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谁?我……怎么会跟他躺在一……哇!”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有不断发抖的靠向床沿外的一边,一股脑地只想退离眼前有如地狱般的恐怖景象,不料没留意著床沿已到,一下子坐空,整个人登时直从床上翻到地下去,差点拆了她一身骨头。
“唉啊……好痛……”
她苦哈哈的躺在地上申吟,两手拚命按揉著摔疼了的臀部,但回神一想,才惊觉现在的状况,吓得跳起来捞回地上衣物,七手八脚乱套一通,立即没命似地夺门而出。
她要逃离这猥亵的犯罪现场!逃离那张生疏的床!逃离那一丝不挂的陌生男子!
“为什么会这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流梦喊著,双手紧紧抓著自己的衣襟,飞也似地在迂回曲折的长廊上奔跑。
她的头好痛,试图想要回忆起整件事的起始原由,偏偏脑中一片空白,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唯一有那么一点点印象的,是她记得昨天下午站在街上看纪嬷嬷跟两名驾车女子吵架,自己手中的酒一口接一口地灌,然后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就爬上那辆马车……“姑娘早!”
“姑娘早!”
“马车里,马车里……唉啊,不记得马车里究竟有什么!”
流梦吃力的摇著头,但就是徒劳无功。怎么会这样呢?那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怎么可以擅自月兑她的衣服?!
“姑娘,您起得真早啊!”
“姑娘,是否要小的送早膳啦?”掌柜面带笑容的问著。
昨天一见著这一行人的装扮,以他生意人精明的眼光当然知道是贵客临门啦!忙不?地嘘寒问暖、一下端热水、一下送茶点的,就是深怕怠慢了这群客人。
然而,却只见流梦因为过度的羞愧与道德良知的重击,完全没留意到眼前的掌柜,一路就未歇脚地狂奔不已,就这么往外头冲去──快!快逃离这可怕的地方!跋快回府去将自己隐姓埋名起来,她绝对绝对要打死都不承认曾经跟个男人莫名其妙地睡了一晚!好丢脸!丢死人了!
“阿玛!额娘!纪嬷嬷,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我回到你们的护翼下呀,我完蛋了……”
越过了一脸茫然的客栈掌柜,又越过了人声鼎沸、活络络的街坊市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流梦,总算跑回了礼亲王府。
偌大的府邸大门,在流梦急促而狂乱的推动下,缓缓地敞开了。
一名急著出门采买东西的仆役与她擦身而过,侧头看了她一晌,才慢半拍的惊喊出声。“格格!您昨夜是到哪啦?整个王爷府的人都在找您呢!”
“什么!”流梦此时才惊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未出嫁的格格一夜未归,她绝对会被阿玛骂得狗血淋头的。
“流梦!你穿成那样站在那里成何体统!”才说曹操,曹操就到。
礼亲王威严无比的嗓音霍地在她背后响起。
“阿……玛。”见著阿玛怒气腾腾的样子,流梦更是害怕。
此时,流梦的脑袋已经是一团浆糊,根本无法运作,更别说想出什么好理由来说服阿玛。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亏你还是本府的大格格,看你那是什么德行,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昨天纪嬷嬷回来回报说你失踪了,让我派人找了你一夜,结果我看你根本就是玩疯啦!”
“阿……玛,不是这样,我……”
“闭嘴!你给我听清楚,西安将军在今早已派人来报,将在稍后住进府里,他是我的贵客,你们这群丫头别让我在他面前丢脸,听清楚没有?”
他真是老来命苦,儿子、女儿一个个让他操心不已,没个能替他分忧解劳的!
“西……西安将军?!”幸好有这名贵客来临,转移了阿玛的注意力,不然,想她流梦今后就出不了王爷府啦!
“那西安将军现在人呢?”流梦赶紧换个话题。
“想必这位就是礼亲王府的大格格喽?”此时一阵清澈的男音传来。
倏地,流梦全身起满鸡皮疙瘩,回头一看,果然就看见“他”玉树临风、翩翩然的站在那里。
当下,她震惊万分地后退一步。
祥德一脸似笑非笑的面容,他的五官上是一派好整以暇的神情。
流梦脸上的血色尽失,一片惨白,怔得说不出半句话。
“我回去了!”她转身掉头就跑,狼狈不堪地往自己的院落冲。???房门轰然一声猛烈关上,房内原本忙著折叠衣服的纪嬷嬷,一颗心脏差点没随那一大记声响直接从嘴里震出来。
“格格?是你啊?你昨天上哪去了?全王府的人到处找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纪嬷嬷──”流梦不待她话讲完,立刻迎上去对纪嬷嬷寻求她一点概念也没有的答案。“鱼水之欢后,女方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发生?”
流梦必须弄清楚昨晚她和那西安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大家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如果她真的和他怎么样了,一旦传出去的话,她铁定死!一定骂她败尽了列祖列宗的脸!
纪嬷嬷双颊蓦地脸红,羞怯不已的背过身去。“格格,你突然问这种问题,叫老奴如何回答?”大白天的,多叫人害羞啊!
“要详细的回答!”
“格格!”
“别格格了,你快告诉我啊!”
“鱼水之欢,顾名思义就是男女双方在情投意合下发生了亲密关系。”当然啦,这些喻矩的举动都得在成亲后才能做。
“要多亲密才叫‘亲密关系’?”流梦的脸色愈来愈白。
流梦格格如此唐突的问法,纪嬷嬷听得都快血气逆冲,羞得冒烟。“这……当然就是男女双方待在新房内不著寸缕的果呈相见喽。”
“然后呢?”流梦专注不已。
“然后一切应该发生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
“比如?!”
有必要问得这般深入吗?纪嬷嬷的心情好生复杂。“比如男方会搂住女方的腰,将其拥近,并以充满感情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著,然后女方会在此时低垂下眼帘,?即将发生的事感到微微旁徨……”
经她这一提,流梦好像有点印象。“然后呢?”
“然后,男方会轻轻撩拨女方的发丝,托住你的下颚露出一双渴求的眼眸,随而他整个壮硕的身躯便像乌云覆顶般盖上来,压在你瘦削的身上,原始的便席卷而来,他会对你展现雄风,迫不及待地想把你据?己有,于是他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强势一点的话,会对你这样这样……”
听著纪嬷嬷钜细靡遗的描述著男女欢爱的情景,流梦直觉头顶一?那间劈下一阵轰天巨雷,直接从她的天庭盖贯穿她的经脉体肤,温热的血倏地由她的四肢褪去,她几乎快冻结成一根大冰柱。
听完纪嬷嬷形容男女交欢的最后阶段时,流梦不住惊呼出声,整个人立时一阵天昏地暗,不敢相信那么可怕的事情竟发生在她身上──她没被撕成两半实在是奇?!
难怪她从今早醒来,就一直腰酸背痛到现在,几乎就是有?
可循的!
啊!她这下子真的死定了……“纪嬷嬷,除了你说的这方面的身体不适外,还有什么?象可以佐证自己是否与人发生过亲密关系?”她就剩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佐证?”这是哪门子的话?又不是青天大老爷在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