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深深。”他的头快痛死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抬杠,也没心情说笑,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发片的事不顺利,他母亲二十分钟前才又刚打越洋电话来向他要钱,就算他再有耐心,也快被磨光了。
“我不是在说笑。”冯深深极力辩解,可惜他不信。
“很高兴你这么明理。”难得。“现在请你离开,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没空和她抬杠。
“在你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之前,我不会离开。”冯深深豁出去了,决心跟樊楚敬耗到底。即使她必须捏住他的耳朵,硬将话灌进他的耳里,她也在所不惜,一定要他正视她的决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小表?我已经快失去耐心了。”樊楚敬头痛欲裂,总觉得上天在惩罚他,让他遇见冯深深。
“我也是。”她已经整整忍受了八年!“我也一样快失去耐心,就因为你只喜欢跟我吵架,一点也不想听我说话。”
“真正喜欢吵架的人是你,小表,不要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他才是那个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可怜人,不是她。
“你不要动不动就喊我小表,你要我说几次?我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身高只到他胳肢窝的小毛头,而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妙龄女郎。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小表。”他才不管她现在的外表有多出色,单单她的脾气就够要命。
“你这个眼盲心瞎的大,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喜欢他的人他当作瘟疫唯恐避之不及,利用他的人反倒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孙露露就是一例。
“我是搞不清楚状况。”他搞得清楚才有鬼。“你不请自来闯进会议室打扰我开会,又跟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我请你出去又不肯,到底希望我多清醒?我没有发疯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耳聪目明,神经!
“所以我才要解释,可是你根本不肯静下心听我说话,只会一味赶我出去。”还说她是小表。
“我的确希望你出去。”他承认。“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你想象中空闲。”
“我又没有说你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冯深深反驳,结果越弄越槽。
“谢谢你。”他苦涩地回道。“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说了,我懂。”
“老总,丘静书小姐找你。”
樊楚敬和冯深深两人之间的大战尚未落幕,秘书的声音就硬生生插进来,宣布救兵到。
“静书姊,她来做什么?”听见老板大驾光临,冯深深吐舌,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被逮到。
“快请她进来!”反之,樊楚敬却是谢天谢地,感谢神佛保佑,派了救兵过来,他都快被冯深深逼疯了。
“深深,你怎么会在这里?”丘静书也很惊讶,亦不知她偷偷来找樊楚敬告白的事,表情和樊楚敬一般迷惘。
“呃,我……”冯深深低下头,支吾了大半天就是挤不出一句话,樊楚敬干脆代替她回答。
“她突然跑来说要和我发展‘桃色关系’,妙吧?”樊楚敬很明显当它是个笑话。
“你看她是不是故意来找碴的,我念她,她还不高兴。”樊楚敬一脸无奈,这也难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冯深深喜欢他,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说了也不相信,以为又是冯深深的恶作剧。
“深深!”丘静书闻言用责备的语气喊了一声她的名宇,冯深深的脸立时红得像关公,头也不敢抬起来。
樊楚敬见状耸肩,很高兴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不,还有两个压制得住冯深深的人,除了丘静书和尹昊征以外,谁的话她都不听。
“好,我知道了。”丘静书当机立断,当场就要把冯深深拉回去好好训诫一番,这个傻丫头。
“我和深深先回公司,你忙……”
“喂喂喂,等一下,你不是有事找我?”樊楚敬打量正拉扯着冯深深手臂的丘静书,总觉得她们主仆两个人好像,都是急惊风。
“那个不重要,改天我再跟你联络。”丘静书边将冯深深推出门外边微笑,下一秒钟就不见主仆两人的踪影。
“真搞不懂她们两个。”樊楚敬反正也懒得理会这些杂事,于是回头专心烦恼孙露露发片的事。
烦恼!烦恼!这个世界上到处充满烦恼啊!
“你在搞什么鬼啊,居然一声不响就跑来了!”
樊楚敬在会议室内抱着头发烧,走出“飞马唱片”的办公大楼,丘静书也同样烦恼,不知道该拿冯深深怎么办才好。
“我、我只是气不过嘛,忍不住就跑来了!”冯深深知道自己太冲动,但她可有很好的理由,不是随便找碴。
“我知道你喜欢楚敬。”全世界都知道。“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你这么冲动只会吓跑他,他可不是那种光听告白就会感动的男人。”更何况她的告白二二六六,上没政策下没对策,只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我当然知道他是哪一种人。”冯深深焦虑地回道。“但是眼看着他又要结第三次婚,我不能只在旁边干着急,总要做点什么。”
而她选择的做法就是冲进他的公司恐吓他,难怪他会吓得“花容失色”。
“你这么做,只会吓跑他,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丘静书的头很痛,深深拗起来真是要人命,比牛还难缠。
“就算会吓跑他,我还是要试试看。”冯深深始终没忘记当日的悸动,坚持要成就自己的爱情。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很赞成你跟楚敬在一起,他那个人不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就连当情人都不合格,你还是趁早放弃。”与其说她们是主仆,还不如说是姊妹,丘静书对待冯深深,甚至比一般亲姊妹还要好。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她不是傻子,冯深深抱歉地回道。“但是我已经中毒了,从小到大,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他,无法再接受其他想法。”比如:放弃。
“你哦!”丘静书叹气,明白劝了也是白劝,深深不会听她的。
“对不起,静书姊。”冯深深跟她道歉。“除了这件事以外,我什么都听你的。”
丘静书是她的偶像她的神,除了坚持非爱樊楚敬不可这点小小叛逆之外,她几乎是百分之百配合丘静书,丘静书也没得挑。
“既然如此,你更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让自己受伤,知道吗?”恋爱中的人说不得,丘静书也放弃对牛弹琴,只希望冯深深的脚步能踏稳,不要失足。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冯深深允诺她不会伤害自己,但丘静书怀疑她能全身而退,爱上樊楚敬,基本上就是一件傻事。
“总之,不要太冲动,把脚步放慢,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像她这样突然冲出来吓死人,就连蛇都会被她吓昏,遑论楚敬。
“是,我会听你的话,不要冲动。”冯深深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活泼俏皮,充满干劲,一看就知道会再继续冲动下去。
丘静书见状只能摇摇头,叹口气。
爱情这玩意儿,真是害死人哪!
“这是孙露露小姐这次的宣传活动企划书,请您过目。”
三天后,冯深深便把樊楚敬交代的事做好,毕恭毕敬地放在他面前,樊楚敬差点没有感动身亡。
他拿起桌上的企划书,怀疑地打量冯深深,很难想象三天前她还怒发冲冠跟他开些不入流的玩笑,今天就笑嘻嘻了。
“咳咳!”也许这两天她看开了,不再以捉弄他为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