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束儿已惨遭横祸,他下能让知罗跟著死得下明不白!
顺著水面射下最强的那道光束,他找到结冰湖面的龟裂处,一口气破水而出
善敏筋疲力竭地趴在马背上,任由它载著自己穿越辽阔的雪地,缓缓离开湖畔,回到山庄。
他庆幸路上未再撞见任何鹰皓的人马,猜测他们大概认定任务成功,已快马加鞭赶回京邀功去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笔帐我一定讨回!”
冷不防的,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唇瓣逸出痛苦的申吟。
纵然已全身虚月兑无力,他仍咬牙撑起,步伐凌乱地推门而入。
他不知道知罗在哪里,索性沿途寻找,不料竟在大厅幽暗的角落发现横死的仆人,令他愤恨难当。
“可恶!”
他猛然一槌墙,转身继续寻找知罗的下落,倘若连身强体壮的仆役们都难逃鹰皓的毒手,手无缚鸡之力的知罗,又岂能侥幸存活?
不祥的预感掐住他的心,他加快脚步冲抵西厢房。
前脚刚跨进房中,寒意立刻冲进脑门,眼前的窗棂上有一大片腥红血渍,血渍下方遗落了一支玛瑙发簪。
他依稀记得,那是知罗簪在发上的饰品。
顺便知会你一声,陆知罗已先在黄泉路上等你了!
鹰皓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知罗——”
他仰天哀吼,过重的伤势以及悲痛的情绪击垮了他,顷刻间,他坠入无垠的黑暗,倒地昏死过去。
第九章
知罗人在弘云山庄。
她一身大红喜袍,伫候在山庄冷冷清清的大厅中。她面容苍白如纸,望著他,不发一语,却泪眼婆娑。
原来她在这里,难怪他找遍里里外外,就是找不到她的人。
别哭了,苏束儿的事让她很失望,但那是情非得已,他不是拚了命赶回来了吗?
所以,别哭了,他一定好好向她赔罪!
懊如何惩罚他呢?
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他乖乖坐著不动,让她在他脸上鬼画符。再不然就把他埋在雪地里,风吹日晒个三、五天也行,她高兴就好!
他给她一抹温和的微笑,朝她伸出厚实的大聿——
“回家了,这里冷清,还是回京城热闹。”
知罗深深凝视著他,并无回应,只见她的脸色愈变愈冰冷,唇办愈变愈紫灰。
“怎么了,知罗?为什么不说话?”
他轻笑的问,视线不经意往下一瞟,定睛一看,大为震惊——
她浑身是血!
她穿的不是喜袍,而定被血溅满,染得一身腥红的普通袍子!
霍地,知罗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她要上哪去?唯一的念头,就定不顾一切的想将她拉回,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就定追不上她的速度,竭不及她的人。
知罗!别走!别走!
他倏然睁开沉重的眼皮,强烈的光线令他瞳孔刺痛,他抬手遮掩以减缓刺激。
只见都尔静站在床畔,微笑地说:“我就知道你生命力惊人,不出十天必定清醒。”
“贝勃爷!贝勒爷!老天爷保佑,您终於醒了!”送汤药进来的小吉子,一看见主子清醒过来,放下汤药,立刻激动的跑过来。
善敏艰困地从床上坐起,全身上下都痛得厉害。
“小吉子?你还活著?”善敏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回到勃郡王府了?”
“是都尔静大人救了咱们!”
“都尔静?”他抬眼望向都尔静,等他来解释这一切。
“我收到诚亲王联合鹰皓将对你不利的消息,带著人马赶往弘云山庄想警告你,不料还是迟了一步。苏束儿和你府里的下人都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
直到都尔静提起苏束儿,善敏猛然记起知罗。
“知罗呢?知罗人在哪里?!”他激动万分地揪著他问。
都尔静看了小吉子一眼,缄默不语。
突兀地推开他们,善敏刻不容缓地翻身下床,拿起剑,一头散发就想往外冲
“我问鹰皓去!我要杀了他!”
他近乎疯狂的要往外冲,满脸肃杀之气,眼里有著懊悔与不忍。
知罗何辜?
她什么都不知道,却遭牵连。鹰皓该死,但最该死的人是他自己,他说过要保护知罗、要守护她,没想到最后,他居然成了那个一手将她推进地狱里的人!
是他害了她!善敏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小吉子,拦住他!”
小吉子冲上去抱住他的腰,将他往回拖。“贝勒爷身受重伤,不能意气用事啊!”
“不一刀杀了鹰皓,难消我心头之恨!”善敏疯了似地高声咆哮。“你别拦我,我要一刀一刀割下他跟诚亲王的肉,将他们凌迟至——”
“鹰皓公子死了。”
小吉子的话语阻断了他莽撞的冲劲。
善敏转过头,看著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鹰皓公子死了!都尔静大人在来的路上,就发现鹰皓公子惨遭灭口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善敏问向都尔静。
“在距离弘云山庄三里远的枯田上,我们发现鹰皓被万箭穿心,横尸在田里,判定是遭到诚亲王的人灭口。诚亲王城府深沈、诡计多端,鹰皓根本就不应该跟他共谋。”
善敏闻言,踉舱地退坐在扶手椅中。“你们既然连他的尸体都能找到,一定也找到知罗了,带我去见她……带我去见她——”
他心如刀割的抱头嘶喊。伤的伤、亡的亡,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抱任何希望了。
“贝勃爷,少福晋没死,她只是回陆府去了!”
善敏倏地抬头,望向小吉子。“她在陆府?她没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引”
“说来话长,贝勒爷你应该还记得那天,你在雪原上同时猎到一匹鹿和一只野兔,我为了方便搬动鹿只,所以把野兔塞进怀里,后来一听鹰皓公子说诚亲王派杀手要刺杀你的消息,更吓得忘记把野兔拎出来,没想到反而救了自己一命,挡掉鹰皓的刺杀,只受到皮肉之伤。
“我一直等到他们离开后,才爬起来,后来发现少福晋浑身是血的倒在屋子里,我看她还有气息,马上将她抱上马车直奔京城,所幸途中遇上都尔静大人,都尔静大人立刻派人协助我们回京。
“王爷一看到少福晋身受重伤,吓坏了,连忙派人进宫请来御医救治。都尔静大人随后又把您送了回来,一样伤势过重,好不容易一阵手忙脚乱的医治之后,才把您和少福晋的命捡回来。但这事非同小可,隔天便惊动皇上,陆大人一得知消息,立刻赶到关心,等他知道少福晋是因您而受连累,又伤心又愤慨,当天就把少福晋接了回去,所以少福晋现在人在陆府。”
善敏瞬间重燃希望。“更衣、备马,我现在就去陆府!”
他一骨禄地站起身,急惊风地想往外冲。
“贝勒爷,您这时候就算去了,也见不到少福晋!”小吉子喊道。
“我见不到知罗?”他狐疑地回头。
“少福晋被接回陆府之前,以虚弱的声调对王爷说她要休夫,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您了。陆大人也气得撂下话,说不再让他的女儿跟勒郡王府有任何瓜葛……您去了,也只是吃闭门羹而已。”
“休、夫?!”善敏恍如五雷轰顶。
“此外,皇上正等你进宫觐见,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尔静坐在椅中,慢条斯理地说道。
就这样,诚亲王聪明反被聪明误,百密一疏,由於善敏等人幸存,连同都尔静等人对他的指控,事涉重大,龙颜大怒,於两日后正式拿下诚亲王,押进地牢查办,整件事暂告一段落。
强大的风雪一阵一阵地从眼前刮过,知罗像个傻子,眼巴巴地望著善敏与苏东儿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