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报仇的机会来啦,这可是独家。”亲眼目睹两人约会。
另两个狗仔窃笑。
“可不是吗?”第三个狗仔也很乐。“没想到我们吃饭也能吃出独家来,只能说运气真好。”
夏家和翁家是商场上有名的死对头,他们的下一代居然瞒着上一代偷偷约会,绝对是号外。
“但那是特别包厢,我们要怎么拍照片?”在这凡事讲求证据的时代,没有影像就等于没有新闻。
第三个狗仔指着包厢门发愁。
“我有办法。”另一个狗仔奸笑。“这家餐厅我常来,每一个地方都模透了,知道哪一个角落是最佳拍摄位置,你们拿着照相机跟我来就对了……”
“这个房间的视野真好,可以眺望淡水河全景。”
狈仔们努力偷拍,翁雨曦却是兴奋地跑到包厢附属的小阳台,蹦蹦跳跳的样子好像小孩。
“我以为妳早已习惯这样的风景。”夏世希也跟着走出阳台,陪她一起眺望淡水河风光。
“才没有。”她摇头。“我家虽然靠淡水河很近,但还有一段距离,没有这里的视野好。”完全没有遮掩。
“这个角度的确很适合取景。”他同意她的讲法,由这个位置拍出来的照片一定很漂亮。
“你真的很喜欢摄影。”她转头看他,从他微微发亮的眼眸中看到生气,模样煞是迷人。
“这是我的兴趣。”他不否认。
“真好,希望我也有你这样的兴趣。”能专注地把一件事情完成,感觉一定很棒。
“妳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或兴趣吗?”她羡慕的语气引起他的注意,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无趣的人。
“谁?我吗?”她指指自己。
夏世希点头。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还满喜欢艺术就是。”她笑笑的回道。
“艺术?”
“嗯。”她解释。“我喜欢一些陶瓷雕刻之类的艺术品,也喜欢绘画,事实上我还会画画呢──”猛然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翁雨曦赶紧用手捂住嘴,省得丢脸。
“妳还会画画?”夏世希倒是对她的话充满兴趣,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只是画着好玩的。”她双颊微红的吐舌,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欢美术,高中的时候参加美术社,专攻油画和水彩画,不过毕业以后就没有再画了。”
“为什么不再画了?”夏世希追问。
“理由跟你一样,都是责任。”因为责任,她选择放弃绘画,改学商。因为责任,她必须高中毕业后就到美国留学,学习商业管理,这一切都是因为责任。
责任,最沉重的字眼。
为了这两个字,他们分别从不同的起点,走向相同的道路,在最奇妙的时间点会合。
“我们两个很像,都是身不由己。”得知她不再画画的理由,夏世希浅浅的笑容中有太多的无奈。
“可不是吗?”她顺着他的视线,眺望远方。淡水河面波澜不兴,但只有时间才知道它经历了多少变动,恍若一个人的一生。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再摄影吗?”不是那种玩票性质,而是真正的拍照,显露他内在的才华。
“如果有机会的话,妳会再拾起画笔吗?”夏世希反问翁雨曦,她笑笑。
“不再有这个机会了。”尤其她祖母一直逼着她要继承公司,并要她尽快结婚的情况之下,提笔的机率等于零。
“是吗?”夏世希的口气却不若她这么肯定,深沈的目光,定在包厢内墙壁上的某一点,那是一幅希腊的照片。
蔚蓝的海岸,是海鸟们的起点及终点。成排的躺椅,在阳光的照射下打哈欠。沿着白墙攀爬而下的红花,偷偷遮住嘴巴嘲笑躺椅的慵懒,这就是希腊。
淡雅而慵懒,悠闲而自在,还有什么地方比它更像天堂?
“我好羡慕住在那里的人们,可以过得这么悠闲。”翁雨曦忍不住靶叹。
“如果妳愿意的话,妳也可以。”他倒没她这么感伤,目光益发坚定。
“我?”他在说什么?“我不可能的,我女乃女乃不会答应我这么做。”所以还是别妄想吧,行不通的。
“妳女乃女乃也不会答应妳跟我见面,但妳还是来了。”夏世希可不认为事情有多困难,完全是意愿问题。
“我……”冷不防触及敏感话题,她的脸都红起来。“这……这是因为那些照片──”
“妳明知道那只是借口。”
是的,那只是借口。就像他一直拿为她拍照当借口,他们两人都在找借口维持这段关系。
翁雨曦和夏世希两人都再清楚不过,所谓的照片只是一个媒介,牵引他们的悸动,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不该来的。”她的迷惘全写在脸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该不该的问题。”他用最自信的态度更正她的话,她都不知道他这份自信从哪里来,或许是因为他是冥王。
来自地府的冥王,一旦决定掠夺,就不会收手。
翁雨曦在这一刻成了春神,整颗心被他夺去。有如水蜜桃般红女敕的樱唇,也在他薄唇逐渐靠拢的催促下,转为成熟……
“咳咳,可以准备上菜了吗?”店经理不解风情,偏挑他们嘴唇几乎碰在一起的时候杀进来,翁雨曦的双颊立时变成水蜜桃。
“妳说呢?”夏世希一脸镇定的询问她的意见。
“好。”她点头表示没意见,事实上,她还惊魂未定。
“上菜吧!”或许是她受惊吓的表情太好玩,夏世希的嘴角竟在这个时候勾起,绽放出和以往不同的笑容。
店经理和翁雨曦同样看傻,尤其是店经理,从没看过他这种表情,他一向都很严肃。
“我马上请人准备。”店经理说完这句话,便赶着去吩咐厨房上菜。
夏世希和翁雨曦两人相视一笑,离开阳台回位子上坐好,完全不晓得他们差一点接吻的镜头已经被拍下来,即将成为下一期八卦周刊的封面……
“康泰,你怎么会一个人吃饭,雨曦人呢?”
而就在狗仔队忙着用长镜头偷拍两个人约会的同时,翁老太太也没闲着,口气惊讶地逼问另一个人。
“翁女乃女乃。”侯康泰很意外会在餐厅遇见翁老太太,连忙起身打招呼。
“坐下。”翁老太太刚送走外国客户,正想好好吃顿饭,没想到就遇见她未来的孙女婿。
“你怎么没跟雨曦在一起?”他们俩几乎是形影不离,或者该说他一直黏着雨曦,今天倒落单。
“雨曦她不在。”侯康泰很无奈,他不是没试过约她,但她一概拒绝。
“不在?”这就怪了,她能有什么事?
“是啊,翁女乃女乃。”侯康泰无奈的回答。“我从一早就打电话给她,但她说她很忙,还叫我别去烦她。”
奇怪的事情还不只有一样,她不只举止怪异,连口气都变了,她以前不会这样说话。
“这个雨曦到底在干什么?说话这么没礼貌!”回头得好好说她。
“我也觉得很奇怪。”侯康泰附议。“她以前从没嫌过我烦,现在她好像很讨厌看见我,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回美国。”
“美国?”她疯了吗?“你根本没有必要回美国呀!”论文都交了,只要等侯通知就行。
“是啊,我也是这么告诉雨曦。”侯康泰叹气。“但她还是一脸不快,好像我妨碍了她什么。”好怪。
“怎么会这样?”事有蹊跷。
“我也不晓得。”侯康泰一头雾水。“昨天我本来想追问这件事,但那时候雨曦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则简讯,她看了简讯以后整个人突然变得不一样,变得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