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他可以向皇帝求情,请他另指额驸人选。
楚楚痛苦的皱起眉,心思千头万绪。
她可以相信他的话吗?
“别再说你不相信我了,为了你,我成了这副德行,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济尔冷高高举起受制的双手,提醒她她鲁莽的后果。
“我相信你!”
楚楚终于投降,他说得句句真情流露,让她再多的坚持也烟消云散。
闻言,济尔冷不禁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她永远不原谅他。
“如此一来,也不枉我抗旨前来救你了。”
楚楚心头猛然一震。“你说什么?你抗旨来救我?!”
“情况紧急,我根本没时间跟皇上说明情况,更没时间出城迎接蒙古格格,所以索性撇下太监直奔过来。”
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公然抗旨的罪名不轻,你这么做,该怎么善后?”她不禁慌了,当他丢下惊人话语时,她就彻底慌了。
“我们只好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都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说笑!
楚楚没他老神在在,心绪早就乱成一团,激动不已地想著办法。“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还不快点设法月兑逃,尽速回宫向皇上认错?”
“我既然敢抗旨,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何况,我都被绑成这样,逃跟不逃老早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他突然变得消沉。
“可以的,你一定能逃走,快把你的手抬起来,我帮你咬松绳结!”
“在外面就听见了你们的对话,你们当我们是聋子是不是?”负责看守的两名蒙古人,挤进帐幕怒斥。
楚楚狠狠瞪著他们,凛然命令:“你们来得正好,快放了我们。”
“他们只是一群看门狗,作不了主,说了也是白说。”济尔冷一派狂傲不在乎。“楚楚,你记住我的话,为了你,无论生死,我都乐意奉陪!”
他的目光专注而炽烈,楚楚心疼到无法言语。
“不!我不要你生死都奉陪,你逃吧,你快逃吧!”
济尔冷文风不动,唇边仅是一个苦笑,显示他的无奈。
“你……”
楚楚的心全纠结在一起,低头靠在他胸前痛哭不已。
两名蒙古人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两个囚犯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就站在这里,两人却视而不见,你一言我一语,生离死别到不行,压根儿就当他们是不存在似的,放肆透顶!
“可恶!非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不可!”他们冲上前去,抓住济尔冷的肩膀,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就怕你们不动手!”济尔冷猛然大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当场傍了蒙古人一记重击。
楚楚错愕地看著他俐落的抬起受绑的双手,泪容刹那间崩解,愣得说不出话来。
她又被骗了……
原来,真挚得令人心悸的话语是假的,感人肺腑的说词也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他见鬼的才不是跟她难分难舍,他只是想设法激怒他们,引他们入瓮,攻他们个出其不意!
“看拳!”
济尔冷以交绑的双手窜出飞拳,挥中其中一名蒙古人的下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敌人一声惨叫,瞬间扑趴在地。
“你……使计……”
倒地的蒙古人吃力的抬头,压著胸口说了一句话,便不省人事地昏厥过去。
“你发现得太晚了。”
“可恶!纳命来!”
另一名蒙古人气红了眼,拔出大刀砍杀过去,力道之大,似要置济尔冷于死地。
济尔冷扫出一脚,将一把大刀踢到半空中。
“我的刀!”
蒙古人伸手想接,他却以魁梧的身躯撞开他。“现在是我的。”
他抢下大刀,迅捷一割,捆住两腕的绳索应声落地。
“可恶!”
没了武器,蒙古人赤手空拳攻击,济尔冷轻而易举闪过,不想浪费时间,飞快挥出一拳,蒙古人发出一声闷哼,庞大的身躯下一秒钟跟著倒地。
“走!”
济尔冷拉著仍在呆愣中的楚楚,转身掀开帐幕,走出帐外。
“济尔冷,小心!”
帐外,楚楚发出一声尖叫,一记迅如闪电的棍棒,猝不及防的直接击中济尔冷的颈后,济尔冷眼前一暗,整个人跟著趴下。
“抓起来!”那格图扔开手中的棍棒,手一挥,立时就有人上前抓人。
眼看成功在望,竟功亏一篑,楚楚气愤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与济尔冷重新受制。
“我说过,你没把东西交出来,休想离开!”那格图朝著他们咆哮,态度依旧强硬。
“我也说过我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我根本没偷你们的东西!”
“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动手!”
楚楚的视线往济尔冷的方向一扫,心跳登时慢了半拍,只见一个蒙古人高举皮鞭,作势要鞭打他。
她激动狂吼。“住手!我真的没偷你们的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再不说出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的旗帜下落,我不只是鞭打他,我还要杀了他!”那格图句句凶狠,一派残酷无情。
“土谢图汗部……”从晕眩中逐渐清醒过来的济尔冷,强忍痛楚,愕然出声。“你们是护送寇沁格格进京的送亲队伍?”
除了相同的服饰外,不见任何旗帜,难怪他分辨不出他们的来历,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蒙古土帮。
楚楚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们就是皇帝要济尔冷出城盛迎的人?
那格图不想多说,抢过手下的鞭子,猝然甩了济尔冷一鞭,在他右脸上打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说,蒙古皇旗在哪里?”他一迳地逼问楚楚,对于其他事情,一概不想理会。
“住手!你不能打他!”楚楚的声音因激愤而变得模糊。“他是大清的贝──”
“自讨苦吃!”那格图怒红了眼,当下又是一鞭甩在济尔冷的脸上。
“可恶……”济尔冷的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不要!住手!”楚楚痛心大喊。
一阵马蹄声纷沓而来,气势震天,众人反射性地回头,只见一大群衙差队伍浩浩荡荡地朝蒙古营地前进。
那格图一脸错愕,表情相当难看。
“是谁目无王法,强行掳……贝子爷?!”收到报案驭马而来的衙差,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惊惶地瞪大两眼。
站在济尔冷跟前的那格图,胸口猛然一跳,登时呆立在原地。
“你是……大清的贝子爷?”他不相信地问。
济尔冷一脸阴沈,咬牙切齿地瞪著他道:“正是济尔冷?爱新觉罗。”
那格图全身一震,一颗心直沈谷底。
紫禁城?御书房
窗棂点缀著淡淡金葱,散发出淡淡的萧瑟之美。
多亏衙差及时出现,济尔冷和那格图免于一场恶斗,由于这整件事非同小可,随后两人立刻被召进宫,此刻正在御书房里一字排开,等著领罪。
同一时间受邀入宫的寇沁,则面盖薄纱,坐立难安地坐在一旁绞著衣袖。
“谁来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搁下温热的茶,皇上提高音量猛喝一声。“那格图,你身为护送寇沁格格的大将,竟然强掳我大清子民、动用私刑打伤朕的重臣,杖辱亲贵就是杖辱大清,你居心何在!”
他已经听说蒙古旗帜失窃一事,究竟为何失窃,是单纯的盗窃或是另有所谋,还须调查;毕竟想在这么广大的土地上找这些旗帜并不容易,他可以体谅那格图为了寻找失旗心急如焚的心情,但他的做法终究有失当之处!
那格图跪地叩头。“臣知罪,臣事先并不知道他是皇室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