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扎兰选择花厅中最角落的雕花木桌,连滚带爬躲进桌底。
她的发髻就像疯婆子似的散落在脸颊,襟前的衣物已遭人撕裂开来,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不停地奔流。
“不要……不要过来……福伯?小娘?苏嬷嬷?谁……谁都好,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我快死了!”
她发颤地揪紧自己胸前的衣领,缩起双腿,下意识往最深、最远的桌底退去,害怕那邪恶的身影再度袭击她。
“兰格格,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快出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聊聊!”
由喉间发出的低沉男音一响起,立刻吓掉了她半条魂。透过桌缘雕花纹路,她看见那人正不慌不忙地跨过门槛,关上花厅厅门。
“救命啊……救命啊……”她哑然呼喊,身子缩得不能再缩。
“兰格格,兰格格!”那男人热情地召唤着她的名字。“你绝对猜不到我有多爱你,你好美,柔瓷般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泛着蜜一般的光泽,一个月前我偶然在玄午门广场见到你后,我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你美丽的身躯,就像现在一样。”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阿扎兰脸色一片惨白,死命地捂住耳朵。“小娘、苏嬷嬷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我啊!快来救我啊……”
“兰格格,我的求爱如此赤诚,你是否也该放弃矜持回应我呢?”
他甩开质地讲究的坎肩,再扯开缝制精致的外衣及白色的底衣,不一晌功夫,他已半果相向地站在桌边。
“我不认识你,走开,走开……”疯了,这人疯了!“啊——”
他冷不防钻进桌下的铁臂让阿扎兰惊叫出声,眨眼间,她猛地被他冷硬的铁掌往上提起钳入怀中,她整个人笼罩在他背对黯淡夜光的黑色阴影中。
阿扎兰缩着肩头,紧张地嗅出他就在她鼻前喷吸着鼻息,室内漆黑无光,除了窗棂透进来的幽暗光线,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虽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但一双噙着邪欲冷光的眼睛,依旧怔得她心脏怦然狂跳不已。
在他病态的逼人视线下,模糊不清的面孔简直就像鬼!“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她开始疯狂挣扎。
“啊,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触感。”他低喃。以手背轻轻在她的粉颊上游移,嘴角泛起一抹狡狯的笑,猝地往她腰际一揽,粗暴地将她压制在桌面上,一搜寻到她的膝盖,立刻不由分说地扳开,让自己容身于她的腿间,裙摆就此狼狈地横挤在两人间。
阿扎兰霎时尖锐的抽气。“不要!走开!你走开!”她颤然哭吼,分撑在他腰上的两只小脚狂乱地踢动,拳头亦拼命推阻,极欲挣月兑这令她难堪恶心的姿势。
“嘘,小声点。”他轻狂的笑说着,抚贴在她膝上的大掌挑逗似地缓缓往上挪移,继而竟然一把揉起她的胸脯!“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她张大嘴巴,颤着声哭喊出来。
“外头风大雨大,辅国公府的下人们全遣散了,就算你叫得再大声、喊得再凄厉,也引不来任何人,倒不如放低音量,省得叫哑喉咙,得不偿失!”他狞笑。“阿扎兰,我可以叫你阿扎兰吗?”
“不要碰我!走开!”她竭力扳打他的手臂,哭喊着要起身。
“阿扎兰啊,男人是禁不起挑逗,你快把我逼疯了,我现在就要你!”
