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来她是这个意思,他误会了……
“你笑什么?”郝蔓荻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笑,韦皓天却将她拦腰抱起走上二楼、关上门,两人共赴云雨。
***独家制作***bbs.***
接下来的几天,可以说是他们自相识以来,气氛最缓和的日子。
夜晚的激情不用说,那简直已经可以用“战况惨烈”来形容,他们的身体非常有默契,各方面都能配合,真正让他们诧异的是白天,即使没有上床,他们也能手牵手散步,或是相约一起去骑马,韦皓天并且发现她是一名非常好的女骑士,除了骑术精湛之外,也相当懂得怎么照顾马匹,这些都令他惊讶。
这天,他们又一起出来散步,享受美好早晨。
他们已经吃完早餐,而且韦皓天再也没有强迫她一定要吃泡饭,而是尊重她的选择,各人吃各人的。
所以,现在他们的早餐桌,变得非常拥挤。除了要容纳原先的泡饭之外,还得挪出空间放吐司、果酱和牛女乃,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已有大幅度改善,至少已经懂得各退一步。
早上的空气非常新鲜,尤其漫步在树下,更能感受绿意所带来的好处。
深深吸入一口芳香的空气,韦皓天这座庄园到处种满了梧桐树。这些高大的法国梧桐衬得庄园更加充满异国风情,也显得他们手牵著手,一起漫步在大树下的举动更加浪漫,至少郝蔓荻就挺满意的。
他们总算暂时不再吵架。
郝蔓荻其实也很厌恶跟韦皓天吵架,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过他们虽然已经不再吵架,在床上也配合得很好,但总是“做得多、说得少”,这点就让她很不满意了。
她原本也不是那么想了解他,但随著时间慢慢过去,她开始觉得或许她应该改变这种想法。毕竟他们已经结婚,若连自己的丈夫都不了解,那岂不是闹笑话,会被人说她这个做太太的不尽责?
傍自己找了各种理由,郝蔓荻说服自己,真的要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丈夫,于是随意开口问。
“我知道你以前是拉黄包车的,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崛起的?”并且以为这是个很好的话题,没想到韦皓天的身体却突然变得僵直。
“你怎么突然对我的身世感兴趣起来了?你不是只管有漂亮的衣服可穿,有足够的钱可用就好了,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来?”韦皓天最恨人提起他的身世,那会使他觉得矮人一截,那是他绝不允许的。
“我只是、只是……”她只是尝试著想当一个好太太,但他好像不领情,这让她很难堪。
“算了!”她气愤地甩掉他的手。“算我多此一举──”
郝蔓荻原本想甩开他,跑回主屋或者哪里都好,没想到根本甩不掉,又被他紧紧拉住。
他僵硬地与她对看,似乎在挣扎要不要给她答案。他知道只要满足她的好奇,她便会留下来对他甜甜微笑,让他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他若真的说出自己的过去,又会令他痛苦不堪,说不定还会引来她的嘲笑,真的是两难。
韦皓天和郝蔓荻,就在这大树下对峙,而这也是经常发生的状况,他们难得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事情。
“你不说就算了!”她受够了他的遮遮掩掩,单手撩起洋装裙摆就要走人。
“我说!”他投降拉住她,不想她多日来的笑靥因此消失。“我会满足你的好奇,所以──请留下来。”不要走。
“我原本就没打算要走的。”她好高兴他终于肯跟她分享心事,就算是一点点都好。
郝蔓荻异常兴奋的俏脸看起来分外美丽,韦皓天清清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郝蔓荻等得都快睡著了。
“我的父亲也是一名黄包车夫,每天辛苦地在街上拉车,赚取微薄的收入,试图让一家温饱。”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父亲,郝蔓荻不禁好奇他的家庭成员,他们结婚以来,她还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更何况是兄弟姊妹,听都没听过。
“你的父亲呢?”她好奇地问。
“死了。”他僵硬的回答。
“母亲呢?”她再问。
“也死了。”他还是那么僵硬。
“其他的兄弟姊妹呢?”她又问。“你应该会有一、两个兄弟或是姊妹吧?”不会那么倒楣像她是独生女。
“我有一个妹妹。”他说。
“那她人呢?”幸好,至少有伴……
“也死了。”
换句话说,他家已经死绝,除了他之外,再也没剩其他人。
“为什么会这样?”她既同情又好奇,真难想像这个世界有人像他这么悲惨。
为什么会这样?
他也想问自己,但又不敢问,总觉得那跟自己有关,是他对环境不满的诅咒,间接造成的命运。
他真的不想回想那场熊熊大火,不想回想起那些仿佛无止境的哭号,但他的脑子就是不听话,耳朵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听那些痛苦的声音……
“皓天?”他精神恍惚的样子吓坏了郝蔓荻,只得赶紧摇摇他的手,要他回神。
韦皓天困惑地看著郝蔓荻,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过了好几秒钟才想起一切。
“没什么,我很好,说到哪儿了?”他勒令自己不能沉浸在过去的回忆,特别是在郝蔓荻面前。
“说到你的家人都呃,都已经不在人世……”就算她平时再骄纵,也没办法不对这件事表现出同情,或说出不好听的话。
“对,他们都死了。”他的神情一凛,好像这件事跟他无关一样。“我全家都死光之后,我的身上没有半毛钱,就到西藏北路的泥城桥下一带打混,跟人家租黄包车来拉,勉强过活。”
西藏北路的泥城桥下一带,算是黄包车比较集中的地方,无论是要租车或是打架都有人照应,像他这种落单的孤儿,更需要这类的靠山。
“后来,我看见有客人欺侮同行的兄弟,便过去声援,结果被到泥城桥附近的商老爷子看中,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包车夫?”所谓包车夫,就是专门为某位老板拉车,而不必上街抢客人,有点像是私人司机,但又不太一样,黄包车夫要苦多了。
“我当然说好。”韦皓天回忆道。“商老爷子对我很好,不但供吃供住,最后还收我为义子,提拔我进入帮派,期许我将来能成为维均的左右手,在上海闯出一番大事业。”
“商维钧,就是那个在婚礼上害我出糗的人吗?”她没忘记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脸孔,是如何地带著笑意,一脚将她勾进湖里面去。
“你自找的。”他还是那般维护结拜兄弟,气煞了郝蔓荻,不过她也找不到话反驳就是。
“后来呢?你真的加入帮派了?”她是听过他黄包车夫的背景,但从来不知道他还曾加入过帮派。
“很短的时间。”他承认。“我加入大概一年以后,就发现自己对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没兴趣,我有更大的志向。”
黑道大亨固然也是一种扬名立万的方法,但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仅止于此,况且还有维钧挡著,就算他再拚命,帮派也不会是他的。最重要的是,成为黑帮老大,并不会使他的身分提高,实现拥有她的梦想,所以他选择退出帮派,另起炉灶。
“但是商老爷子同意吗?”郝蔓荻颇有疑问。“我听说加入帮派进出都有规矩,稍不注意,就会惹祸上身。”非常恐怖。
“没错,但是只要老爷子同意就可以。”韦皓天点头。“商老爷子不但同意我退出帮派,还借了我一大笔资金,让我去试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