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哥哥,你的衣服洗好了,要不要我帮你摆好?"他房间的门没关,举手轻敲两下,她露出完美的笑颜。
"嗯?"凤飘鸣站在窗边,西晒的斜阳反光投射在他身后,让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不了,放着就好。"
"喔。"她应了声,轻轻地将衣服放在他的床上,没敢贪恋他的身影,她转身准备离开。
"胖妹!"当她一脚跨过门槛,他突地响起的声音拉住她的脚步。
"有事吗?飘哥哥。"她回头,微笑的嘴角有些抽搐。
"换件衣服,今晚风请吃饭。"黑亮的长发在斜阳的照射下闪动着金黄色的光芒,背光的脸庞依旧隐在黑影之下,表情模糊不清。
辟暖暖站在原地,看着他被风吹扬而起的金黄色发丝,她安静地没有回答。
望着她恬淡的神情,凤飘鸣顿时有丝无措。"呃,风说了要携伴参加,如果你不想去……"
"好啊,我想去。"想去多认识一些他的朋友,傻气地想多记得一些属于他的生活点滴,她绽开绝美的笑容。"飘哥哥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凤飘鸣怔忡地望着她所消失的房门口,恍惚间似乎还看见她巧笑倩兮地站在门边对他微笑。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一下、两下、三下……持续地敲着窗棂,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该死!"最后,他用额头抵着玻璃,咬牙低咒。"该死!"
令令今
晚宴的气氛很好,五对男女外加一个孩子,令邵家一整个晚上笑声不断。
餐后,五个女人全挤到小小的厨房,包括总裁夫人阮棠、今晚的女主人汪昱晴、雷飒的女伴田月霓、谷胤扬的女伴柳珞君和官暖暖。
原本几个女人还高高兴兴地聊着天,霍地阮棠问了在场唯一生产过的柳珞君一个问题。"珞君,生孩子很痛喔?"一句话引起所有女人的好奇心。
"珞君,你赶快教教我们糖夫人咩,你看她都快吓死了,赶紧说些好听话给她听,不然被我们总裁大人借故休妻,那可就真的'虚累累'了。"田月霓的个性率直,一开口就没好话。
"要死啦你!我老公要是不要我,我就把你宰了当'ㄆㄚㄣ'!"经过一个晚上的相处,几个女人很容易就打成一片,阮棠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说嘛,珞君,我们都很好奇呢!"官暖暖真的很好奇,她软声跟着搅和。
"暖暖,你不用担心啦,你的很适合生小孩,一定'噗'一生就是一打,凤老大到时候'左拥右抱',可福气的咧!"田月霓夸张地取笑她。
"甜甜你……讨厌!"官暖暖无可避免地红了脸,任何女孩被这么大刺刺地批评,难免会觉得羞涩。
"你啊!成语怎么能这么用呢?暖暖还没嫁过门呢!你让暖暖怎么说下去咧?"汪昱晴笑不可遏,但她的个性较为拘谨,忍不住为官暖暧"站台"。
辟暖暖微微一震,她没料到矛头会指到自己身上。
"没办法,习惯了嘛!"田月霓吐了吐舌头。"歹势啦,暖暖,人家看你很喜欢凤老大嘛,一整个晚上你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耶!"不只今晚,她细心地注意到那天在卖场的时候也是。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她已经很努力地不让自己把视线落在飘哥哥身上了,为什么还是被她们发现了呢?"对嘛,暖暖,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阮棠玩心大起,也顺势开起玩笑。
阮棠的问题不啻击中官暖暖心中最脆弱的那个点,她揪着裙摆,脸色逐渐苍白。
"我……飘哥哥不会喜欢我的,他老说讨厌我缠着他——"她想扯开保护自己的公式化笑容,也想坚强地面对她们的问题,她尽量不让声音发抖,可是急速而来的心痛揪紧她的心脏,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眼眶迅速泛红;为了不让大家发现她的失态,她不得不低下头,细小的肩头却止不住颤动。
"暖暖……"汪昱晴皱起眉,轻轻拍着她的肩,厨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辟暖暖想忍住泪,泪水却愈忍流得愈凶;她不想的,不想破坏大家难得的兴致,更不想破坏好不容易认识这些好朋友的聚会,但她就是止不住怆痛的心情,终究,还是让大家的心情无可避免地沉郁下来——
令令令
"眼睛为什么红红的?"回到家里,凤飘鸣淡淡地问起;早在准备离开邵慕风家,她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事实。"跟那些女人聊得不愉快?"
"没有啊!"官暧暖扯出笑脸,弯起眼睛掩饰哭红的小兔眼。
"是吗?"他狐疑地挑眉瞪她。
"真的,我们真的聊得很愉快!"仿佛怕他不相信,官暖暖特意加强语气,笑得也更为灿烂。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骗我了?"他坐进沙发,略显疲惫地扯升领带。
他还不够了解她吗?从小,只要她一说谎,他总是第一个知道,他甚至比官妈妈还了解她。
"我没……有——"她揪紧裙摆,试图作最后的挣扎。
"过来。"叹了口气,他向她挥挥手。
僵持了两分钟,她还是没骨气地走到他身边。
"坐下来。"他拉着她的手,不容她拒绝地将她按进身边的位置。"我想跟你谈一谈。"他疲惫地揉着眉心。
"谈什么?"她看着他长至腰部上方的长发,忍不住发问。"飘哥哥,你的头发好长啊,你留了多久?"说完还伸手顺顺他的发丝。
凤飘鸣一僵,任她抚模平日他最讨厌让人碰的发丝。"不记得了,反正懒得剪,久了自然就变成这样了。"他要谈的不是这个,但或许是他也在逃避,不想马上面对尖锐的问题,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回答。
"是吗?留得比我还长呢!"她噘起嘴模了模自己长至腋下的长发,怎么看都是飘哥哥的头发比较漂亮。"柔柔亮亮,你是怎么保养的呢?"
"哪有保养?洗完头就自然风干,没变成一堆稻草也算是奇迹了。"他夸张地翻了个大白眼,心情因她乱七八糟的问题而放松了下来。这也算是她难得的优点之一吧!
"啊,原来都是吹风机惹的祸啊!"她看看自己长发尾端的分叉,很快地便找出所谓的"罪魁祸首"。"你什么时候走?"他轻触她的发,指尖贪恋她发上的温度。
"干么?我有那么烦吗?"她压下心头瞬时涌起的苦涩,起身倒了两杯茶,再次踱回他身边坐好,一杯放在他面前,她举起另一杯喝了一口,却怎么也冲不淡口中的苦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吗?"
"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他无措地拿起水杯,紧握着。
"开开玩笑都不行?就知道你没有幽默感!"她嘟起嘴,拉整裙子上的绉摺。
"胖妹!"他瞪她,心头有抹失落。
这样不是很好吗?两人可以像以前一样交谈、开玩笑,就像兄妹一样……
懊死!天晓得,他从来没把她当做妹妹!
"好啦,不逗你了啦!"她绽开笑容,巧笑倩兮地回望他。"后天吧!"
"嗯?"他一时赶不上她话题转换的速度。
"我说我后天回村子。"她望着水杯里的涟漪,心情像水波一样动荡。
"喔……"他木然地应了声。"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飘哥哥,你患了老年痴呆症啊?"她没好气地睨他。"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怎么又忘了?"
"有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有啊!真受不了你的脑袋,我真怀疑你怎么可以把那么困难的电脑网路玩得那么精准?"她夸张地大叫,硬是抹去心里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