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抱歉之外,我不知能跟您说些什么。”枉费老人家的苦心……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问题一定出在兔崽子的身上——”
“不,华伯伯,您这么说并不公平,逸杰也有他的苦处。”她为华逸杰说话。“逸杰是个有野心的人,这点你我都清楚。他虽然生活放纵,但在工作上却是兢兢业业,充满战斗力,而且也得到相当好的成绩。他有野心,肯努力,但却只因为不结婚就得失去这一切,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打击,他只是尽力在挽救自己的前途罢了。”
杜于优这一番话,句句切入重点,同时也打入老董事长固执的脑袋中。
“我只是怕华家断后。”老董事长深深的叹息,到头来他反而是罪魁祸首。
“不会的,华伯伯。”她含泪微笑。“逸杰现在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已,等他想通了,也玩够了,自然会安定下来。”
“就怕等到地球毁灭那一天,他还是不安定。”老董事长咕哝抱怨。“你呢,于优?你知道自己要些什么,还是你也跟逸杰一样,弄不清自己要什么?”
她再一次愣住,呆呆的看着老董事长。
“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嘴里只懂得说梦想,却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老董事长靠在椅背上教训道。“就拿你们这次假结婚来说好了,你们只想到月兑困,殊不知这只会令你们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这正是他们目前的写照。姜是老的辣,华伯伯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能告诉我你们离婚的真正理由吗?你放心,我不会去责怪那个兔崽子。”他早已放弃。
“我们个性不合,两人无法相处……”
“胡说八道。”老董事长斥责。“你们从国中开始就是死党,哪可能不清楚彼此的个性?别想搪塞我。”
看样子是混不过了,只好吐实。
“好吧,华伯伯,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她深吸一口气。“我们之所以这么快离婚,是因为逸杰想要更进一步,而我不同意。”
她很快的把话说完,这次该老董事长呆愣。
“你是说……逸杰想要跟你……”很好很好。
“对,但我拒绝了。”她点头。
“为什么?”损失啊!
“因为我不信任他。”她苦笑。“我不相信他会为我改变生活方式,这就是我拒绝他的理由。”他的行为一向放纵,有如月兑缰野马,她没把握自己能够掌握得住。
老董事长深知她的疑虑,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会不知道?只是他亦看得出来,她有她的野心,这不是他或者那兔崽子能够拘束的。
“你知道吗,于优?当你和逸杰说要结婚时我有多高兴,简直感动得快要哭出来。”
她明白,所以今天她才会站在这儿。
“从你来我家玩的第一天起,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一直到今日。”
她的眼眶再次盈满泪水,觉得好对不起他。
“你一向就是个好女孩,奋发向上,努力朝自己的目标前进。即使家里无法给你太多的支持,你依然不气馁。”
她没那么好,华伯伯太爱护她了。
“然后,随着岁月的改变,你依然是当初那个奋发向上的小女孩。而那兔崽子却变成一个行为不检,成天醉生梦死的混蛋。”
其实事情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华伯伯未免也太夸张。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希望你能伸出援手,拉他一把。所以当你们说要结婚时,我虽然明知道是假的,还是予以祝福,因为我是多么希望这场美梦能够成真啊!”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要一时鬼迷心窍就好了,就不会伤害老人家的心。
“华伯伯……”杜于优抱着老董事长痛哭,天底下最令人心痛的事,莫过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她竟欺骗了他。
“去吧,于优,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轻轻摇晃她抽搐的身子,老董事长安慰她。“你和逸杰离婚的事,我很感激是由你来通知我。你放心,我不会责怪逸杰,毕竟我是始作俑者,没有理由责怪任何人。”只怪他太心急,没考虑到现实问题。
“这么说,华伯伯是答应我们离婚了?”杜于优难以置信。
“我能说不吗?”他早已想通。“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和做法,恐怕再也不是我能够管的,我决定退休,把事业完全交给逸杰。”
“华伯伯!”华伯伯人太好了,逸杰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最后我要求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老董事长还有但书。
“您说。”她尽可能做到。
“和他好好的谈,毕竟你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啊,他们曾经是最好最好的朋友,这点他们都不该忘记。
“我会尽力。”她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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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纸张,摊在客厅的茶几上,纸面上的蓝色油墨还未干。
离别总是感伤的,虽然是结束一段不愉快的婚姻,但对曾经是哥儿们的两人,临别时的沉默,特别难捱。
他们不约而同的瞪着那一张纸,两个人的签名就在上头,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属于他们俩。
“你的印章都盖好了吗?”瞪到纸张几乎烧起来,华逸杰方才开口。
“盖好了,你呢?”同样地,杜于优也瞪了那张纸很久。
“也盖好了。”他答。
沉默再次充斥在他们的周围,尴尬依旧。
为了解除这闷得令人发疯的气氛,华逸杰索性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下开关,让电视的声音为他们排解难堪的岑寂。
电视台正播出贝克汉的特集,从他发迹的经过到和他老婆维多莉亚的恋情,钜细靡遗,很能够满足全球观众的好奇心,尤其是女性。
“又是他,真受不了这个男人,除了卖弄那张脸之外,他还会什么?”看见假想敌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华逸杰哇哇叫。
“请不要侮辱贝克汉,他是我的偶像。”杜于立刻予以反击。“再说,你也不是也一天到晚卖弄你那张脸,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光会批评别人,也不想想自己。
“我当然有资格,我出现在萤光幕是因为要推销我的事业,他出现在萤光幕是因为他爱现,差远了。”拿他和那种理着一头怪发的男人相比,简直是在侮辱他。
“哪有多远?还不是一样在萤光幕前献宝,有什么不同?”她就是喜欢中间一排金发的男人,他管得着吗?
“喂,你严重侮辱到我了,我可都是上一些访谈节目。”很高贵的。
“对,而且全都是些女主持人,每一个都对着你的裤档流口水。”她甜甜的一笑,气得他想打她。
“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贝克汉,请你不要扯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比如说;他的裤档。
“那我也请你不要只会侮辱他,他除了那张脸好看之外,还有球技。”对于偶像,她立誓用生命维护。
“哈,球技?”说到这个,他就想笑。“他的球技只能用来骗骗小孩子,或是你们这些心存幻想的少女,我若没记错的话,英格兰队连前八强都没进。”还敢杵在这儿跟人家说大话。
“他们是没进入前八强,但至少赢了阿根廷队。”冷不防被击中要害,她只能用最微薄的事实挡回去。
“那又怎样?”他凉薄冷睇。“输就是输,就算你把他吹捧得像尊神,他还是输,还是一个光有一张俊脸的笨球员。”哼!
她倒吸一口气。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太悔辱他了。
“我就是要说,你能怎么样,堵住我的嘴巴?”谅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