斯文温和的口吻猝然间变得狂暴,他喊出声的同时,用力撕开她胸前那些碍眼的衣衫,俯身饥渴地注视着她。
他渴念她如云的秀发,夜夜幻想他像现在一样细细地它们,当他奋力一抓,她立即痛苦的申吟出声,不由自主地为他仰展精致光滑的玉颈——“好痛!”她的头皮快裂开了!阿扎兰高举胳臂拼命护住发根,试图要从他手中拉回一头发丝。
“哈哈……很令人兴奋是吧?!”他猖狂地放声大笑。“先别急着下戏,好戏还在后头呢!”他扼住了那双自投罗网的手腕,藉势将她的双手高高钉在头顶,唇间夹着一声低吼覆向她,以唇齿狠狠地吸吻她暴露于烛光下细女敕的胸前玉肤。
“不要……不……”阿扎兰啜泣的呐喊,声音破碎而无力。
“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他尖锐地抽气,沉醉在她迷人的体温,情难自禁地以脸颊摩挲她的颈弯。“好滑的皮肤,好诱人的味道,你的一切都将成为我的,我一个人的!”他激动得大叫,迫不及待地以单手解着她所剩无几的衣扣,偏因动作不够顺畅,不能立刻与她果裎相对,好好感受她最私密的雪肤胴体,急得他按捺不住抓住残余的衣领直接往下拉,以便她的肩头完全为他呈现。
“不……不要碰我……不!”
随着阿扎兰哽咽的哭号,他恍若丧心病狂般地尽情她的身躯,害怕与抗拒令她全身颤抖,羞惭使她浑身泛现炽热的红潮,她觉得脆弱、觉得无地自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罪孽的噩梦!“哈哈……哈哈……”他发出病态的嗄笑,倏地扯断肚兜的衣带子,随即以空出的左手直接肌肤相触地凌虐她柔女敕的线条,藉以获得快感。
“美丽,你果然非常美丽,没令我失望……”
“不要脸的东西!放开我的女儿!”
一个女人的斥喝声,使他骤然由中清醒过来,一回头,一只凌空高举的花瓶冷不防向他砸过来。他及时迅捷往旁边躲开,花瓶没击中在空中画了一个笨拙的弧度,重新再被高举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不得好死!”话语方休,花瓶随即飞击向他。哗!的一声,花瓶落地摔碎。
“可恶!”他怒火中烧地冲向她,与这坏事的女人扭打起来。
阿扎兰重获自由,慌忙拉回难以蔽体的残破衣物,望向奋不顾身保护她的小娘,她已吓得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是一径地蜷缩退却。
“阿扎兰你快逃!”富察氏敌不过他,绝望地急喊要她逃命去。
“可恶,真难缠,放开手!”
“啊!”富察氏急喘一声,对方一记铁掌甩中她的脸,强大的力道将她碍事的身子扔向一旁,横摔在地板上,吐了一地的牙血。
阿扎兰心窝剧烈地揪成一团,那疼痛有如当头棒喝,唤回她失散的神智。“小娘……小娘!”
“不要过来!快跑!跑啊——”
阿扎兰原本作势要冲过去扶富察氏的动作忽地被喝住,她僵愣在那里。
“想走?门都没有!”他上前欲擒住阿扎兰,却突然被富察氏抱住脚给绊住。“浑帐东西!放手!我叫你放手!”他不断踹她的脑顶。
“逃!”富察氏咬紧牙关,绝不放手。“阿扎兰!逃……呀——”
这一脚踩中她的后颈,溅出另一摊鲜血。
阿扎兰的身子赫然一震,仅迟疑了一会儿,随即跄踉错步地拔腿就跑,她完全分不清方向,只顾依照小娘的意思——逃!没命的逃!“阿扎兰,回来,回来!不要离开我!阿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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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恶雨,黑暗无垠的园子里,花叶一概凋落散尽,连尘土地都沾染上落花的香气,诡异得恍如妖境。
阿扎兰眨着盈满雨水的双眼,窒息般地往前狂奔。
瞪望寒静的宅落,她已经忍受不下去,男子的声音就像魔障在她耳边嗡嗡响,狰狞的笑容穿过昏暗的光线,伸下它如魔似妖的利爪带起一幕幕婬逸暴乱的景象。
阿扎兰,我可以叫你阿扎兰吗?不可以……不可以!她不要他喊她的名字!老天啊!今天是阿玛入殓的日子,厅堂前素白的布幔犹随风飘荡,冷清而凄凉,他竟在这样的日子里模进她的房间!她回想到这里,膝盖不住颤抖起来,心中又是一阵作呕,心跳得跟疯了一样。“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一声怒骂冲出喉咙,体内每一根神经依稀靶觉到他伸长舌尖、咧着邪婬笑容在她身上留下无数道湿热痕迹时的下流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