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珞!你……太好了!”淇*凝视华珞憔悴的容颜,一颗心从没这么踏实过,脸上漾起一抹笑,他狂喜地将她搂紧。“太好了!太好了……”
华珞浑身冷凉得发抖,感受到他具有安抚作用的体温时,突然情绪失控癫狂地嘶吼。“不要——不要——”她战悚而惊吓地在他怀中挣扎,错认所有人都是要杀她的人。
“别怕,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没事了!”淇*宽阔强壮的肩将她密密包裹,温柔地负荷着她失控的情绪。
“救命啊!不要——不要——”
“没事了……嘘,没事了……”
淇*任她又咬又叫,直到她筋疲力竭,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呜呜咽咽地在他胸膛上哭泣,他才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睑、她的耳鬓、她的脸颊,丝丝温暖地安抚她。
“啊……呀……”华珞的眼睛又红又肿,心情总算平稳,除了害怕之外,就剩狂泄的泪雨。
“没事了……”他呵护地吻着她的头顶。
看到他们两人的样子,众人不禁相视而笑,不规则的心跳终于稍稍恢复过来。
“去准备一些参汤,拿些干衣服来。”老夫人吩咐。
“是。”
***
“我守在少福晋的房门外,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才想转过头去看时,突然被人一棒打过来,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所以没看清刺客的面貌。”守房的侍女抚着头顶的伤,站在厢房里被问话。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
“王爷,我让格格喝了一些草药,现在正上床歇着,奴婢先下去了。”侍女一走,兰兰便端着残留药汁的瓷碗从内房走了出来。
遣退了兰兰,淇*进了内房来到床畔。
他轻轻撩开华珞的发丝,看着华珞皙白脖颈上的瘀紫勒痕,沉默了一晌才问:“你有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背着他侧躺的华珞摇头,静静地说:“没有……我只听见了她的声音,是女的。”那森冷的催命声依然萦绕耳际,华珞不安地揪紧棉被,合眼试着赶走那难忘的恐怖感。
“女的?看来跟京城那批杀手月兑不了关系,这件事得尽快调查,否则你仍有可能再度受狙。”淇*说道。他月兑了外衣,理所当然地在她身边躺下,眼看要搂住她的柳腰时,华珞忽以手臂撑起身子凝视着他好近、好近的俊脸。
“你……要在这里过夜?”她咬着下唇柔柔地问,现在同床共枕的问题比暗杀的事更迫在眉睫,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躺上来。
“有何不妥?”他挑起眉平平地问,牵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让它搁在自己的颈侧。
华珞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只了解到他们更接近了,近得她的脸就在他脸的上方,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
“……可是在回西藏的路途上,你不是一直单独睡一间房?”她忍不住盯着他的唇瓣说。
“然后呢?”他的表情严肃,语气平静得让人察觉不出他心里飞扬的柔情以及差点失去她时的椎心惊悸。
“然后……刺客应该不会出现了,至少今晚不会,你不需要勉强自己保护我。”她的声音近乎无声的呢喃,似乎认定他非出于自愿才躺下。
“你再说一遍。”淇*不悦地皱眉。
“你可以回房了。”
淇*的回应是长臂一伸腾空将她压进怀中,搂得狂热而亢奋。
华珞陡地张口咋舌,困在他的胸膛上动弹不得。“你、你、你不必牺牲自己,我很好,真的!”她脑子里顿时发烫发热,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勉强?牺牲?!我不是告诉过你别一意孤行吗?”他音调迷离,托高她的下巴,索性舌忝吻她的耳垂,顺着颈部曲线延续至那道令人心疼的伤痕上流连不去。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撇开*伤的小脸。
曾经感受过他的爱与温柔,一切都完美而出色,然而他骤变的冷漠同样令她惊心动魄,她有别的选择吗?
“说你到老到死都跟着我,不离开我。”他一个翻身将她置于身下,从容而自在地凝视着她,嘴角有抹惯有的恣情笑容。
“我的生命是你救回来的,自然属于你,被你所拥有……”
注视着他,她变得虚软又忐忑,光是他一个简单的笑容,便轻易地触及到她最柔弱的心角,她根本提不起力量说一个“不”字!
“明天我必须回骑营,太多的公文等着我批阅,所以不会太快回来。”他要她伸手勾住他的肩,教她迎接浸渍过魔力的拥吻,彻彻底底地!
“我会照顾自己,绝不让自己再陷入危险中,真的……”华珞意乱情迷地回应着他,心中却愁绪万千。
他果然终将弃她而去,看来,今晚的体贴是他宽宏大量的安慰罢了,唉……
淇*悠悠然地支起头,以掌托在一旁。“然后让我提心吊胆?不!”
“呃?不?”她呆了,不相信地眨了好几次眼。
“我们一起去!”他道。随后翻身躺在一旁,作势要睡了,今天够他累的了。
“你要带着我?”她愕然瞠大眼睛。
“我说了。”
“可是……你……我在你身边绕来绕去,总是不好。”她嘟囔着,对他今天仁慈的关怀已铭记在心,不敢再得寸进尺。“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万一我惹麻烦了怎么办?我干扰到你怎么办?”
“华珞。”他在警告她。
“突然冒出了一个女人在骑营,你肯定不会习惯的……”
“华珞!”他忿然一吼。
华珞的声音马上小了下去。“对不起。”
“你的脖子不痛吗?睡觉!”她双手被拱入他的胸怀中,整个人熨贴在他的气息中,亲密而抚慰地枕着。
“你真的要带我去吗?不后悔?不勉强吗?”她还在问。
“闭嘴!”
***
淇*与华珞的身影一走出郡王府的大门,站在街道一隅的恩羚倏地撕裂手中的绢帕。
“居然没死?这条贱命未免太硬了!”她咬牙切齿地说,眯眼睐着华珞手中的包袱。“想去哪儿?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揪出来,你等着吧!”
她*恨地撂下话,遂丢开绢帕转身走开。
清晨冬阳下,就剩大门处几个送行的家人与他们两人来来往往交谈着,谁又料得到魔掌非但没收手,反而来势汹汹地誓死结束这场游戏!
“华珞,骑营没你想像中的严格,去了刚好可以学点防身技能,如果淇*不肯教你,你就使唤副都统,那小子……人挺和善的,不错哦!”老夫人宠爱地对她耳提面命。
“我努力试一试。”她回答得心无城府。
淇*笑容冷却。“你给我离那家伙远一点,额娘的话你听听就算了。”
“可是娘是为我好……”华珞任由他将自己抱上马。
“而我是为了那家伙好。”他翩然上马,揽住她的腰掉转马身。“小卓子,兰兰与你共乘一匹马!”
“喔,知道了,兰兰姑娘请——”小卓子一派君子风度地请兰兰上马,心里嘿嘿笑,心想爷真是善解人意呐。
***
“原来是王爷的夫人,人长得真美。”
“京城里来的果然不一样,细皮女敕肉,好想……”
“敢想?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糟!王爷瞪你了,退!退到后面去!”
对于“人潮”,华珞丝毫不陌生,然而像现在这样瞬间被几万大军包围在骑营中央,所有的眼睛全盯着她瞧,她可是第一次碰到,更惨的是……她腿软了!
“淇*……我……我……”华珞揪着淇*的衣袖,像只小老鼠似地战战兢兢要往他身后躲。一旁的兰兰借机早躲进小卓子刻意挺直的背腰后,就剩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