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很厉害。”也很可爱。
“如果不是你,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呼叫他们。”然后继续逞强。“是你让我知道,适度的依赖人并不是一件坏事,更多时候,可以促进心灵的交流。”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眼睛同时浮现出大半年来相处的影像,从她要小六子丢蛇,到她问诊,教他深呼吸,然后他三度落水,每一幕都在他们的眼眸之中流转,让他们感到无比幸福。
“所以,你和我都有所成长,对吗?”他很高兴听见这些话,原来他对她也是有帮助的。
“对,你和我都有所成长。”她点头,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刻都美。
“橙藜!”他激动地抱住她,四周传来不绝于耳的口哨声和欢笑声,每个人都为他俩祝福。
“我一定会功成名就回来见你,你等我。”他允诺,而花橙藜一点都不怀疑他能做到。
毕竟,他有男孩的傻劲、男人的干劲,谁能比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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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砚卿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的爹娘宣布他将参加明年春天的会试,他爹听了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娘则是感动得频频拭泪。
他的两位哥哥,跟他一样是举人。但因为科举太难熬了,早在几年前就由他们的父亲使银子捐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官位,在京城当官。
蒲青典原本以为蒲家这辈子没指望了,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往上爬,不料一向最让他操心的小儿子,流放了半年回来以后突然发愤图强,说要参加会试。
两位哥哥当场愣住不知所措,他们在会试中屡屡挫败,早已不敢再妄想参加会试,蒲砚卿虽然是家中书念得最好的,身体却是最差的,会试一考就是三场,每场都要费上三天,他的身体受得了吗?
蒲砚卿的两个哥哥从来不去关心蒲砚卿,只知道他仗着排行老么,身子骨又差,取得父母所有关注。
就比如他这次从罗新镇回来,脸色明显红润,身体强壮不少,但他们就是不去关注他的转变,只知道,他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并暗地里希望他不要取中。
这在过去,蒲砚卿会伤心难过,会悲叹命运,但他现在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他有更长远的目标。
他要成为巡按,明察暗访为民申冤。为了这个目的,他必须参加殿试,赢得状元,才有希望成为巡按。
就如同花橙藜说的,他有男孩的傻劲、男人的干劲,两者结合起来,就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他度过见不到花橙藜的日子。
时光飞逝,冬去春来。
他苦读了一年,终于等到春闱。他在父母的引颈期盼下走进考场,和来自全大明的数千位举人一起入闱参加考试。
经过三声为期九天的大考,蒲砚卿终于在最后一刻走出考场,回家以后蒙头大睡一天一夜,期间没人敢吵醒他。
次月十五,是发榜的日子,榜单高挂礼部,蒲家除了蒲夫人以外几乎是全员出动,大伙儿都想知道结果。
“……卿儿,你是会元,会元哪!”蒲青典高兴到老泪纵横,蒲砚卿的两位哥哥则是脸色刷白,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是会元。”他做到了,他做到他答应花橙藜的事,这才是最要紧的,剩下的统统不重要。
“天啊!我家卿儿中会元……”蒲青典其实就和天下父母一样,望子成龙,只是过去他太不长进,一直伤他老人家的心。
“爹,过去辛苦您了。”他好像能够稍稍体会他父亲的心情,因为将来有一天他也要成为小孩的父亲。
“卿儿!呜……”蒲青典也是承受着上一代的压力,一心想光宗耀祖,只是用错了方法。
身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态,只要心态对了,就什么都对了。
他会一直记住这句话,就算当官,也要选择和父亲不一样的道路,因为他答应过花橙藜,一定要当一名好官。
会试之后的殿试,是整场科举考试的重头戏,由皇帝老爷亲自主持,亲自钦点。
蒲砚卿不得不承认,到了这个阶段,良好的出身及长相往往占尽便宜,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他因为是大理寺少卿的儿子,长相俊美,会试又被取为会元,所以被赐“状元及第”,为进士的一甲。
同为一甲的有三人,这三个人之中必有一个是状元,剩下的是探花及榜眼,受到的荣誉及待遇截然不同。
第10章(2)
在等待发榜的期间,蒲砚卿随时做好远行的准备。他的包袱早已收拾好,一颗心早已飞向罗新镇,只要金榜一到,他立刻动身,跟佳人报告这个好消息。
全天下的人都在等待金榜,只因为“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只要他中状元,全大明的人都会知道他蒲砚卿,他才有脸回罗新镇见花橙藜。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等候多日,报喜的人终于敲锣打鼓,一路来到蒲府报喜。
“蒲砚卿蒲公子高中状元,恭喜恭喜!”
“立刻打赏!”
蒲青典乐得给报喜的人每人五两银子,蒲家上上下下一片喜气,蒲府鞭炮放个不停,唯独不见蒲砚卿。
“卿儿呢?”奇怪,他才是主角儿,怎么人不见了,到底跑到哪里去?
“启禀老爷、夫人,三少爷说他忙着去报喜,不陪你们了。”来不及拦人的丫鬟回道,蒲氏夫妇一脸莫名其妙。
“跟谁报喜?”全家人都在呀,他还能去跟谁报喜?
“回老爷、夫人。”丫鬟又答。“三少爷没说要跟谁报喜,只说他赶着去罗新镇。”
“罗新镇?”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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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春天,但空气中仍透着寒气,就连一向自称天下第一勇的小六子都受不了这偏低的气温。
“哈……哈啾!”明明都快夏天,怎么这天气变来变去,教人不想生病都难。
小六子一面挪,一面打喷嚏,打得站在柜台后头的花橙藜都忍不住拿出手绢捂住鼻子,怕被他传染风寒。
“小六子,你别扫了。”再扫下去连她都要生病了。“你去药房跟小七子拿些祛寒的药,再回房间躺着,记得别回家,省得传染给大婶。”
小六子和小七子是隔壁饼铺“平家”的儿子,平日大伙儿都是小六子、小七子的叫,每个人都忘了他们两人其实各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还是花橙藜的父亲帮忙取的,颇有诗意。
“知道了,哈……哈啾!”
“你快下去休息吧!”花橙藜摇摇头,受不了他受逞强,却忘了自己也一样好强。
应该已经发榜了吧!
望着门外的灰蒙的天空,花橙藜想起去年冬季那场离别,好快,已经过了半年。
这半年之中,蒲砚卿捎了许多封信来,但她一封都没回,就是想要他专心读书,暂时把她忘掉,可如今眼见花开,花橙藜不免怀疑自己的决定对不对,说不定他真的把她忘掉。
花橙藜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再强的信心,都会被时间瓦解。尤其蒲砚卿又身在京城,一旦真的高中,恐怕会有无数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毕竟他长得不差,在她细心调养和程大娘用心教下,体格又变得非常诱人。
再说,京城女子听说个个大胆妖艳,光从那两个一路尾随周继伦来罗新镇的女子就可瞧出端倪,万一,她是说万一,要是有女子主动送上门,难保他不会心动。如果,她是说如果,他真的敢如此做,她绝对不会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