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啊。”一名穿著劲辣的女孩走进佳良的办公室里,瞥了尹颉一眼,调笑地道:“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被大姐踹了,如果不是天生皮痒,那大概真是上了瘾了。”
尹颉俊美的脸孔倏地胀红。“傅秋娟!”
“大姐,刘秘书要我把这些文件拿来给你。”将一大堆资料夹放在佳良桌上后,女孩款款动人地转过身子:“正是我,谢谢你将我的名宇念的那么字正腔圆,非常标准,很动听。”
尹颉一见她红润似苹果的甜美笑容就没有办法继续恼羞成怒。他忍气吞声道:“我找你找了一个上午,不知道你大小姐是跑到哪里暍茶去了?”
秋娟笑吟吟地道:“羡慕吗?嫉妒吗?媒体部的小林中午要请我吃饭,业务部的主任晚上要带我去吃法国料理,怎么样,很多采多姿的生活吧?”
尹颉不屑地哼了声。“这也值得拿出来宣扬,水性杨花。”
秋娟故作讶异状:“你形容的太对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有人中文造诣这么好?啧啧啧,深藏不露喔。”
佳良笑眯眯地看著这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觉得真是精采。她一点都不打算阻止他们,反而还火上加油地鼓励他们继续。
在公关部门的人需要灵活的头脑以及迅速的临场反应。
斗嘴是最好的职业训练了。
正斗得火热的时候,门扉又“咿呀”地被推开来。
“大姐,雅蝶的酒会……”发现办公室里已有两位访客,新来者顿时不知该进还该出。
愈斗愈欲罢不能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但佳良注意到了。“进来呀,小姜,记得把门关上,呼,今天天气超热。”
夏日炎炎正好眠。啊,好想去睡个午觉。
这种日子拿来上班,还真是浪费了点儿。
“大姐,大船进港,又得干活了!”一名冒失鬼“碰”地一声打开佳良的门,才刚刚感觉有点凉快的办公室瞬间又闷热了起来。
佳良连头都懒得抬了。
“提醒一下,最后一个进来的,请、关、门,OK?”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被人“大姐”、“大姐”的叫。
听起来是很亲切啦,可当有一天,发现自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当起了“大姐”的时候,个性爽朗如王佳良,也难免有一点小哀怨。
毕竟,如花青春,什么也没来得及捉住,便悄然谢了……
以后老了,回想前尘往事,会不会觉得有一点可惜?
她……事业有了,朋友有了,车子买了,房贷也缴清了,横看竖看都是个无忧无虑的都会新贵。
她算得上是成功的职场女性。找牌搭子从来不愁三缺一。进口车她最锺情宝马。
在黄金地段的高级单层公寓,贷款已付清,主人生活十分宽裕,故此不在乎将空房间低价租出。
喔,对了,她还有一只宠物——一只叫“船长”的老狗,妈扔给她的。哥哥家里不想养,就扔给妈,妈又扔到她这里来。这懒狗她一养就养了好几年,它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有时候她倒有一点羡慕它。
回到家中,环顾四周,锅碗瓢盆样样齐全,她应该什么都有了才对,但她还是觉得不满足。她总是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而这不知所以然的“什么”,让她想为逝去的青春哀悼。她讨厌这种感觉。
佳良坐在床边,伸手搔了搔船长的颈子,忆起隔壁房间刚刚迁定的房客,她离开床铺,赤足踩在冰凉的磁砖地板上,找到门后的电灯开关,光明乍现的瞬间,映现眼帘的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好寂寥。
收拾得太乾净了,仿佛对昨日种种一点留念的意味都没有,真的是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今想来,对这个搬进来不到一个月,又仓促迁离的女房客,佳良印象实在不深。料想再过不了多久,这位房客就会在她的记忆里除名。
太空旷了,在寂静的夜里,连走路都有回音。实在不爱这种感觉,她掩上房门,以尽可能的速度逃离现场。
希望能够快点有人搬进来,她讨厌一个人住的感觉。
回房换上短衣短裙,捉起随手丢在床上的车钥匙,拎起一件薄外套,她抹去疲惫,让足下的舞鞋带著她的灵魂和,跳舞去吧!
夜里的PUB比较适合她。
房门“砰”一声地关上。
房里,酣睡的船长被骤响的声音给吵醒,但也只醒一下下,很快地,它便又睡著了。
这真的是一只很懒的狗,但也真的很会享受。
☆☆☆
在绚烂的水银灯和重金属摇宾乐的助兴下,一群深夜不归的男女挤在小小的舞池中,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扭动他们青春火热的身体。
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一名神秘的女郎踏进了舞池,渐渐地,舞池中的人群自动地往四周围退去,渴慕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著池心里这名具有魔魅般四射魅力的神秘女郎。
她旁若无人地伸展肢体,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呐喊著解放,原本无意特立独行,但她狂野又带劲的动作却深深吸引住每一个人的视线。
像火。这名女郎体内有著火般的热情。
几名年轻人体内的舞蹈细胞催促心痒难耐的他们上前与这名女郎共舞,他们展现出夸张的动作和高难度的舞蹈技巧,企图吸引女郎的注意,但女郎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要解放自己的躯体,看起来充满邀请和挑逗意味的舞姿,实际上并无意招惹预期外的注目与搭讪。
她只想跳舞,想发泄掉体内过分旺盛的精力,好在回家后能够沾枕便睡,无暇胡思乱想。
热舞过后,一身香汗淋漓的她毫不眷恋地离开舞池,来到吧台边向酒保点了一大杯冰啤酒。
“好热喔,快一点,老莫,有人要渴死了。”她霸住一张高脚椅,整个人趴在吧台上。
酒保兼酒吧的经营者老莫眨著眼将她的啤酒递给她,歪歪嘴角道:“佳良,有人请你酒。”
佳良转过脸去,看了老莫暗示的那男人一眼,豪气地举起酒杯,一敬,便别开头喝自己的酒,不再看他。
喝了一大口啤酒降低体温后,佳良打量著人群道:“你这里生意太好了,老莫,现在警政单位都不管地下酒吧了吗?”
老莫呵呵笑。“尽避去检举吧,我这里没有未成年的青少年。”
佳良笑了笑。“成年万岁,Ya!”
“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我以为你换了新去处。”
“最近在搞一件大case,刚刚才告一段落——怎么,听你的口气那么哀怨,想我呀?”将剩下的啤酒一口暍尽,揪著媚眼回视一名拿著酒杯走向她的男人。
老莫压低声音说:“他向我打听你,说你是性感女神。”
佳良笑了出来。“新来的,嗯?”只有新来的才会不知道规矩。
“别让我的客人太难堪。”老莫低声说。
佳良笑。“放心,这位看起来还人模人样。”
“介意我在这里坐下吗?”那男人来到佳良身旁。
老莫向她眨眨眼,转身去忙。
佳良则耸了耸肩。“椅子不是我买的,何不去问老板?”
在这里,猎艳与被猎都是很寻常的事。
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明显的拒意,男人在佳良身边坐下。“你常来吗?”
“嗯哼。”
“我第一次来,不过我想我以后会时常出现。”男人转过脸来看著佳良:“如果我明天再来,会再见到你吗?”
“嗯哼,那要看情况。”
“你跳舞的样子很好看,很狂野,很吸引人。”
“嗯哼,我知道。”所以她喜欢跳舞。
“感觉上像是要释放出什么……解放,对了,解放比较贴切,你让我的眼光忍不住苞著你打转。告诉我,你享受这种被注目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