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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情护卫 第27页

作者:韦伶

“或许过于微弱,以至于你察觉不到。兰格格,曾有多位目击证人,亲眼看见九门提督大人带着一身伤,在贵府附近的胡同出现。人证、物证浮上台面,他就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凶手!”

阿扎兰浑身血液冻结。

*********

午门掌灯的小太监揉着惺忪睡眼,跟平常一样,天色稍明就去灭灯。

上早朝的时间快到了,各府的轿子都将陆陆续续到来。

“动作不快点不行,时间就快到了!”

一顶装饰威严的轿子,在轿夫们合力抬动的架式下,摇摇晃晃沿着西华门大街往午门的方向过来了。

“可路上石子多,你们快归快,疏忽不得!”提灯老仆小心为轿夫们照着路。“秋夫,咱们到哪里了?”

“耶!”老仆听见主子的召唤,立刻放慢脚步往回走。“大人,咱们刚过筒子河畔的角楼,就快到了。”

端坐在轿内的许宝华,点点头。“昨夜太晚就寝,所以今早才会睡过头。秋夫啊,你一向起得早,以后提早半个时辰叫醒我,免得像今天这样匆匆忙忙赶路。”

“好的,大人。”老仆唯命是从。

接下来的路程,便在专注于赶路中度过。

“停轿!”领头的轿夫扬喝一声,轿子落地。

“大人,午门到了!”

“嗯。”回应老仆的,是九门提督对外惯用严肃嗓调。

大清朝的官场风云和历代各朝如出一辙,同僚间勾心斗角、互相倾轧,要能在官场上屹立不摇,靠的除了八面玲珑外,该摆的官威一样不能少,否则注定让人踩在地上,哪怕高官厚禄,恐也落了个“玻璃蛋”的龟孙子绰号!“小心,大人。”老仆细心叮咛。

“行了!”许宝华缓缓跨出轿座,挥着一手扶在朝珠上,挺直腰干傲视前方,犹然散发出威不可犯的气势。

就一个壮年人而言,他的体格毫不逊于少年人,这也是他一直引以自豪的。“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晚点再……”

“许宝华——纳命来!”

一道惊天动地的女人怒斥声劈来,许宝华循声回望,只见空中闪过一片刀光,随即一把触目惊心的夺命短剑立刻向他扫刺过来。

“刺客!”

许宝华瞬间失色,见势往后一闪,突如其来的后退动作,让他来不及注意到身后轿子的底层,后脚跟一阵绊碍,便被突来的蛮力扑倒在轿子内。

轿内的座垫倏然被撞翻,轿壁上的绸子也因他反射性的抓扶,惨烈地撕裂开来。“大人!”轿夫和老仆惊慌失措,完全弄不懂面前的局势。

“快上去保护大人、快上去保护大人!”老仆拼了命地呼叫。

轿夫们只愣了一秒,急忙冲上去护主。

“大人!没事吧?大人……”

“笨……笨蛋!”许宝华一脸惨绿地站起,怒不可遏推着他们叫嚣道。“还不快点拿下这刁妇!”

“是!是!”

“不准过来!我是辅国公府的兰格格,谁敢放肆!”阿扎兰一喝完,倏地含泪掉转视线直瞪向许宝华,那双眸子凄怨得令人心惊肉跳。“就是你玩弄小娘,逼死我唯一的亲人;就是你穿是人模人样,背地却干尽邪恶的勾当,逼得我离乡背井,亏你还是阿玛的同僚——”指控声方落,她手中的利刃立时暴怒地向他刺杀过去。

躲在众人背后的许宝华,吓得魂飞魄散。

他忙不迭地退逃开来,一路惊惶地大声嚷嚷:“拿下她!快拿下她!这女人疯了!”主子一吼叫,家仆们只得硬着头皮上,阿扎兰目无他视,在众人抓住她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迎向前去。

“让开!我不想伤及无辜,我只要这狗官的命!”她凶恶地大喊。

许宝华震惊失措,在他眼前上演的,是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一大群男人竟畏惧一把握在疯婆子手中的短刀,不是裹足不前,就是挨刀后缩回来。“血债血还!”阿扎兰忿恨地冲向他,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一阵腿软,失足摔跌在地。阿扎兰得势将刀挥向他,他凄厉地哀号一声,刀身瞬间没入他的胸膛。

“大人!”

