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若若张着一双大眼,紧张又担心地看着白泽。他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若若,我们之间的嫌隙能够冰释,是我从来都不敢奢想的。”白泽回过神来,他祥和的表情令若若松了口气。
“为什么?是不是我以前对你太凶了?”若若直觉想起过去她对白泽那副恶劣的嘴脸,不禁有些心慌。“白泽,以前我不懂事,你不会因此生我的气把?”
白泽微笑着,解除了若若的疑虑。
“我从没有生过你的气。我想我来摘月山的这五百年中,最忘怀不了的,大概就是你吧,若若。我很庆幸我能让你重生,而不是任你坠入轮回;”
若若听白泽这样说,心中甜甜的,教她差点没飞上天去。这么说,白泽是愿意为她留下来喽?
“若若,我喜欢你。”
“白泽?”若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泽说他……喜欢她!老天,这不是玩笑吧?难道陷入情网的,不止她一个?
“白泽,我其实也——”
“所以,你自己要保重,以后我们不大有机会再见面了。”白泽接着又说,打断了若若正欲倾吐的真情。
“什么?”若若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白泽的意思。
“保重,若若。我回天界后,你一个人修行,可别又闯祸了,知道吗?”白泽没注意到若若已惨白着一张脸,兀自说着一些“保重自己”之类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叮咛,倒像是个罗嗦的老妈子。
若若重重地闭上眼,伸手用力地捣住双耳,嘶喊出声:“别说了!别说了!我宁愿我从不曾重生过!我恨你!白泽,我恨你!”
白泽被若若这突来的转变给弄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她还好好的啊。他全然不明白她如此激动的情绪化反应,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若……”他伸手想碰触若若的肩。
若若赌气地转过身,让他的碰触落空。
白泽望着若若的背影好一会儿,有点无奈地苦笑。
“那么……别了,若若。”
“不!”若若大叫一声,转过身紧紧抱住白泽。
白泽被若若颠三倒四的举动给弄糊涂了,若若是不是哪里生病了?
“别走!我不许你走,我不许……”她边掉眼泪边说着。
“为什么呢?”白泽安抚着若若,轻声问道。
“因为……因为我……你……”若若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因为怎么样?”白泽有耐心地等她说出口。
他感觉得出来若若有话要说,而她准备要说出口的,必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否则,向来直言不讳的若若,是不会这样吞吞吐吐的。
“因为我,那个……”若若万分难为情,当着白泽的面,她就是讲不出口。
若若没注意到自己的耳根、脸颊已灼热绯红,揽着她的白泽却注意到了。
“若若,你是不是病了?”白泽轻触她的脸颊,感觉到异常的灼热。
若若白了他一眼,暗骂白泽简直是根大木头。
“我是病了,病得好严重,再不治疗的话,就算我是狐仙,也要死啦!你还要丢下我,独自回天界吗?”
白泽信以为真,吃惊地问:“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已经好久啦,差不多有五百年了吧!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告诉你,你就会救我吗?”
“会的!我会尽我所能。”白泽毫不迟疑地承诺。
“怎么救?你会再把你的命分我一半吗?”若若再问。
“我会。”白泽想都不想就回答。
“不,就算必须,我也不许你再这么做。”若若一方面欣喜于白泽对她的好,一方面却又为他心疼,他怎么能为了她,连命都愿意给?“我死我的,以后再也不关你的事了。”
若若反覆无常的言行,教白泽弄不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再说,我也不要你用命救我,我只要你听我一句话,我就是死也甘愿了。”感情毕竟是不能勉强的,更何况白泽是一个不懂情的神仙。如果他懂,她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若若有些无奈。
白泽拧起一双剑眉,“若若,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狐仙会生什么病?白泽在心底暗自推想。
若若知道自己终究得说个明白,好不容易,她压下了羞怯,细声地说:“我得了一种心病,常常害我疼得厉害。这种病没有药可吃,也没办法用法术克制,凡间的人都称它作……相思病。”
白泽闻言傻眼了。相思病?难不成若若真爱上了几人?
“你为谁相思?”他没发觉自己的口吻急切,只是一心想知道,若若这回又是为了谁才会如此。
“他不是人,你放心。我不可能爱上凡人。”但如果白泽是人,那又另当别论了。若若在心里补上一句。
不是人?那……会是谁?白泽迅速地在脑海中过滤人选。
“白泽,你会帮我吗?”若若张着大限,期盼地望着白泽。
没想到,白泽却断然拒绝了“不会!若若,你太胡闹了!”
“爱上他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你以为我吃饱饭,闲着没事呀?可偏偏它就是发生了嘛!”若若娇嗔着。
白泽发现他无法继续听若若谈她的感情问题,遂转过身想离开,无奈却又被若若从身后抱得死紧的。
若若没发现白泽的不悦,犹仍径自说着,也不管他听过去了没有。
“我也不晓得为什会这样,等我发现时,我已经抽不了身了!我很痛苦,痛苦得想死!你让我重生,我却不知道该怨你多事,还是该感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矛盾,我想你大概是无法想像的。白泽,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你能爱的,你怎么办?”她动了凡心就已经够糟了,更何况是爱上一个不懂爱的天神啊。
白泽的身子微颤,字字不漏地听进了若若的话,却没作任何反应。
“你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对不对?以前的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若若自嘲地一笑,但白泽没看见。“虽然,现在情况还是没多大改变,我还是不晓得该怎么办,但是,我再也不逃避了。白泽,我比喜欢更喜欢你,你明白吗?我爱你,白泽,让我动凡心的不是别人,是你啊!以前是,现在仍是!司命所安排的宿缘并不是正轨,我跟凡间的缘分已经断了,这条断掉的红线就是证明。”
若若将曾经系在腕上、而今已断成两段的红线放到白泽手上;绯红的脸蛋则埋在白泽背后,她不敢看白泽的表情,更为刚刚露骨的表白感到不好意思,却没有半点后悔。
不管白泽的心怎么想,至少,她已勇敢地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了,而这段情能不能得偿?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了。她等着白泽来结束这一切。
但是,白泽尚未答覆,莫常恒便来了。
“两位谈情说爱,可谈够了吧?”
嘲讽的声音平空出现,不必转身,他们也知道是谁来了——司命莫常恒,一个最爱破坏世间所有好事的家伙。
若若一动也不动地抱着白泽,丝毫没有理会奖常恒的意思。
“司星,我奉命来接你回去。”莫常恒虽没表露半点情绪,若若却感觉得到他面具下的脸必写满嘲笑。
“白泽不回去!”若若紧抱着白泽不肯松手,深怕一松手,就是结束了。如果梦要结束,也必须由白泽亲口与她了结;她不要别人来插手这一切,尤其是不需要莫常恒的多管闲事。
“他回不回去,岂是由你区区一个不守修练规则的小狐精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