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天要和一些摄影协会的朋友去做登山摄影,所以妳可以不用来。”
“登山摄影……我不能一块去吗?”她并不想放假啊。
“放妳假又不扣妳薪水,这么好的事妳还嫌?”顿了顿,他又道:“妳可以利用这两天假和阿晖出去玩,不然老是利用短短的午餐时间约会,感情怎么培养的起来?”
棠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真的这么想啊?”他说的也没错,她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爱情,但这话由他口中听来,她却有点……不太舒服,左胸口下紧窒的像要爆炸……她是怎么了?
他冲口而出:“要不然妳要我怎么想?”
“啊,我……”他干嘛那么大声啊?”她噘起嘴。“你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啊,我又管不着。”
“妳是管不着。”他两三下扒光剩余的饭,用橡皮筋将空餐盒束起。
棠春咬着唇,手指头绞着衣襬。他的话让她无端心烦起来,喉头深处仿佛有一堆话要冲出口;张口要说,脑袋却又空白一片。
“别咬了,都流血了。”他伸手按了她的唇角一下。不知道她干嘛咬破自己的唇,那一点腥红在她未涂唇膏的粉红唇瓣上,看来相当碍眼。
她被他突然的碰触吓了一跳。下我……”她到底怎么了?好难受,胸口好闷,难受的想要大声尖叫。
“妳什么妳?”下意识的,他抽出一张面纸,将她唇上的小点鲜血擦掉。
“我——”他的手擦过她的唇,她一惊,往后仰倒,双手忙按住椅子的两边稳住身体。“我要跟你去。”她大叫,像无理取闹的孩子。“阿晋,带人家去啦!”
他楞住。“妳跟我去做什么?”摄影协会的人她又不认识。再说棠春对摄影的兴趣只是普普通通,谈不上热爱,她跟去要干嘛?
棠春双手捣住脸,有点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不晓得,反正我要一起去就对了。”
天,她的脑袋好象完全都无法思考一样,她是疯了还是病了?
“让我去。”她松开捣着脸的手,双瞳希冀的看着他。
“妳的猫不用人照顾吗?”
“喵喵不用我担心,让我去。”她坚持道。
“我们可是要在山里过夜的,妳行吗?”该死,她干嘛这样看着他呀!好象他若不答应,就对不起她一样。见鬼了!
“没关系,你在我旁边就可以。”她坚定不移。
祖晋人一时哑口无言,想不出话来搪塞。
“棠春……妳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她好象有点怪怪的。
她摇摇头,仍只是道:“阿晋,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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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摄影协会举办的登山摄影主题是“黎明”。
协会里有职业摄影师,亦有业余摄影高手,每年这一群热爱摄影的人都会聚在一起举办一个摄影比赛,当作是一个联谊活动,可携伴参加。
主办单位将今年的主题公布后,清晨,大家便背着摄影器材进入宜兰附近的山区,在营地扎营后,再各自去寻找最好的视角,准备在明天清晨拍摄下山区的黎明。
入夜后,所有人都回到营地,有的人早早就歇息,准备明天起个大早;有的人则打算通宵达旦的围着营火狂欢,一夜不睡到明天一早摄影结束后再休息。
祖晋人在下午时已找到了一个好的拍摄地点,他打算一夜不睡,遂跟着一些摄影师朋友在营火边烤火、闲聊、观星。男男女女都有。
棠春执意要跟,他只好点头带她一道来了。但是一入夜,棠春就挡不住瞌睡虫的拜访,起先还硬撑着,愈晚就愈困,整个人歪向一边,靠到祖晋人身上。
正在和人谈话的祖晋人因她的突然靠近分了神。
他推她。“棠春,要睡觉回帐棚去。”
棠春清醒了点,摇头道:“不要,我一个人睡会怕。”
他蹙起眉。“怕什么?”
“怕黑呀……”她咕哝一声,又合上眼。
“棠春!”他低吼。
她迷迷糊糊又睁开眼。“好嘛,我很清醒,我没有想睡觉。”
“睁眼说瞎话。”他哼声道:“去拿睡袋过来这里睡。”虽是夏天,晚上山上气温仍然偏低。
见她根本已经睡的迷糊,他偷打她一下,自己去帮她拿睡袋过来。
“棠春,先别睡。”他打开睡袋。
“嗯,我没睡……”迷迷糊糊钻进睡袋里,她立刻将自己蜷成一只织布虫,只露出半颗头在外面。“阿晋,出发前记得要叫我喔……”
“叫妳?叫不起来怎么办?”他可没那个耐心再接再厉的叫人起床。
棠春没答话,祖晋人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真糟糕……”他突然觉得头有点痛。他怎么会答应棠春的要求带她一起来,明知她是个麻烦的。
棠春蜷在祖晋人身边,旁边人的谈话好象都影响不了她的睡眠。
“晋,她是你女朋友啊,什么时候拍结婚照,我可以跨刀帮忙喔。”一个叫做艾林的女摄影师热心地道。
就像医生往往医不好自己的病一样,摄影师唯一拍摄不到的死角就是自己。
“那么肯定没有用到妳的机会,她不是我女朋友。”祖晋人否认。
棠春噫语一声,引来一阵低笑。
“你的小女朋友在抗议了。”其他人不信祖晋人的说词。
营火旁另一个摄影师徐群也道:“惟惟一直很满意你替我们拍的结婚照,说拍的比我还好,要是你结婚,我也免费替你拍一套,怎么样,够意思吧?”惟惟,他老婆。
“能拍阿晋这个英俊浪子,拍十套也不算浪费。”
他的话引来众多人的响应。一堆曾经请祖晋人帮他们拍照的名摄影师纷纷表明若祖晋人要结婚,绝对大手笔替他拍一套结婚照。
祖晋人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免费奉送了十几套不用花半毛钱,由名家掌镜的结婚照。
祖晋人见大伙合起来围攻他,他一张嘴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这一、二十张大口。“不是就不是,懒得跟你们讲。”
一辈子拍一次结婚照都觉得累,更何况要拍十几套,他疯了才会答应。
再说,他这辈子会不会结婚都还是未知数……
第八章
凌晨四点多,大家纷纷离开营地,带着摄影器材到昨天选定的地点准备等待日出时刻,捉住耀眼的永恒。
天空仍然阗黑,繁星点点,在在显一不天亮后将会是相当晴朗而适合摄影的奸天气。
祖晋人是最后一个离开营地的,因为他叫不醒棠春。
本来几乎要丢下她,自己去拍摄地点,却又担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营地会有危险。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将她摇醒,都已经快四点半了。
夏天日出的早,又在山区,黎明会提前到,他将单眼相机挂在脖子上,把叫醒后仍然昏昏欲睡的棠春背在背上,一手拿着手电筒照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拍摄地点。幸亏离营区不远,否则他真要掐死背上的人了。
他选定的地点是在一处山崖上,并不是最高的,远处山峰层层叠叠,天未明,依稀见的到一点云气、雾气缭绕在山间。
黎明前,月沉到朝阳升起的一小段时间最冷,他做好拍摄前的准备后,瞥了眼睡在一旁的棠春。
啧,还说要看日出,依她这么熬不住夜,看日落还比较有希望。
将身上的外套月兑下来包在她身上,他持着相机,调成昨天试拍时的焦距。
日出的东方渐渐透出一抹鱼白,他知道再过一两分钟,朝阳就会从云缝后射出万丈光芒。
伸手又推了推身边的人。“棠春,妳再不起来就真的只能看夕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