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威看起来比伍弈云平静了许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放荡不羁的心是怎样的颤抖,敲击桌子的手指已经没有了节奏,杂乱无章。
“这就要从我们未来的大嫂说起了,我可以这么说,如果我算是郎中,那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医。”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先前凌月盈交给他的药瓶,“这瓶药可以完全压制住我们体内的寒毒,通俗一点说,吃一颗,就可以无所顾忌地用武半月有余,我已经试过了,确有神效。最重要的是她还说过,只要她回到扬州,备齐药材,就可以清除我们体内的寒毒。”
“那我们马上启程去扬州。”伍弈云和东威异口同声地道,至此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了卫擎苍的话。
“等等,若是事情这么简单我就不用叫你们来了。”拉回自家兄弟,卫擎苍一脸无奈地道。
“还有什么问题?”伍弈云挑了挑眉,一脸的不耐。
“唉,还不是大哥吗?你们认为大哥有可能同意娶她吗?”
两人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这个大嫂我是要定了。”卫擎苍说得好像他要娶亲一样。
“你有什么诡计,说来听听。”仍是伍弈云先开的口。
“喂,二哥,就算是诡计,也有你的一份,留点口德好不好?”卫擎苍不满地嚷嚷道。
被伍弈云一瞪,他忙靠近两人。
“我是想……”他小小声地趴在两人耳旁详细的说着计划。
“大哥武功一恢复就会杀了我们。”东威苦透了一张脸,三哥摆明是要把大哥卖掉嘛。
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伍弈云犹豫道:“没有好一点的办法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卫擎苍一副我无所谓的表情。
“如果告诉大哥她可以救五弟,然后……”
“然后大哥会满怀愧疚地娶了她,她会怎么看这场婚姻,纵然大哥爱着她,她也会认为大哥是为了五弟才肯娶她。那样,大哥会幸福吗?”他也不是没起过这种念头,他甚至知道只要大哥开口,大嫂甚至会不求回报地医好他们,但是,那之后呢,他们都可以挣月兑枷锁去寻找幸福,却让大哥永远留在深渊里吗?
“也许我们都缄口不言,大哥有一天会想通?”东威不确定地道。
他当拜神呢,如果祈祷有用的话,小五的身体早就好了。卫擎苍丢给他一记白眼,“就大哥那性子,掉到坑里他就爬不出来了,除非我们硬把他给拉上来。”
不过他没说的是,就算他们不插手,大哥迟早还是会娶大嫂的,因为就大嫂那性子,会硬把大哥揪出来,然后把坑填平再说话。但是看着他们平平淡淡的相爱结合,太无趣。
“就照你说的做吧。”死就死吧,那也是后话了。也许大哥会感谢他们促成了他的好事也说不定。伍弈云使劲儿地往好处想,却还是觉得乌云罩顶。
“二哥,咱们拼了。”有必要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吗?
“不用这么担心,我看事成后大哥未必有心思对付我们呢。”卫擎苍也是心里没底,爱玩是一回事,玩命又是另一回事。
两人一起丢他一记白眼,大哥性子是好,但是相处这么多年,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大哥对他们有多好,对外人就有多么冷酷无情,而且最可怕的是大哥一向有仇必报,锱铢必较。
“三哥,那谁去挑重头?”死也要死得全尸点不是?
“你。”
“我?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小。”
“这跟小有什么关系?”
“老大有难,小弟服其劳。”
“……”阴险,狡诈。
“那你做什么?”
“我负责出谋划策。”
“三哥,如果有一天我要挂了,死也会拽上你。”
“嘿嘿,好兄弟,别这么小气嘛。咱们三个有难同当。”
“哼,若是大哥真生起气来,咱们三个摞一块也不是个儿啊。”
“这……那不是还有小五吗?”
“五弟若知道我们把大哥给卖了,不找咱们拼命就不错了。”
“那、那、那不是还有柔儿吗?”
“柔儿要是知道咱们惹五弟生气,还不玩死咱们啊。”
“那干脆,这事儿一办完,咱们就结伴隐居算了。”
这话一出口,三人对视着叹了口气,这叫,未雨绸缪?
不,这叫自作自受。
第8章(1)
凌月盈端着一盘糕点及汤药,糕点是给她自己的,汤药是给独孤朔的,看她多么温柔体贴,怕他一个人吃药寂寞,她还特意准备了一盘糕点陪他一起吃。
独孤朔半倚在床头,眉尾的桃花一闪即逝,“我喝药,你吃桂花糕,你不觉得这差距大了点儿?”
“有吗?”一口咬掉大半块点心,她眉飞色舞地道,“我讨厌甜食。”
“是啊——”他的声音拖得很长,他这两天喝的药比这二十几年喝过的药都多。拧眉看了眼手里的药汁,“这是治什么的?”
喝了那么多天的药,他头一次询问自己喝的是什么药,怎么说呢,这药的颜色怪怪的,若是像其他药一样黑漆漆的他也懒得知道自己吃的是些什么东东,可这药……是金色的,这就不由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金丝蛊。”她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你说什么?”她竟然对他下蛊?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担心地探了探他的额头,不凉啊,怎么会流冷汗,“哪不舒服吗?”
心不舒服,他抓下她的小手握在手里,不想问她为什么要在他体内下蛊,只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自己这条烂命,“只要是你熬的药,哪怕是致命毒药我也喝。”
这算情话吗?她本来会很感动的,可是一看到他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就感动不起来,美眸闪过一丝了然,“你当我对你下蛊吗?”
看她生气了,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不是。”声音细细的,一听就知道是心虚。
“哼。”她不高兴了,他摆明了以为她在下蛊嘛。“算了,不喝拉倒,我自己留着。”说着就要抢回他手中的药碗。
“不,我喝。”赶在她碰到碗前一口将那金色的液体吞进肚里,然后有点讨好似的将碗递还给她。
“哼。”小嘴嘟得半天高。
看到她可爱的表情他心神一荡,这一回没有毒发时的刺痛,竟让他倍感难耐,原来寒毒还有却情的作用。他心里自嘲,刚想组织语言欲哄她开心,却突然神色一冷,一把将她拉起怀里,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充满了蛊惑:“要不你罚我吧。”
桃花似的眼眸却一眨不眨地瞪向窗外。
她自是没发现窗外有人,只是被他难得的热情逗得脚软,耳畔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吹得她奇痒难奈,酥麻的感觉肆意地袭上四肢百骸,眼前青丝白襟,炫花了她的双眼。
晕了晕了,又要流鼻血了,她认输,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竟是这么的。人家都说什么来着,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头上这把刀竟往她鼻子上砍了。
靶觉热流从鼻内涌出,她飞一般地推开他,冲出房间,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人家逃荒时也没她动作敏捷。
独孤朔见状温柔地笑了一下,而后敛起长眉,板着脸道:“什么时候来的?”
他话音一落就见三条身影从窗口跃进屋内,正是卫擎苍三人。
“刚到。”伍弈云心虚地说。
“下次走门。”说完人就懒懒地躺回床上。
“是,大哥。”东威小心地应着,顺便向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肯先动的,最后竟然大眼瞪小眼地干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