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闻到那股香味了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可以感觉到他想吻她,但不敢确定原因。
“与那个无关。”他大方承认他只是单纯想吻她,无关香味,只关系到他对她的感觉。
方罄悦紧张地舌忝舌忝嘴唇,总觉得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他将右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支起她的下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并没有在作梦。
她拚命眨眼,还是认为自己在作梦,作一个她原本已经死心了的美梦。
然而,当他冰冷的唇瓣贴上她的樱唇,温热的气息在她唇齿间流转,她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她迷惑地看着他,他微笑,并不比她清醒多少。
“还不敢相信吗?”他又吻她,这一次更深入。
方罄悦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西装领子,以免自己因为太过紧张而跌倒。
谈予恩熟练地吸吮她的唇瓣,方罄悦如樱花般粉透的粉唇,因此而变得像桃花般嫣红,一如她同样红透的双颊。
她的反应生疏而青涩,让他不由得怀疑……
“这是你的初吻吗?”他不确定的问。
方罄悦马上跳起来,指天说地的发誓。
“怎么可能?”笑话。“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初吻,绝对不可能!”
她可疑的反应,让谈予恩嘴角的笑意扩大。这个死要面子的小妮子,老实承认又会怎么样?
“可惜,如果这是你的初吻,我会很高兴。”他承认他就是大男人主义,迷恋所谓的“第一次”,并因此而欣喜若狂。
“呃,真的吗?”她闻言态度有一百八十度转变,又不敢直接表现出来,左支右绌的模样相当可爱。
“真的。”他故意装出惋惜的样子。“不过你说这不是你的初吻,那就算了。”
谈予恩说完就转过身拿行李袋,方罄悦根本没有机会解释。
“我不是……”该死,初吻就初吻嘛!她逞什么强?
“我真的没有……”唉,他怎么这么容易放弃,再拷问她几句,她就会吐实嘛!一点毅力也没有。
方罄悦垂头丧气地打开自己的行李袋,找盥洗的用具。谈予恩藉由眼角的余光将她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喜悦,这果然是她的初吻。
由于二叔公故意把三楼独立的大套房留给他们,让他们不必应付其他长辈,这点真是谢天谢地。
方罄悦和谈予恩两人轮流到浴室洗澡,洗完后马上面临一个大问题——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
谈予恩挑高眉,无声问她要怎么解决睡觉的问题。
方罄悦只得硬着头皮分配:“你是客人,你睡在床上,我睡地下。”
“我无所谓。”谈予恩的表现从头到尾都很酷,仿佛她爱怎么安排,他都没关系,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才吻过她。
方罄悦扁嘴,心中五味杂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耍了。
第8章(2)
二叔公家因为经常有亲戚借住,寝具足够应付方罄悦打地铺,加上她家本来就是日式房屋,睡惯了榻榻米,打地铺对她根本不是问题。
他们两个人,一上一下“比邻而睡”,成了另类的邻居。
地点不是问题,而是方罄悦从来没跟男人同室而眠,怎样都觉得不对劲。
她翻来覆去,睡也睡不着。
谈予恩倒是冷静,看她像小蚂蚁一样动来动去,最后干脆掀开棉被,大方邀请她:“你要不要上床睡?”
“啊?”她愣得跟个木头人似的。
“二叔公说,最近常有老鼠出没,如果你不想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被老鼠咬,最好赶快上床。”他说得跟真的一样,方罄悦不疑有他。
“老鼠?”她闻言倏然坐起身左顾右盼,就怕看到毛茸茸的东西。
“不要就算了。”他把掀开的棉被又再盖回去,摆明机会只有一次,请早把握。
“不,我要!”她紧张地回道。“我最怕老鼠。”她宁可和他挤同一张床,也不要和老鼠照会。
方罄悦飞也似地跳上床的另一边,钻进被窝之中,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老鼠在后面追赶,其实什么也没有。
“好,睡觉。”猎物捕获完毕,谈予恩伸手把灯关掉,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直到此刻,方罄悦才觉得不对劲,自己好像被骗了。
“谈予恩——”
“好香、好温暖。”他翻身抱住她,方罄悦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动都不敢动。
怦怦!
怦怦!
她脸贴在他的胸口,可以听得到他心脏的跳动,也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冲动,她好想就这么抱住他,一辈子都不要放手。
“你又闻到那股香味了吗?”她舌忝嘴喃喃轻问。
“嗯。”他又闻到了,浓醇得醉人,让他无法自己。
方罄悦勾起嘴角,很高兴自己能有所贡献。
他们都不知道那股香气从哪里来?怎么产生?但他们知道当花香正浓,不必管它来自何方,只要让自己沉沦其中,就可以找到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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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紫千红的花海,是见证爱情最好的证物,也是放松心情的利器。
方罄悦开车载谈予恩到她四舅的花田参观,各式各样的花卉,依照季节不同轮流绽放,景色煞是美丽。
方罄悦之所以会带谈予恩来花田,除了观光以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唤回他的嗅觉,只是目前为止还看不见功效。
除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香味以外,到目前为止,他仍是闻不到味道。她怀疑那跟他的心情有关,如果不设法打开他的心结,他可能一辈子都是这个状态,这对他来说太可惜,也太不公平。虽然说她可以因此而得到好处,但她并不想要占这个便宜,希望他完好如初,这才是真正的爱’隋。
虽然他们嘴巴都不说,但对彼此有强烈的好感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方罄悦对自己其实没什么信心,毕竟他是跨国企业的总裁,她却连一家小店都经营不好,他会看上她,说实话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说不定他只是一时兴起,等过一阵子,就会忘了她是谁,自己也不宜过分自作多情。
“这波斯菊长得不错。”谈予恩在一片紫色的波斯菊前驻足,伸手碰了碰紫色的花瓣,表情十分柔和。
方罄悦趁此机会鼓起勇气,大声的问谈予恩:“你还是闻不到味道,对不对?”
谈予恩的身体倏然变得僵直不愿看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方罄悦才不让他逃避,如果她不趁这个时候打开他的心结,以后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
“你不能逃避!”她绕到他面前,随手摘下一朵波斯菊,送到他的鼻前。
“告诉我,它是什么味道?”是香、是臭,还是完全没味道,她要知道。
谈予恩脸色铁青,理都不想理她。
“是什么味道?”她坚持要听到答案,就算两人因此而翻脸,她也认了。
“你明明知道我闻不到,为何还要问我?”他生气地将她的手拨开,她手中的波斯菊因此而掉落在地上,一如他的自尊心,被恶毒的诅咒踩在脚底。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问你。”她平静地看着他的俊脸,很为他心痛。
“你……”
“你不能永远这个样子,予恩,你要勇敢面对你心中的恶魔。”她不要他只是外表完美,内心的完整更重要。
“根本没有什么恶魔,你要我面对谁?”他不肯承认一年半前当着他的面轻生的那个女人的诅咒,确实对他产生影响,说服自己那只是无稽之谈。
“那不是你的错,予恩,是她一厢情愿断送生命,跟你无关。”他心中住着一个大恶魔,那恶魔的力量大到足以影响他的生理,让他奠名其妙失去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