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不辞辛苦大老远地跑来,就为了买这种药膏;当然,这也是徐妈跟她说的,老妈妈总有一些秘方是她们年轻人所不知道的。
"是吗?"铁鹰瀚背上传来的阵阵麻痒,开始有丝犹豫。
"喂,你这个人疑心病很重耶!"虽然他名为"听潮饭店"的总裁,可跟他"厮棍"了两天,阮棠对他也不再陌生,极自然地将他当成"自家人",连称谓也因此显得相当随便。
"我跟你无冤又无仇,何必绞尽脑汁想法子整你?"
铁鹰瀚踱步到窗边,两手叉着腰,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其实他是在忍受背上不断传来的发痒感,撑得很辛苦。
就在他回过头准备接受她的好意时,突地一阵可疑的咕噜声由她的月复部传了出来,顿时让他挑高眉毛,好笑地睇着她。
"这是什么声音?"好啊!这丫头竟敢骗他,不吃早餐?饿死她算了!
"呃…."没、没有啊!"她干笑两声,粉脸浮起两酡红彩。
"没有吗?"
他掏了掏耳朵,陪着她装傻:"难道是我耳背?"
"嘿嘿…八、八成是。"她依旧僵笑着,打死不承认。但她的肚子可没这么合作,说时迟那时快,月复部又溢出一声声的"咕噜、咕噜",声声催人。
铁鹰瀚不再说话,一双黑黝黝的眼眸直盯尊她的肚子,嘴角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嘲讽地睨向她渲满粉色的脸庞。
阮棠尴尬地垮下肩,无力抬起的头整片绯红,露在发丝外的两只耳朵更是红得发烫,似要冒出烟来了。
"小软糖,我们来交换条件。"看着那两只发红的耳朵,他荒谬地想起许久未尝的市场小菜--猪耳朵,顿时由口腔内侧分泌唾液,直想咬上一口。
"嗯?"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他。
"你把剩下的稀饭吃光,我就让你替我擦药。"他宽宏大量地说。
"噫?"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便宜都让她占尽了耶。
"要是不要?只要你点头或摇头,呆呆地张着嘴像什么样子?"
天!她这个粉女敕女敕的样子让人更想咬她一口了---
阮棠的眼睛眨了又眨,在终于确定他不是开她玩笑之后,她大声且毫不犹豫地大喊:"要!当然要!"
不要的是傻瓜!
第五章
沙滩上万头攒动,蔚蓝的海面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海上活动,不论是冲浪、游泳或是沙滩排球,每个人的脸上清一色地挂满愉悦的神色,除了一个粉蓝色的身影以外。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太阳最强烈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别再到处乱晃了,回饭店好不好?"
阮棠被烈日晒得整张脸红扑扑的,虽然她是在南部长大,却不曾对当地的高辐射阳光免疫,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绝不在日正当中的时刻出门。
"你别老是'喂'啊'喂'的叫,我说过我是有名字的,叫我的名字你会死啊?"铁鹰瀚全然不把她的抗议当回事,他专心地看着人潮聚集的方向,并认真地记在脑子里。
这次南下除了什么"巡视名下产业"的狗屁理由之外,最主要的是,铁鹰集团想在听潮饭店附近增设俱乐部的设备。
虽然决议地点由邵慕风去探勘,但他身为铁鹰集团的总裁总不好只沉溺于度假,当然多少要有点贡献,否则慕风计较起来,那可真教人吃不消。
"你是老板我是伙计,我怎好越权叫你的
名字?"烦死人了,三天两头就得和他斗斗嘴,这人还真不好伺候。
铁鹰瀚顿了顿脚步,回过头看着她的苦瓜脸。
"过来。"他对她伸出手。
"干什么?"阮棠瞪着他伸过来的大手,感觉空气变得稀薄,身体的温度似乎又上升了,搞不清楚是太阳离地面越来越近,还是因为他。
"叫你过来就过来,哪来那么多问题?"铁鹰瀚回敬她一记凌厉酌瞪视,见她还杵在原地不动,索性退了两大步,移樽就教地走到她的面前,不容置喙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炽热的温度不断由他的掌心传递到阮棠的心脏,她愕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因此而失速,鼻头开始徽微发汗,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相较于她的不安,铁鹰瀚显得自在得多。几天相处下来,他逐渐习惯有她在身边的时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
从小开始,他一向要什么有什么,以至于养成他对任何事物都不是那么在乎,也不曾认真地在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邵慕风是个例外,因为邵慕风与他一般好强,两人刚认识时,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同样仇视对方稳健的锋头,直到一桩意外将两人由敌视变为欣赏。
那起意外直至现在回想起来,两人都还觉得荒谬而可笑--
起因是校内的小混混争权势,不知为何把脑筋动到他们两人身上,屡次放话得不到善意的回应,终于惹恼了混混老大,将他俩分别约出来"谈判"。
本来是极威风的阵仗,却没料到出了乌龙手下,原本预定的"个人约谈",阴错阳差之间竟将两人约在伺一时刻,当两人同时出现在学校的体育馆时,顿时全场气氛凝重起来。
混混老大强自镇定,毕竟自己还有一二十个手下,就算这两人再怎么厉害,也难敌人海战术的攻击,所以便开口要他们加入帮派。
铁鹰瀚与邵慕风当然不肯,原属天际翱翔的飞鹰怎肯屈于别人的蚁巢,何况从事那种见不得人的小贝当,他们还看不上眼;双方既然达不成共识,紧张的气氛便十分轻易地引爆,小混混们便将两人团团围住,企图以武力逼迫他们就范。
罢开始两人各打各的,后来发现这样太浪费时间,于是互相使个眼色给对方,改采交叉作战,很快便摆子一二十个小喽哕,更顺道将不知死活的混混老大修理一顿,让他死了这条心,也因此成就了两人的友谊。
现在除了邵慕风,铁鹰瀚的身边又多了个例外,那便是没什么个性的阮棠。
阮棠真是人如其名,软软的个性就像颗没骨头的软糖;,叫她往西,她便不敢往东,即使一开始她总会有些龃龉,但往往最后她都是妥协的一方,屡试不爽。
当然啦,她还是有所坚持的,例如要她做铁鹰瀚的女人,她就死都不肯。不过他却诡异地觉得窃喜,因这证明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而且还挺自爱的,单就这一点就足以令他心折。
他算是企业家的第二代,从小看多了父亲与一大堆叔叔伯伯的糜烂生活,更看清了许多女人为了追求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地耍手段、搞阴谋,甚至可以为了金钱出卖,所以阮棠的坚持反而使她的魅力加分,且急遽上扬。
铁鹰瀚兀自得意地握着阮棠的小手,漫步在人满为患的沙滩上,他早忘了自己先前之所以漫步沙滩的目的,他现在只想好好地享受与她散步在美美海边的时光。
"糖糖!"就在阮棠猛吞口水、不知所措之际,嘈杂的后方沙滩传来逐渐清晰且呼唤她的声音,令她从迷思中惊醒,停下脚步回头听声寻人。
铁鹰瀚当然也注意到这个突如其来且极为煞风景的声音,他蹙起眉,难得的好心情在看到迎面朝阮棠奔跑而来的大男孩后全数散逸。
"总算赶上你了。"男孩脸上挂着略显稚气的笑容,急喘的呼吸明显昭告天下他跑得有多急,这细微的发现让铁鹰瀚眯起了眼,看向他的黑眸多了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