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弟说的没错,迷香的功效真的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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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己年六月初七,宜祭祀、出行、开市、裁衣,不宜嫁娶。
左手插著腰,右手翻开黄历,靖轩暗暗庆幸自个儿没被先前的决定害死,挑了个不宜婚嫁的日子成婚。
今儿个正是六月初七,也是举行“织布大赛”的大日子,更是他当众宣布喜讯的最佳时刻。
一想到再过些时日便能正式迎娶春织进门,靖轩瞬间心花朵朵开,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好吧,他是傻子,他承认。虽然他和春织已行周公之礼,可老是处于暧昧状况的滋味着实难受,他极想快一步和春织拜堂,让他俩的关系明正言顺,也好告慰他爹在天之灵。
幸好他爹那天喝了酒,靖轩快乐的想。要不是他爹的英明,他也不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春织。
思及此,靖轩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想当初他还差点宰了他老爹呢!
如今,他老爹的苦心终於将开花结果,只等著他将“织化掌谱”这个讨厌的麻烦解决掉就行。
“大哥,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是否可以敞开大门,邀请各位武林同道入内了?”
正当靖轩恨不得马上解决这件麻烦事的同时,靖齐突然走进花厅,请示靖轩。
“当然。”他巴不得尽快解决。“打开靖家堡的大门,把织布机统统搬到前院去,再领各位江湖豪杰入座。”
“是。”靖齐领命而去,靖轩也连忙赶去西厢房,准备接春织前去当裁判。
他走近春织的房间,才刚想举手敲门,即听见一阵兴奋的声音自房里传来。
“终於织好了!”
是春织。
靖轩想也不想便推开房门,问道:“什么东西织好了?”
他边踏入房间边问,脸上还挂著乐陶陶的笑容,春织这件袍子八成又是为他织的,他真幸福。
“啊,是靖轩。”
可惜靖轩这回想错了,春织这件袍子非但不是为他织的,还更进一步手忙脚乱地隐藏她手上的袍子,气煞靖轩。
“当然是我,难道还有别人?”他的脸色随即因她慌乱的动作而沈了下来,眼神晦暗得不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织一边解释、一边将老人嘱咐的衣袍暗暗塞入偌大的花瓶内。
“我只是刚好在改一件过大的袍子,你又突然闯进来,我一时被吓著,所以才……”她亮大一双清澈的眸子望著靖轩,一脸无辜样。
“真的吗?”靖轩疑神疑鬼地观察她的表情,觉得她说话的方式很不自然。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春织尽可能的假装自在,谁要她答应老人不泄密在先,只好对不起他了。
“你突然找我,有事吗?”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春织连忙转移话题。
“是有事。”靖轩不甘心的收回视线。“你忘了今儿个是举行织布大赛的日子?我特地来接你去前院当裁判,大夥儿都在等了。”
“我真的给忘了。”春织掩嘴轻呼,这几天都在赶老人交托的织品,老早忘了这件事。“既然如此,咱们快走吧,让诸位前辈久等可不好。”
这下换春织催促靖轩,他也就忘了之前看到的事。
“嗯,走吧!”他挽起春织的手,走出西厢房,把袍子的事抛在脑后。
一踏进靖家堡的前院,春织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潮,和漫天飞舞的旗海吓著,差点说不出话来。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把全部家当都搬到靖家堡来了吗,否则怎么会搞成这等阵仗?
春织愣愣地注视著眼前一堆堆的麻线,其中大多染成五颜六色,光艳的色彩俗不可言。不仅如此,它们还被叠成和人等高的高度,堆积在每一枝旗子的下面,甚至还有人带大鼓、带锣钹,准备来个现场献艺。
这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同,春织忍不住向靖轩发出求救的眼神。她实在很难想像用那些俗丽的麻线能织出什么好东西来。
不幸的是,靖轩的想法也差不多,而且比她更想哭。她看见的只是那些俗气的线,他还得烦恼待会儿震天价响的锣鼓喧声。
他的清静——完了!
“靖堡主,咱们可以开始了吧?在下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不待靖轩合上过度惊吓的嘴巴,一指派的掌门武熊首先发难。
“是啊,我们也等很久了。”其他久候多时的英雄豪杰亦齐声附和。
“当然,你先请。”在各方人马的催促下,靖轩只得同春织一道坐下,开始他们非人的裁判生涯。
“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武熊抱掌做了个手势,而后在花楼织机之前坐下。
霎时锣声四起,一指派跟来声援的弟子每个人敲得好不热闹。
“好说、好说。”武熊又做了个手势,彷佛他铁定是嬴家。
靖轩见状只是用手扶住发疼的额头,什么话也无法说。
“我要开始了。”朝众人既打躬又作揖,武熊这回终於肯正经织布,而他那群子弟兵也忙著在巨大的织机上穿针引线,好让他们的掌门能够好好发挥实力。
“嘎嘎嘎……”
织布机开始转动,随著武熊踩动脚踏板的速度,进而演奏出各种不同的旋律。瞬间只见配色杂乱的麻线满天飞,一条条穿过通丝、衢盘、综眼,这些线越走越急,越走越急,最后终至缠在一块儿,卷成一团。
“这就是你的看家本领吗,武熊?”魂剑山庄的庄主笑得乐不可支,笑声响彻云霄。“你确定你织的是布,不是浆糊?依我看,你织的那一团跟糊掉的面差不多,你乾脆改行去巷口卖面线,或许还能图个三餐温饱。”
魂剑山庄庄主话方落下,底下的人便笑成一团,笑出武熊一团火气。
“可恶!你们笑啥?”武熊恼羞成怒。“你们要再敢笑,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说著说著,眼看武熊便要使出暗器,靖轩连忙厉声阻止。
“一指派掌门,请你自重。”靖轩板著脸说道。“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你既织不出布,就应当服输,怎可乱来?”
靖轩的说法立即引来多方赞同,可武熊还是不服气,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该当面让他下不了台呀。
“其实,我觉得武掌门已经很了不起了。”正当武熊在气头上,春织忽地出声安慰。“短短两个月,您就能踩织机,又懂得如何穿线,这些事儿我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您真厉害。”
春织甜甜一笑,瞬间便消弭了一场可能的战事,武熊这会儿纵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全在她的柔声安慰下消失无踪。
真神奇,想来这便是“以柔克刚”的根本道理。
靖轩挑起嘴角,一点也不惊讶武熊会乖乖地坐回他的座位去,他自己不就常因她的笑容而改变原来的主意?“下一位。”他举起手臂指示下一个参赛者可以准备进场,魂剑山庄的庄主立刻迫不及待地派手下撤掉织机上原先穿著的线,改为他自个儿的。
“在下献丑了。”等一切准备完毕,魂剑山庄的庄主也朝大夥儿打躬作揖,坐进花楼织机前,背后即又传出一阵隆咚的声音。
这回是大鼓。
“请开始吧!”靖轩照例又是抚著发疼的额际暗自头痛,这些人非把靖家堡搞得像庙会不可吗?
魂剑山庄庄主笑呵呵地接下手下们的鼓励,一点也不察城堡主人的痛苦,而是像先前一指派的掌门那样踩著踏板,转动织机,试图织出一块像样的布来。
他很努力的踩,织机也很努力的转,可他忘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得前后推弄穿挂著通丝的横杆儿,经纬两向的麻线才能相互结合形成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