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答我,这是什么?”衣冠勤用脚踢踢水缸,水缸立刻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呃……‘司马光的水缸’。”崔红豆硬着头皮乱办。
“‘司马光的水缸’?”衣冠勤冷笑。“你说的司马光,是那个勇敢打破水缸拯救朋友的小司马光,是吗?”
“是、是呀,就是他。”在他可怕的笑容之下,崔红豆不禁后退一步,想着逃走的办法。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邪恶的司马光?”衣冠勤趋前一步,让她无处可逃。“没、没听过。”有这个人吗?
“那真可惜。”他忽地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起。“因为,你将亲眼目睹他的模样!”
衣冠勤话毕,崔红豆整个人就被“邪恶的司马光”给塞到水缸里,咕噜噜地喝了半缸水。好痛苦!
她的喉咙、嘴里都灌满了水,甚至是肺,她几乎要不能呼吸。
“起来,别想装死!”
就在她以为快要溺毙的时候,她又被他提起来,重新获得空气。
“在你淹死之前,最好给我交代清楚,你究竟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否则我饶不了你。”
显然崔红豆痛苦的表情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安慰,他仍是照常虐待她,气得崔红豆推开他的手大叫。
“好啦,我承认--咳咳!”她呛得好难过。“我--咳咳,我承认的确是在水缸里动了手脚,要你把它摆在气最弱的地方。”这是她不对。“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你今天究竟是碰上哪些事,能不能告诉我?”她以为顶多被几盆水泼到,怎么知道他会浑身湿透的回来。
崔红豆真心地反问衣冠勤,明朗的大眼中净是忏悔的神色。
衣冠勤沉下脸,认真的观察她许久,才慢慢地说:“被水溅、被酒泼、还掉下溪流,你还想要知道更多吗?”要不是他反应快又懂得水性,说不定早就淹死了。
得知他悲惨的遭遇后,崔红豆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她也是瞎子模象,第一次采用这方法整人,没想到竟然就给她模对了。
“对不起。”她诚心诚意的道歉。“我会再为你找别的地,那块地真的不行。”这回她一定要认真帮他找,就当是补偿他差点没命的报酬。
“不必!”她满脸热切,没想到却换来他无情的拒绝。
“啊?”崔红豆不解,他不要她了?
“你不必帮我找阳宅了,先帮我寻找埋葬我父亲尸骨的墓穴才重要。”成家立业的事可以等,他爹的事可无法拖延,他必须在年底之前完成入殓的事宜。
面对衣冠勤的改弦易辙,崔红豆只得点头,谁教她不义在先,他的表情又这么可怕。“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件事耶!”仔细推敲衣冠勤的表情,崔红豆忽地做出了一个结论。
“哪件事?”他发誓她若想耍什么诡计,一定掐死她。
“你的表情变了。”这是她的结论。“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看,但至少比较像活人。”意思是他过去几天像个死人。
衣冠勤挑眉,不对她的说法做任何评论,只径自拿起摆在墙边的石头,一把将水缸打破。
啪地一声!
“哪,水缸破了。”不在乎的丢下手边的石头,衣冠勤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喂,你--”崔红豆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心想原来他也有当司马光的天赋嘛,只要改掉他那邪恶的个性就可以了。
她的嘴角不禁往上勾。
第四章
就在崔红豆以为她终于可以定下心,好好发挥真正的实力教衣冠勤吃惊的时候,没想到又有一件事情让她耳根不得清静,严重干扰她的专业。
“我跟你去。”
衣冠勤简单的一句话,立即击垮她的美梦,她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你跟我去干嘛?”她瞪着衣冠勤。“我是要去寻龙,不是要去游山玩水,你跟我去一点乐趣也没有。”一般人都以为找墓穴没有什么,其实是很苦的,根本没有乐趣可言。
“很好,我也不是去玩的。衣冠勤挑眉。“至于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的理由你应该最清楚,我要去监督你。”
“监督我?!”听见这词儿,崔红豆跳起来。“你吃饱饭没事干,干嘛监督我啊,我不是说过一定帮你找到墓穴吗?”她还以为他们已经和解了,没想到是她自己会错意。
“你是说过这话。”衣冠勤不否认。“可依你前回的记录看来,难保你不会从中作怪,所以我才要盯着你。”到底她不是自愿帮他,这点他从不曾忘记。
这个人还真是……多疑!
崔红豆瞪着他,气到说不出话。才不过害他一回,他就牢牢记住,小气。
“随便你!”他要跟她也没办法。“不过我要先说好,你不可以妨碍我哦!”崔红豆先礼后兵的事先说明。
“没问题。”衣冠勤耸肩答应。
两人都同意这约定,结果是还没有走到半山腰,便先开战。衣冠勤认为这个地方好,崔红豆觉得不好,两个人就这么吵起来。
“我喜欢这个地方。”才进入钟山支脉的某一处坡地,衣冠勤就看中一处他自认为不错的地点。
“你喜欢没用,这地方不好。”随意瞥了坡地一眼,崔红豆想也不想的否决,惹来他老大不爽的皱眉。
“似乎凡是我看中意的,你都要反对。”他又摆出那张僵尸脸。“你们这个行业的人都不尊重业主意见的吗?”
“尊重呀,大爷。”他的脸色不好,她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只是以前我遇见的业主都很尊重专业,不会老是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
“我的要求奇怪?”听见这话,他的表情更僵硬了。“我倒看不出来哪里奇怪,虽然我不干这行,但我也知道,左青龙、右白虎、前梁雀、后玄武这几个择穴的基本原则。依我看,这地方正符合了这些要求,而且上山方便,不必大费周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地点不错。从他站的地方望去,左边绵延的支脉,是为青龙,右边也是钟山的支脉,是为白虎。前面还有一处小支流,是为朱雀,后头有一处突起的山峰,是为玄武。
风水学上最重要的四点都具备了,她到底在挑剔什么?
衣冠勤不是很懂她的思绪,只见崔红豆大翻白眼。
“你说的四点这地方都有具备没错,但它不是‘龙真’。”这可有天壤之别。
“龙真?”衣冠勤闻言沉下俊脸,风水学上的名词真多。“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很深的玩意儿。”崔红豆不耐烦的回说。“简单的说,就是真正的龙,也就是主山。”
“我们现在不就正在钟山上?”随着崔红豆比画的手,他看了群山一眼,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这儿也算是钟山的一支分脉,却不是主山。”崔红豆摇头。“龙真,穴便真;龙假,穴便假。自古以来,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们风水学上所说的‘龙’,其实是指山脉。”她指着远处峰峰相连的山脉。
“瞧,那儿才是主山。”她指着一处气势雄伟的山峰说。“钟山从那里开始,往两侧绵延,左侧面对玄武湖,那才是‘龙真’。”
“你确定?”即使她说得头头是道,他还是很不放心。“我看你一样工具都没有拿出来,你怎么知道什么地方是真,什么地点又是假?”依他看,每一处山峰都差不多,分不出主副。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耶!”听见这么离谱的质疑,崔红豆直跺脚。“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好,那我把工具拿出来,亲眼测给你看,这下你总可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