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晋人用力甩上大门。
棠春蹲在门边,见喷火女郎离开,大门被用力甩上,轰得她耳朵隆隆,迟疑地望着门,不知该不该进去。
大门关上三秒后重被打开,祖晋人握着门把,看着蹲在门边,睁着大眼望着他的棠春。
“蹲在那里做什么?进来。”该死,看见他被侵犯也不会进来救他!
棠春嗫嚅地站起来,走进工作室里,看着他的狼狈模样,不禁道:“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祖晋人僵住,背对她问:“妳说什么?”
棠春顿时觉有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如果打扰到你,十分对不起。”想了想,她好心地建议:“以后如果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在门外挂上『忙碌中』的牌子,我就不会闯进来坏事了。”
额上的青筋几乎要跳出来,祖晋人握紧拳头,怕自己会一时失控,捏断她的喉管。“妳是呆子啊,妳看不出我差点被强暴吗?”呆子、呆子,他不可以跟呆子计较,可是,他好想捶她一顿。
棠春闻言一楞,她只见到他跟美女热情的拥吻,哪里想得到是这么一回事。她看着他被扯破烂的衣服、凌乱的头发,还有脸颊上以及唇角边的鲜红唇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看起来也挺像兽性大发的。
“看什么?”拉起衣角抹掉脸上可能有的口红印,自己的狼狈样被人撞见,他多多少少有点不爽。
“可是你是男的,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推开她呀。”她掏出面纸,替他擦掉他唇边的红印。
“原来性侵害还有分男分女,妳这是歧视。”他怎么不晓得要推开米雪莉,那是她没见识到米雪莉像蛇一样缠人黏人的功夫,才会这么说。“不过这也难怪,女人都是帮女人的。”
“我哪有,我又不认识她。”她委屈道。
“不认识是一回事,妳们是同类的。”事实摆在眼前。
“才不,我跟她不同类,连科属都不同。”这可是千真万确。
“科属?”他疑惑地看着棠春。
“哎呀,反正不一样就对了。”拭掉最后一道红印,她收回手,改耙梳他凌乱的发,分拨整齐。“对不起,刚刚不该那样说你。”虽然以“常理”来判断,他的话可信度不高,但是他没有说谎,她感觉得到。
“这还差不多。”他哼声。转过身,避开她的接触。
将手上沾满口红的面纸丢进垃圾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太多话,失水不少,她得补充水分。
喝了满满一杯水,才好奇地问:“刚刚听那个美女说叫你再考虑考虑,是要你考虑什么啊?”
“她要我帮她拍写真集。”他低头整理衣衫。掉了几颗扣子,整件衣服松垮垮的,看起来像件披风。懒得再上楼换一件,他拉起衣襬,在腰间打个结。
“拍写真集,那很好啊,你为什么不答应?”有钱赚还不赚,他脑袋在想些什么?
“她要拍的可不是一般的沙龙照,是人体写真。”人体拍摄也是艺术,但他避她避的要死,哪还可能给自己找麻烦,又不是呆子。
“人体写真就人体写真啊,干嘛跟钱过不去?”她不明白他的顾虑。
祖晋人瞪她一眼。“一丝不挂露三点的身体,要拍妳自己去拍。”
“啊,是这种人体写真……”棠春恍然大悟。
“要不然妳以为是什么?”他摇摇头,觉得跟她说话有点辛苦。她的思路好象跟一般人不同。
棠春纳闷地打量着祖晋人,有一点想不通。
“看什么?”该死,她究竟在看什么?看得他浑身下舒服。
“嗯……阿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抱着水杯,怯怯地问。
“妳要问什么?”他环着臂,斜睨着她。
“嗯,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她婉转地问。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是不是同志?
他瞇起眼。“妳怎么会这么问?”
棠春咽咽口水。“嗯……要不然有美女要月兑光衣服给你拍,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呀。”就算是人体写真,又不是叫他月兑给人拍,是他拍别人耶,而且那个美女身材又那么辣,这种养眼的好事送上门,他怎么反而不高兴?
满腔的怒气还未发泄就消光光了。祖晋人点点头。“我知道了,棠春妳果然是个呆子没错。”她已经这么笨了,他怎能再责备她?
“你怎么这样说!”她抗议。
“不这样说,不然妳要我打妳一拳,让妳再变得更笨一点吗?”这种缺德事,他很久没干过了,但这并不表示他下会再次破戒,何况他现在非常非常的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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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令晖被母亲逼迫,再次出马将他的继兄祖晋人请回祖家大宅。
下班时间未到,高令晖便到祖晋人的工作室截人,没想到“银写真”大门深镇,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等了二十分钟不见有人回来,显然阿晋已经猜到他会来截人就先落跑了。这会儿也不知道上哪去找人,他只得空手回去向母亲复命。
至于祖晋人上哪去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刻意要躲避高令晖或者其他人,他不在的原因是下午他和助手棠春到一间学校替高中女生拍毕业照。
“华卫女子高中”是一间专收文学生的私立高中,校长华青是祖晋人大学时代的好友,他们同居四年,感情好得不得了,一度被误以为是gay。他们一起玩社团,不仅将一个摄影社弄得有声有色,还组过一个band,常常利用课余时间到PUB表演,曾经风靡过一段时间,吸引不少青涩少女的爱慕——这些都是华青亲口告诉棠春的。
华卫高中共有二十一个毕业班,早上没空,中午太热,从下午三点才开始拍,拍到最后一班的毕业照,已经快六点了。夏天日照时间长的关系,天空还没暗,满天金红色的彩霞将黄昏妆点的妩媚动人,相当美丽。
在植满枫香的大楼前留住盛夏美丽的回忆,身穿制服的少女们个个都如一朵初绽的夏花。
年轻真好,棠春羡慕地看着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女们,多希望自己也曾经穿著学生制眼,拥有过这么美丽的时刻。
将长镜头递给祖晋人,站起身帮忙看队形和谐与否。拭去满头大汗,她站在一旁,看掌镜的祖晋人专注的拍摄。
“来,看我这边,各位俊男美女请摆出你们最灿烂的笑容。”俊男指的是在前排椅子上坐了半天的校长和男老师们。
棠春好笑地望了祖晋人一眼。在他身边工作几天下来,她知道若要听平常看来凶巴巴的他说些“甜言蜜语”,找他拍摄人像时就对了。
他会说些很甜的话来哄人笑,然后拍下最令人满意的甜美笑容,这不知道算不算是职业病的一种?
按下快门,祖晋人摆了一个OK的动作,站立的整整齐齐的队伍纷纷作鸟兽散。
“呼,总算拍好了。”棠春在太阳底下站了好几个小时,已有点吃不消。
“什么总算?说得好象妳很辛苦的样子。”她根本只站在旁边帮他换换镜头,偶尔倒杯水给他喝而已。
“是很累人啊,我都快月兑水变成人干了。”他根本不晓得她的辛苦,太阳晒太久,她可是会枯萎的。
祖晋人动手收拾摄影用的三角架,手停顿了下,发现相机里还剩一张底片。不用掉可惜,他四处搜寻着可以入景的画面。
枫香树翠绿的叶片,在夕阳拂照下像洒了层金粉,晚风微微吹动,枝叶摇曳时,阳光穿透叶缝,一片一片绿叶都像风中精灵。他调准焦距,将镜头中的实时美景锁住,封印在可供凭吊的视觉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