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妳的脸好红,是怎么回事?”老人家发现她不对劲,关心的问。
“是不是发烧了?”六叔伯过来模她的额头。
姚珊瑚倏然清醒。
真丢脸,老人家都在场,她竟然在想这么的事,她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我先回房去了!”她迅速抽回手,跑上楼忏悔,反省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不合理的反应。
“珊瑚!”老人家不晓得她在害羞什么,模个手又不会死,他们家珊瑚真的是太保守了。
“来来来,给钱。”不过小辈要关心,要钱也不能含糊,何况是自动送上门的相公。
既然不小心成了相公,阮少飞当然是掏出皮夹,当个尽责的圣诞老公公。
“我怎么会突然犯花痴?真是太丢脸了!”
楼上的姚珊瑚双手抱着抱枕,呆坐在床上忏悔。
“你又放枪了,快拿钱来。”
楼下的阮少飞,则是不停地掏皮夹洒钱。
一个好好的周末,就这样过去。
第七章
“我怎么会突然犯花痴?真是太丢脸了!”
周末夜,大家显然都很忙。阮少飞忙着当圣诞老公公,姚珊瑚则是怀抱着羞愧感,从周末一路来到星期天,整个晚上都在想同样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怎么会突然犯花痴?那不合理啊!
姚珊瑚心想自己明明就立志绝不跟他扯上半点关系,但才不过一点小小的碰触,她就立刻想到那方面去。以后他要是万一有机会吻她或是怎样,那她不就得跳上他的床,大演月兑衣秀?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她绝不跟那么老土的人发生任何关系,绝下能给他半点机会!
匆匆丢下抱枕,跳下床翻箱倒柜。姚珊瑚决心搜出阮少飞的名片,跟他说清楚,她是真的真的对他没兴趣,请他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也别再到她家陪老人家打麻将,这招是没有用的。
这次姚珊瑚的心意相当坚决,名片也极顺利找到手,正拿起无线电话拨号,楼下就传来一阵吵死人的引擎声,不知哪个不良少年,骑乘重型机车在巷子里头逞凶。
她立刻放下电话,冲下楼去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也不想想这里住的都是些老人,随便一个都比他和机车加起来的年纪大,他骑这么一大辆车来老人巷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不良少年--”
姚珊瑚推开挤成一团的老人们,硬是和来人卯上。话才说了一半,也和所有围观的老人一样,欲言又止,甚至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来人。
重型机车上的男人,是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眼戴墨镜,头发往上梳得非常晶亮,应该是有抹了一点发油。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拉风的应该是他的穿著。全身的黑色皮衣皮裤,把他修长挺拔、结实但不粗壮的身材优点完全显露出来,尤其是那一双包裹在皮裤下的长脚,真的是很长,长到令人怦然心动。
“这个男人是谁?看不出来。”长辈们评论。
姚珊瑚完全同意长辈的评论,这个男人不是她想象中的不良少年,到底是谁?
“他肩上背的是什么东西?怪形怪状!”
然后,又有长辈眼尖瞄到他肩膀上的东西,姚珊瑚对他的好感瞬间荡到谷底。
一个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背了个忍者龟出门,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美感啊……
原来这个很帅的男人,背了一个深绿色硬壳太空金属包。样子是很前卫、很炫没有错啦!但是远看近看就像个忍者龟,这也是姚珊瑚心情为什么不好的原因。
“是乌龟吗?”果然就有长辈这么猜。
“有那么大的乌龟吗?”也有长辈对“动物传奇”这类节目不是很清楚。
“怎么没有?”另一个长辈斥责。“乌龟可以活好几百岁,你说它大不大?”
大,但是真的有人背这么大只的乌龟出门吗?
大家的目光,一致看着那位穿着很帅,骑的车也很帅,但身上却背了只大乌龟的男人,纳闷他是谁。
“嗨,珊瑚。”来人摘下墨镜,显露他真实的身分。
答案揭晓,竟是阮少飞!
这下所有人倒成一团,包括姚珊瑚。
“你……”她已经说不出话,其它人也是。
“上来。”他要帅的样子相当有个性,但姚珊瑚抵死不从。
“不要。”她绝对不要和一只乌龟出门,不论他有没有穿皮裤。
“上来啊,珊瑚。”他不解,她不喜欢他的模样吗?
“我才不要--”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吵?”三表叔公被阮少飞持续加油的引擎声吵醒,赶下楼一探究竟。
姚珊瑚一见竟是三表叔公,立即改变心意。
“你的包包里面,有放东西吗?”她边说边做好准备动作。
“没有。”阮少飞摇头。“我只是今天早上看人这么背觉得很帅,就想到--”
“很好,那我就丢了。”帅个头,难看死了。
姚珊瑚直接把它拿起来丢向路边。
“是谁骑摩托车--”
“快走!”接着,她跳上重型机车的后座,催促阮少飞快跑。
阮少飞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很听话地将安全帽丢给她,而后加快油门快跑。反倒是随后赶来的三表叔公不能谅解他的作法,气得快心脏病发。
“老天,那不是『魔鬼终结者』吗?居然出现在我家了!”也跟三表叔公一起闻声而至的三表婶婆,用手捂着心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三表婶婆!!”大伙儿齐声大喊。整个家中,平时就属他们夫妻俩最严肃,她竟然也知道那个外国演员。
“我都半夜偷偷爬起来偷看。”三表婶婆掩嘴偷笑。“我觉得阿诺好帅。”
原来三表婶婆不只偷偷看过影片,还知道演员的名字,比阮少飞更有sense。
“少飞这个装扮好,比之前那些怪里怪气的打扮好多了。”
“是啊,而且他穿皮裤的样子忒好看,好像阿诺。”都快流口水。
“头发也梳得油油亮亮,让我想起家乡的表哥,那时候他也梳这种发型。”
“妳说的是三○年代的事了吧!那时妳几岁?还是个小孩子吧!”
“是啊!”女性长辈们格格笑。“但已经懂得欣赏念大学的表哥了。”
阮少飞一个阿诺史瓦辛格的扮相,居然也有办法勾起老人家的回忆,以及远古时代思慕的人。
“这像什么话,少飞怎么可以装扮成那个样子?!”三表叔公不晓得是在嫉妒,还是真的看不顺眼阮少飞的打扮,卯起来穷嚷嚷。
“上次打扮成嬉皮,我都不说他了。这次更过分,居然连皮衣皮裤也穿来,简直是反了反了。”老人家越说越激动。
“我一定不让珊瑚跟他交往!”三表叔公跳脚。“等会儿珊瑚回来,我要告诉她少飞不好,我反对他们--”
“你要是敢反对他们交往,我就跟你没完。”不待三表叔公跳完脚,三表婶婆就跟她老公杠上。
“妳、妳……”三表叔公颤抖地指着他老婆,三表婶婆理都不理。
“我跟你说真的,你要是敢对他们多说一句话,我就不帮你煮饭--”
“不帮你缝衣服--”
“你房间的地板也自己擦--”
“马桶也自己洗--”
众女性长辈沆瀣一气,用实际行动威胁三表叔公闭嘴。团结一致的态度,宛若当年参与八年抗战的热血青年,不惜任何代价扫除一切障碍。
眼见同袍外加血亲被围剿,其它的男性长辈,除了一洒同情泪之外,完全不敢声援,免得也被轰成炮灰。
“再说你根本就是嫉妒少飞。”三表婶婆越想越不甘心。“就因为你年轻的时候,骑摩托车跌倒,现在你就怕了摩托车,瞧不顺眼任何一个骑摩托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