阿扎兰被冲上来的家仆,一把推弹出去,她忿恨地喊道:“一年前,你趁阿玛病逝身亡,家中人丁单薄,潜入辅国公府一逞兽欲,凌辱我未遂,却逼死小娘,一年前我杀不死你,今天我就要来讨回公道!”

“九门提督大人跟尚守大人的遗孀?这怎么可能?!”

“天啊!大人,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老仆跪地痛泣。

“不……不是……不是我!”他万万想不到她的指控,会引起在场一片哗然。“快救我……快救我……我快死了……”

他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你可明白当初我以何种心情有哀求你手下留情,而你则是对我的痛苦视若无睹,只想满足自己污秽的下流幻想!”

“胡说……我没有……”

“你看不见我和小娘的抗拒、恐惧、厌恶,你只顾着自己享受!去死吧!人渣!”阿扎兰狠下心瞪住他,转瞬间冲破人墙看准插在他左胸膛上的刀口子,再用力将它接进体内。“啊——”许宝华惨叫出声,白了脸色,惊骇之际,反射性地推开她,接着缓缓自拔短刀,倏地起身狂忿地扑向她。

他在心底呐喊不杀她就是他被杀!家仆及阿扎兰全呆了。

尤其是阿扎兰,她完全动不了,只能本能闭紧双眼承受椎心的痛楚,但出乎意料没有预期中的痛楚,只有一道巨大的推力猛然推中她,她连滚数圈被远远地推送而去。她疑惑地睁开眼,诧异地发现玉旸竟出现在此,在那一刹那间替她挡下这一刀,那刀正不偏不倚刺中他的右下月复。

“啊!”

玉旸横臂一扫,蹙眉欲推落许宝华,许宝华怕因此失去优势,于是与他扭打成一团,匕首始终握在他掌中,企图再一次没入玉旸的体内。

许宝华的刀口又在他胸口划下一记,迸出鲜红的血液。

“可恶!”玉旸猛地一抓,许宝华的官袍蓦地撕裂一大片布料。

疤痕!他胸口接近脖部有道裂弯如弓、截断于锁骨的可怕疤痕——在朦胧的破晓光线照明下,阿扎兰赫然脸色铁青,停住呼吸。

她……记得这道伤疤……

记得……血痕爆出动脉,涔涔坠入地面的情景……

没错!真的是他——许宝华杀疯了似的,手中的匕首举到半天高。

他就快杀了这头畜生!声音没了、动作没了,眼前昭然若揭的事实令阿扎兰瞪大双眼,她就置身在那杂睞恐怖的梦魇中。

又是另一个舍命保护她的人,又是另一个她所爱的人即将因她而丧命。

穿透脑门的恐慌感与神魂结成共鸣,她喉底发出绝望的哀吼,首次发觉自己的心是冷的,血液一滴比一滴还冰。像中了邪似的,她费力但不动声色举起玉旸先前一刻掉落下来的宽刀。“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我所爱的人——”她惨厉地哭喊出声。

许宝华闻声,惊讶的掉转视线往回望,岂料一回头,那柄削铁如泥的大刀直接向他的背部刺了进来。

喷溅的血迹,染红了她含恨的眼睛。

“啊……啊……你……”许宝华宛如一片落地枯叶往后翻跌而去——“玉旸!”她冲上前去抱住躺卧在一片血泊中的人,伤心地抚着他的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刀?”

伤势过重,伤及内脏,玉旸就快昏死过去。

“我说过……要让事情做个了断,所以我去找西安将军……告诉他你已经是我的人,以最不入流、最狂妄的方法夺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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