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迟钝,身材又比别人瘦小,她只能待在边陲地缘挣扎努力,人家臀部一顶,立刻将她撞得老远,永远不得其门而入。
“刘先生!刘先生!刘……”
五分钟过后,十分钟过后,她还是只能对着他有如天边远的背影伸长手臂,声声哀怨地呐喊不歇,却不能接近半步,可悲呀!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答应表姊的结果,一定落个吃力不讨好的结局。
还说什么二见钟情,没被那群马屁精拆了她一身的骨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罢才几幕落魄出糗的模样涌上心头,舒晨光擦着大汗,喘着大气,极为疲惫的迈向休息室,再不去休息一下,她会累死!
突然,转角处房间的房门被人打开,一条覆着黑色衣装的手臂竟冷不防伸出来挡在她面前。“找我有事吗?”
“刘……刘先生!”舒晨光倒抽一口气,眼神直盯着刘莫奇,惊讶得嘴都快合不上。
刘莫奇示意她进屋,而后从容自若的关上房门。
舒晨光注视着他的动作,目光随他转动不止,末了,在他迎向自己时,心脏差点停住跳动。
他真好帅,既俊帅又有气质,这世上想要再找到一个像他如此丰采高贵的男子,大概不可能了。
她继续呆呆的瞪着大眼睛注视他。
“我看见你在人群后面又跳又叫,好像有急事,有什么事?”
“我……”她再看他一眼,惊艳依旧。“我是急事,呃……可是又不是真的很急……就是——请问你记不记得我?!”
刘莫奇愣住。“你?”
他话一出,舒晨光马上失望的垂下脸孔。“唉,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你是大忙人,手边一定有一大堆事等你处理,哪里有空去记乱七八糟的人。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深深一鞠躬,掉头就要走。
“认不认得人,关忙与不忙啥事?”他泛起笑容,伸手按住门扉。
舒晨光抬头看他。“你记得我?”
“昨晚才见,不是吗?”他瞅着她,眼眸仿佛闪烁着珍奇的光华。
“是啊!”舒晨光实在太意外,随即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昨天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真不晓得该怎么月兑困!谢谢你!谢谢你!”
她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右手,上下甩个不停,傻气得很却真诚不已。
“我也没帮上你什么,事实上昨晚所有的口头警告,全是你一个人讲的。”
他可没忘记她怒不可遏指着那名男子大发雷霆的模样。
她一下说对方要是再不走,她就叫他对他怎么样;一下又说,他在政商界的地位有多崇高,聪明的话,就别惹毛他等等的话。
天晓得,他一向以和为贵,绝不是耍手段对付敌人的人。
舒晨光皱了一下眉头,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又微笑的说:“哪里,哪里,还是要感谢你愿意让我躲在你背后吓唬人,才能顺利吓跑我那朋友,否则要是你当场走人,直接拆我的台,我不就完蛋了!”
“那人是你的朋友?”
舒晨光顿了一下,思索着。“严格算起来……我们并不是朋友,债主倒是真的。”
“他欠你钱?”
舒晨光为难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是我欠他钱。”
刘莫奇送出一抹笑容,徐徐道:“从昨天的情况看来,你对他这位债主还挺凶的,两人到最后近乎不欢而散,难道你不怕他因此报复你,追着你还钱吗?”
舒晨光撇着嘴用力点了一下头,但随而笑笑地应付过去。“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一天一定能把这事解决的!”她笑得更开朗了。
刘莫奇眸光逗留在她秀容上,面孔柔和。
舒晨光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掩饰性的干咳两声,怯怯地说:“我……我……啊!原来我还握着你的手?对不起!”
猛地乍见彼此交贴在一起的掌心,舒晨光倏然触电般地抽回手。
但她还是清楚感觉到他残留在她手心的余温,而那令她的心如擂鼓般地急速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的!
刘莫奇笑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帮忙的,尽避说。”
舒晨光眼睛一亮。“喔?真的吗?”
“当然,你是我的员工,老板保护自己的员工,使其能心无旁骛地替自己工作,也是商场法则之一。”
“果然是作老板的料,三句话不离本行。”她继续享受他诱惑人心的和善笑容。“总而言之,我今天的目的是要好好的谢谢你,十分感谢你替我解围,昨天因为情况太混乱,我匆匆就跑掉了,实在太有失礼节,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绽出一抹俊逸的笑。
“那……我走了,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她挥手。
他点头。“再见。”
“拜拜……”她继续露出笑容,缓缓的扭动门把,让自己退出房间。
可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就这样说再见,总觉得她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完,好多事没跟他一起做。
啊……她不想一场千载难逢的邂逅,就这么平淡的落幕,至少……她还都没跟他说她叫什么、姓什么、在哪个部门工作!
偏偏,她就是讲不出口,而且门都已经开得这么大了,不出去也不行。
之前,表姊千方百计要她留给他印象,甚至不惜一切地将她推出电梯,可耻不已地摔倒在他面前等等的举动都令她反感无比,不懂有必要这样坚持吗?但今天跟他一碰头,她的心底竟也莫名其妙的希望他记住自己。
或许,麻雀变凤凰的梦,谁都想圆一回吧!
即使明明知道不可能。
舒晨光无奈的踏出一步,然后再一步,自始至终紧锁眉宇,一点也不快乐。
“呃……请等一下。”刘莫奇突然出声。
“啊?你叫我吗?!”她倏地回头,立刻月兑口而出。“我叫舒晨光,舒服的『舒』,早晨的『晨』,阳光的『光』,认识我的人都直接叫我晨光,你也叫我晨光就行了,刘先生!”
他不过才轻轻喊了一声,她竟一古脑地介绍起自己来,热切而激动的模样有趣极了。
刘莫奇被她逗笑了,斜扬的嘴角,净是一片浓郁的笑。
“晨、光,”他试着叫她的名。“你的帽子掉了。”
“帽子?!”她下巴差点没当场掉下来。“谢……谢谢!”
尴尬地笑了声,伸手拿回自己的帽子,下一秒她已两颊着火似地冲出房间,直跑到没人出入的转角处,才羞耻不已地停下脚步。
“好丢脸哦,人家又没问你叫什么,你干么那么鸡婆呢?!”她不断地自责。“不过,他还真是好人……”舒晨光脸上染晕桃红色泽,兀自沈浸在刚刚的美好邂逅中。
☆☆☆
“为什么又是你这个神经病——”
“变态——”
“无聊——”
“恶心——”
舒晨光屏息轻颤,过去半个钟头所发生的事,已经到了要活活气死她的地步。
她就这么连打数百通电话,偏偏数百通电话接通的人,老是昨晚那个神经病,逼得她愤恨难耐,不禁要问:“钟如君,你死到哪去了?”
“小姐,打错是你,你怎么反而骂起人来了?”
家住红棉路高级住宅区的刘莫奇,此时正悠闲地待在客厅听电话,并好整以暇品尝着苦中带涩的黑咖啡。
“我……”舒晨光语塞。“我哪有打错电话?!这只号码明明是我表姊家的电话,我才要问你,为什么老是你出现在电话另一头?你说,你是不是我表姊的男朋友?”
“我连你表姊长得是圆是扁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是她的男朋友?”他啼笑皆非地回道。
当然,他讲这话的前提是他十分了解自己过去交往过的女朋友有哪些亲戚,却从来不包括有“表妹”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