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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红豆 第25页

作者:煓梓

“鬼才需要你为我好,我只需要听你的理由。”他掐紧她的腰,完全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我--我不能说。”她只希望他放开她。

“为什么不能说?”他不可能放开她,只会抱得更紧。

“因为--”她摇摇头,眼中蓄满泪水,无法抑制的哽咽,惹来衣冠勤粗鲁的咒骂。

无法伤害她,亦无法漠视她的泪水,衣冠勤只得用最强烈的吻表达他的无奈,将她带人熟悉的热情之中。

紧紧攀住衣冠勤的肩膀,崔红豆真的希望他就此忘了她,或是让她忘记他,这样对彼此都好。可是她忘不掉!忘不掉他唇齿的滋味,更无法避免胸脯贴紧他时内心所产生的悸动,她爱这个男人啊!

“让我知道原因。”绝望地吮吻她的玉颈,衣冠勤和她一样无法忘怀彼此的滋味。“能让我放开你的唯一机会,只有告诉我你不爱我,要不然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他吻肿了她的唇,更吻进她的两襟之间,在她的胸口处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只要告诉我,你不爱我。”粗鲁地月兑去她的外衣,衣冠勤啄噘着她的咽喉处要求道。“只要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你不爱我,我立刻就走,永远不再烦你。”

“告诉我!”他不相信那天他所听到的只是他自己的幻觉,坚持一定要亲口听她说。她能说什么呢?

颓然倾倒在他怀中,崔红豆已失去了反驳的力气。如果她真的说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或许他真的会走,从此在她生命中消失。

然而,她却无法说谎。无法否认乍见他穿着红衣出现在她面前时,心中那份狂喜。

她爱这个男人。

“我爱你。”和自己的内心奋战太久,地已经疲累。“我真的爱你,可是我不能。”她有她的誓言必须遵守。

衣冠勤脸上兴奋的表情立刻因为这句话而僵硬。

“不能什么?”他暴躁的问。

“不能爱你。”她凄凉的回答。

“为什么不能爱我?”他抓住她的肩膀猛摇,受够了这种混沌不明的状况。

“因为我发过誓。”她痛苦的说,比他更难受。

“发过什么誓?”他快疯了。

“发过今生今世永不动情的誓言!”

在他的压力之下,她终于说出了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理由。

“我曾经对天发誓,这辈子我只钟情于风水,永远保持处女之身。”崔红豆黯然的一笑,红肿的嘴唇上十分讽刺地印满了被吻的痕迹。

闻言,衣冠勤惊讶的看着她,万万想不到这就是她一直拒绝他的理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错愕过后,衣冠勤立刻恢复正常,冷静的盘问崔红豆。

“我很小的时候。”崔红豆抹去眼角的泪水答。“在我上山学艺的第三年,有一天师父把我和师兄叫到面前,一人点了三炷香给我们,要我们两个人各自选择一样终身愿。”

“终身愿?”

“嗯。”崔红豆点头。“学我们这行的人有个规矩,规定在正式入门的时候,选择一样常人不会选择的残缺做为交换天机的条件,有的人选择终身肢体残废,有的人选择一生穿破衣,还有人选择一生安贫,我和师兄则是选择终身保持清白之身。”

“你师兄和你发同样的誓?”衣冠勤又一次错愕。就他看来,这种行规已经是太不可思议,想不到他们俩居然还立下相同的誓言。

“是啊!”她也不解。“当时我们都太天真,不知道我们会错过什么,所以才会立下这样的誓言。”说这话的同时,她的眼神有无限的哀伤,因为教会她明白这道理的人就在眼前。

同样地,衣冠勤亦感到哀伤,然而态度却比她坚决多了。只见他再度握住她的肩膀,额头顶住她的鼻尖说道:“就算你曾经许过这种诺言,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心。”他对她的爱比誓言还张狂。“我说过想要你,就不会改变,不管你对天立下什么誓!”

之后,他以无与伦比的热情展现他与天抗争的决心。不再多废话、不想再知道更多有关她誓言的细节,衣冠勤将她一把抄起,大步踱向大厅右侧内的偏房,直接将她压在床上,继续他未完成的热情。

“等一下,我们不能--”整个身子在冰凉的空气中,崔红豆还是迟疑。

“为什么不能?”他攫住她的手反问。“如果现在我们,老天就会降下一道雷劈死我们吗?”他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认了。无论是天打雷劈,或是更残酷的处罚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说话,他已俨然丧失理智,他丢弃了对父亲的誓言,和她一样会遭天打雷劈,但是他都不在乎了,她在乎什么?

他咬她的耳朵,用最黏腻的气息把这项讯息告诉她。她惊讶地张开嘴,没想到他也和她许同样的誓言。

天打雷劈。

这正是他们当天允诺若达不成誓言的惩罚,不同的是,他的誓言比她轻多了,因为他没有窥得天机,没有割破手指立下血誓。

她一定会遭天打雷劈,但谁在乎呢?有了他在身边,就算天打雷劈也不在乎,只因为她爱他,非常爱他。

“我也不在乎。”她说。是的,她再也不在乎了。只要能躲进他的怀里,聆听他的心跳,就算是背叛了全世界,她都无怨无悔。

狂风暴雨般的热情很快地席卷他们,没一会儿工夫,崔红豆身上的衣衫尽褪,衣冠勤也是。

“你不会后悔吗?”执起她的手,衣冠勤明白自己是自私的,他在强迫她冒险。

“不后悔。”她反握住他的手摇头说道。人生几何,如果永远都在害怕,不敢冒险,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相视而笑,彼此献上热吻,用最原始的感情,将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一起抛向脑后……

岁末之前,天已降下大雪。

辽阔的钟山一片纯白,松树的枝头业已结霜,纵使偶有飞鸟掠过,也不敢稍事停留。

空旷的山中,白茫茫一片,除去空地中站着的两粒小黑点,由空中鸟瞰,举目望去皆是一片白,这便是金陵的冬景。

在这飞鸟走兽皆已绝尽的空茫里,惊见衣冠勤和崔红豆的身影,他们并肩站立在山腰上的一处平台,对着已经安葬好的黄土凭吊。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自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瞧蛲。”洒下最后一杯酒,衣冠勤引用陶渊明所写的“挽歌辞”来祭祀他父亲,口中念念有词。

“爹,孩儿虽无法在九月送您入土,但我总算不负您的期望,为您找到一处风水宝地将您埋葬。从此以后,您再也不必担心往后的子孙会因为风水不好,受尽贫寒之苦。有了这‘鲤鱼龙穴’,我相信日后咱们家一定会多子多孙,繁荣千秋万代。”祭完了酒,跪下来磕完了最后的三个响头,衣冠勤拍掉附着在身上的白雪而后站起,在他父亲的坟前发呆。

这个时候,崔红豆体贴地偎入他的胳肢窝内,给他无声的安慰。

“谢谢你,红豆。”抱紧怀中的人儿,衣冠勤低声道谢。

“谢我什么?”她仰头凝视他的侧脸,发觉他的表情好悲哀。

“谢你此刻在我身边给我安慰,也谢谢你帮我爹找到这么好的一处龙穴。”她不但为他找到这处佳穴,更尽心尽力为他打点所有移葬的事宜,帮了他许多忙。

“不客气,谁教我欠你的呢,当然要尽力了。”大方地接受他的赞美,她又调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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