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扒乱了发,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害的,真他妈的该死!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办公室发牢骚、如果她没有乱七八糟地说要跟他来段"各取所需'的性关系,更如果没有那条该死的"猫纹、高衩。细丝带"的小内裤……
GOD!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她不该在上了他的床之后,又跟一大堆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吃饭、约会,更不该莫名其妙地一直出现在他独处的时光、他的梦里、他的生活,她该死的不该不停、不停地困扰着他!
而那死女人倒是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蠢样,他思前想后,说到底就是自己让这魔女给设计了,她很聪明地找到他这个"技巧纯熟、口质保证"的"导师",帮她上了课"如何享受完美性事"的基本操练,而他竟然就这么呆呆地给她利用了。
最过分的是,她还让他教得很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猪开ㄋㄚㄡ流满地。
现在可好了,看她留给自己什么样的"后遗症"?单单只是看着那个男人握住她的手,胃里就止不住地冒出一阵又一阵的酸液——
见鬼了!他的胃一向健康得没人比,那么到底谁来告诉他,那股令人作呕的酸气是怎么回事!?
用力闭上眼,他不想再看那令他激起噬血因子的桃色画面,他需要一些东西来理清自己紊乱的思绪,也许,也许酒精是个不错的东西。
几乎是逃难似的,他离开了有她的餐厅。
"英章,你似乎想太多了些。"田月霓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当然也不知有个男人才刚以火烧之姿离开餐厅,她神情自若地笑着。"我一点都没有结婚的打算,起码目前没有。"
"嘎?"柯英章愣愣地看着她,仿佛一下由天堂掉到地面。"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哪。"她笑道。"我喜欢跟许多人约会,但我并不想被任何一个人定下来。"以前的她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才会因为有了男朋友就拒绝其他人的邀约,现在她不会再那么笨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众多男朋友其中的一个?"他开始觉得自己又往下掉了些,逐渐接近地狱。
"普通朋友。"她更正。"你们都是我的男性普通朋友。"她不想让人有所误会,更不想残忍地让他们有所期待,就像大叔说的,合则来不合则散,如果他执意要有个结果,那她只好跟他Saygoodbye!
柯英章的笑容凝在嘴边,他相信,自己已身处地狱最底层。
***
雷飒没料到会在酒吧里遇到邵慕风、凤飘鸣和谷胤扬,但他却心知肚明,这几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决计不会把心底烦闷的事拿出来讲。毕竟万一被知道了自身的糗事,只怕在往后的一百年,每次见面就绝对会被拿出来消遣一番。
四个出色的男人兀自吞云吐雾,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灌,谁也不肯懦弱地把自个儿心里的问说出来,想必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说出来后那唯一的后果。
一个晚上下来,不算小的四方桌上堆满了随意乱置的酒杯,四、五个由烟蒂堆积而成的小山烟灰缸,然后四个大男人各自拍拍走人,除了一开始的寒暄,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不是说酒能浇愁吗?没想到借酒浇愁,却落个愁更愁呐——
***
"甜甜,你觉不觉得大哥最近怪怪的?"上完了美姿美仪课,雷净躺在地板上,两只脚靠墙抬得老高,看能不能把腿拉得直些。
"大叔?"田月霓早就耐不住饥饿地拿起预先带来的零食啃了起来,此刻嘴里塞满了饼干,含糊不清地说:"不会啊,他老是那个样子,习惯就好了。"
"习惯?"雷净听到这两个字,立刻翻坐起来。"我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我都还不习惯他的脾气,你竟然这么轻松地说'习惯就好'!?"她的声音透着无法置信,表情更是滑稽得可笑。
"那要不然怎么说?"田月霓零食一口接着一口地塞,莫名其妙地看了雷净一眼。"难不成要我跑到他面前,然后像西施捧心那样苦着一张脸,然后跟他说:"喔!大叔,你最近怎么了?"啐!那种蠢事我可做不来,要做你自己去,反正他又不是我哥。"充其量勉勉强强称为"性伙伴"喽,但这种事怎么能说?还是吃东西要紧。
"是呀,他不是你哥,但起码是你上司吧?"雷净嘟着嘴嘀咕着。"甜甜,最近有没有什么哺乳类动物到公司去找我哥?"
"什么哺乳类动物?恐龙吗?"咦?恐龙好像不是哺乳类……哎呀,管他的呢!
雷净闻言笑了出来。"对对对,就是像恐龙的哺乳类动物,有没有?"
"雷小净,你耍我啊!"三两下解决手中的零食,田月霓把袋子扭成一团丢向雷净。"恐龙早就绝种了,我要是能看到活生生的恐龙,我就是神经病加上乱视!"
"喂,老师才刚走,你要我去追她回来吗?"雷净恐吓道。
要是让美姿美仪老师发现甜甜这么不淑女的行为,少说也要罚她顶着书本来回走个两百次,看她受不受得了。
"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要不是为了跟你继续做朋友,打死我都不来上这磨死人的课。"四月霓气呼呼地插腰训话,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你要是敢去"爪耙',我就跟你绝交!"
"好啦,就知道你肚肠小,不跟你计较了。"雷净宽宏大量地说。
"我肚肠小!?"田月霓指着自己的鼻子,食指还微微颤抖。"我要是肚肠小,早就为了你跟大叔吵翻天了,你还敢说我肚肠小!?"她气得声音都"皮皮剁"了。
"就是因为肚肠小,才会有那么细的柳腰嘛,搞不清楚你在气些什么。"雷净老早就模清她的脾气,四两拨千斤地将意思打浑。
"咦?"田月霓堪称单细胞生物之最,让雷净这么一解释,竟然也自大地笑了。"对哦,可能是这样才吃不胖咩,嘻嘻!"
雷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旧调重弹。"我刚刚话还没问完呢!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陌生的女人到公司去找我哥?"
田月霓挑起一边秀眉。"没有呀!他的脾气那么大,男人都不敢找他了,何况是女人。"最近几个工程师和设计师全都叫苦连天,三不五时就被炮轰得体无完肤,可惜她身为一个小小小小的秘书,就算可怜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自求多福喽!
"没有!?"雷净声音拔高了些。"真的没有!?"
"喂,你那什么口气?我像会说谎的人吗?"有没有女人来找大叔关她屁事,她有必要为了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撒谎吗?简直侮辱了她的人格!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大哥才阴阳怪气的吧?
"什么原来如此?好康道相报,来,说来听听。"田月霓八卦地把头凑了过去。
"我觉得大哥最近的脾气很差耶,你有没有发现?"反正甜甜也不算外人,说说应该没关系吧?
"嗯,有啊!"田月霓一径儿点着头。"每天他都带着十吨火药到公司,我不是说了吗?他手下的工程师和设计师每天都被刮,看起来每个人都气虚得很。"
"所以喽,一定是他欲求不满才会这样。"雷净像想透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
"欲求不满!?"田月霓的柳眉挑得老高,神色显得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