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跟她们啰嗦,办正事要紧!”
“是啊,大哥,主子交代咱们要办得干净俐落,还得赶在太阳下山前办妥赶回去,趁现在赶快动手,免得节外生枝!”?首的大汉点头,欣然同意他们的话,不再跟她们啰嗦,瞪过她们一张张花容失色的面孔,突地一脚踢开纪嬷嬷老母鸡似的身子,出手逮住流梦,硬是将她往自己的脚下拖。
“啊!”
“流梦?!”吉梦的血色尽褪。
流梦也吓坏了,对这只恶意的大掌,一下扳一下打,拚命要挣月兑开来,就差没拳打脚踢了。“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我家格格!你们这些恶徒,到底想干什么!”老嬷嬷被踹开的身子一吃力的爬起,立即冲上前去捶打对方。
“少啰嗦!我们奉命来捉人,要怪就怪你家吉梦格格红?祸水!宾开──”
暴喝一声,汉子冷然?高刀柄击向纪嬷嬷的太阳穴,纪嬷嬷惨叫一声,整个人撑倚在桥墩的栏杆上,一个失足,霍然栽下桥面。
就在众人的面前,她连翻了好几圈,摔落在崖底的碎石上。
“纪嬷嬷!”流梦激动冲上前。
“糟了!”几名汉子也大惊失色。“出人命了,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主子叫我绑人,可没叫我杀人!”
“人命关天,要是追究起来,我们怕是月兑不了干系,统统得偿命!”
“偿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就是简单绑个人,?
什么弄成这样?”一窝子贼兵自乱阵脚地闹成一团,前一刻的心狠手辣,这一刻全成了火烧的惊慌模样。
“杀人凶手!”泛著泪光的流梦突然歇斯底里地攻击他们,混乱之中,?首的人吃了她一记拐子,瞬间红了眼,举起刀子一把就要刺向流梦。
“小心!”首先注意到的吉梦立刻由背后抱住汉子的腰部,企图出手制住对方的攻击。
“放开我!”汉子一慌张起来,霍地甩开吉梦,吉梦两眼一瞪,就在一?那间,她硬生生遭人推下桥梁,在最后她尚有意识的那一刻,是如排山倒海般涌入鼻腔的水,以及脑部震碎她心魂的重击。
“糟了!是吉梦格格?!都奇少──”说话的人及时煞口。
“走,快走!”三人见格格情况不对,扔下武器屁滚尿流的逃了。
“格格!”小丫环哭喊了出来。
“吉梦!吉梦!”
流梦哪管得了他们,当场崩溃地跪倒在桥上,极度的震惊已让她完全忘了呼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妹妹及最疼她的老嬷嬷就在她面前失足坠入山谷之中,她的预感成真了,她们遭难于此──“纪嬷嬷──吉梦──”???银色月光照落在桥面上,傍晚时刻危急万分的肃杀气氛已去,取而代之是前来救人的礼亲王府人马。
“小心点,小心点,她的头部及肩部有严重的擦伤!”
“好,行了,我们已经拖稳板子,你们那边可以放手了!”
“大伙儿用力,一、二、三!”仆人们奋喝一声,一鼓作气将绑著纪嬷嬷的木板,顺著山崖的石块拖上了路面。
“大夫,纪嬷嬷已经救上来,你快来替她看看!”仆人一刻不得闲,?上了人,这会儿又得赶紧叫大夫来疗伤。
此时,礼亲王所搭乘的马车已在影影绰绰的林间土道上奔驰而来,马车才刚停稳,礼亲王已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尾随在他身后下车的是祥德。
“纪嬷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流梦!吉梦!”礼亲王急了,对著四方一头乱的呼唤。
“老爷,我们没用,没尽力保护格格,你责罚我们吧!”两名被歹徒砍了一刀的侍仆负伤前来请罪,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则是“没路用”的小丫环。
“老爷,对不起……”
“现在不是讲责罚的时候,我问你们,我的女儿呢?!”
“吉梦格格失足落水,流梦格格和其他人一起下山崖去找了,但情况似乎不乐观。”他们惭愧的说,声音不知不觉跟著变小。
礼亲王脸色大变,僵硬的瞪著他们,一时之间要说的话全卡在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失……失足落水?!”他脸色大变,凑上前冷然揪著他们的襟口严峻问:“你们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吉梦会失足落水?无端端掉下这断崖?!”
他急坏了。
“我们依照平时送格格去贝子府的路线,在驾车经过这片林子时,突然冒出三名歹徒拦住去路,我们见情况不对,便保护格格逃命,但对方从背后把我们砍伤,格格她们接连摔倒在地──”
“然后呢?”礼亲王心急如焚地催著,祥德则静静在一旁聆听。
“他们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听命办事。”
另一人插嘴:“在他们交谈中,他们说溜嘴,嚷著他们是奉命来捉人,要怪就怪吉梦格格红?祸水!”
礼亲王一脸怒容!握紧的拳头,抖得不像话。“究竟是谁胆大包天?!”
“他们要绑走流梦格格,纪嬷嬷为了保护流梦格格被他们一把推开跌落悬崖,摔成重伤;而吉梦格格看对方拿刀要砍杀流梦格格所以出手制止!不料也相继掉下悬崖。”
礼亲王忽觉喉头一梗。“他们既然说吉梦红?祸水,?何又要绑架流梦?”
两名随从互望一眼,呢喃的说:“我们也不清楚,他们之所以会打退堂鼓,完全是因为吉梦格格掉入山崖,他们过度惊慌错愕,才掉头逃走。”
小丫环此时吸著鼻水哽咽的说:“老爷,他们认识吉梦格格!与其说目标是流梦格格,倒不如说他们并不太在乎流梦格格的安危,因此绑走她让她活受罪也没关系,而真正要小心对待的反而是吉梦格格,所以在看见她掉下山崖时,才会失色大叫他们完了!”
“对对,老爷,他们给我的感觉确实如此!”两名随从点头如捣蒜。
礼亲王闭抿的嘴角颤动地扭动起来。“就算──今天掉下山崖的不是吉梦,他们一样完了!传令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查出这帮歹徒的来历,揪出幕后主使者!”
“是,老爷!”两人应声而去。
他们一走,礼亲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坐在马车的厢板上。“老天保佑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擅言词的祥德,未多说什么,独自沿著陡斜的坡地走下悬崖。
悬崖底与桥梁相距约莫二十尺,与深不见底的渊谷比较起来,这片断崖明显浅了许多,但尽避如此,要摔死人亦非难事。
祥德打量过地形,遂沿著河岸边走。
“走!你们统统走!不许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
前方河滨旁的草丛中突然发出泣泪的狂吼,祥德缓缓打住了步伐。
围在流梦周围的仆人,好言相劝。“流梦格格,你冷静一点,整片悬崖下,我们四处都找遍了,吉梦格格她恐怕被流水冲走……”
“住口!我明明看见她掉在这附近,她才不可能被河水冲走,你们若不想真心帮忙就统统给我走!统统给我走,我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帮倒忙!吉梦不会被水冲走……不会被冲走的……”流梦无助地站在河旁,掩首痛哭失声。她不相信吉梦被冲走,因为她晓得人一旦被河水卷走,恐怕凶多吉少了!
“格──”
“走!我叫你们走!”
“是……”
面对怒目相向的流梦,众人颇能体会她的心情,也就听命的往回走,或许等她心情平静一些!他们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