来"的家伙?"喂!你这个新郎倌不到大厅去招呼客人,躲在这窗子边做什么?"官暖暖好不容易找到他,用力拍了他一掌。
"噢!"杨誉翩差点被她这一掌打掉魂魄,他委屈地揉着肩。"官暖暖,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我还等着拜堂呢!可不要让我的孩子找不到老爸。"
"呸呸呸,好事来坏事走。"她没好气地睬他一眼。"大喜口子说什么浑话嘛!走啦,你的迎亲队伍要准备出发了!"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算算时间也该走了。
"啊,来了来了!"杨誉翩盯着窗外的眼突然发亮,他带着笑意大声嚷嚷。
"来了吗?"她以为他说的是他的亲友,一把揪着杨誉翩的西装衣领,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大厅走。"快啦!再慢就失礼了!"万一误了时辰,那多不吉利!
"等一下,你这么拉着我,我多没面子啊!"杨誉翩被她以蛮力拖行到了大厅,数十对好奇的眼光立刻向他们扫射而来,他无奈地提醒她。
"啊,对不起啦!"官暖嗳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宜,她忙放开杨誉翩,补偿式地为他理顺衣领上的绉折,浑然不觉背后一道阴鸷愤怒的眸光已悄悄扫射而来——
令令令
凤飘鸣在车子下了台中交流道后转醒,他先是摇摇头,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的景象,赫然发现车子早巳远离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