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甭客气、甭客气!”店小二挥挥手,哼起小调儿来。“不过,‘你’可知道你找的这位客官来头有多大?听说他不仅是京里的官老爷,还是个好男色的大变态,‘你’可得小心点。”
“你所听到的是被扭曲过的谎言,淇*不是什么大变态,相反的,他是滥好人一个。”她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所以就算他明知道是谁中伤他,却一直保持缄默,没找那个人算帐。”而那个人就是她!
“中伤?呵,我不这么想。”店小二抖了一下眉峰。“外面传言他在下榻的当晚召像姑到客栈。其实,我看见了。”
“你看见?”可是……她记得那天关门的人不是他呀!
他可骄傲了。“哼,左拥右抱,又亲又狎,实在下流得不得了。”
“左拥右抱?”胡扯!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可不是,天下最恶心的男人莫过于他。狎像姑到韩家潭去狎就得了,还带进客栈里翻云覆雨,噫噫吟吟地搞了一整夜,不要脸至……”
“你撒谎!”华珞悒悒地咒骂,愤然打断他的话。
她总算明白原来扭曲事实、生事造谣的不只恩羚,连一般百姓都平白添上几句恶毒话。
说什么左拥右抱,说什么又亲又狎,说什么有够不要脸,眼前的他才是最怙恶不悛的无耻之徒!
“你……凭什么说我撒谎?”店小二满脸恼怒,双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凭真相。”华珞严厉指责。“你难道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吗?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全是狗屁不通的谎话。”
店小二恼羞成怒,向她丢来一个阴沉的眼色。“我不想跟‘你’辩,爱信不信随‘你’!”
他转身想走,却被华珞快步挡住。“你必须答应我不再乱说话,否则我不让你走。”她心意已决。
“你算什么东西?嘴巴是我的,我爱怎么讲就怎么讲。滚开!”
“呀!”华珞被巨力推开,在一声吃痛的申吟后,她的双臂霍然被勾住,身子跟着躺进一面铜墙铁壁中,以至于她的臀部没有预期跌倒在地时引起的痛楚。
“你挡住路了。”一阵冷寒的声音赫然自她头顶传来。
她抬头。“淇*?”
“你没事吧?”淇*目光逡巡她,平冷的语调中疏离感格外浓烈。
华珞微微一愣。“没事。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铁定跌得四脚朝天。”她故作活泼的站定,目光不自觉扫过他充满魔力的脸庞,捕捉那火热的眼神,却发现它们冷得可以。
可想而知,他真的很气她,是她害他背上莫须有的丑闻,就算恨她,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没关系,她马上就要负荆请罪。
“没事就走开。”淇*的眼中一片冰冷。
“好,你先走,我马上就去找你。”她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些话,深吸一口气,由鼻孔里吐出一口气,绕过淇*径自瞪着店小二说:“借一步说话。”
“借你妈个屁!”店小二轻蔑地扫她一眼,侧头吐出一口火,动都不动一下。
“不借也行,你只消答应我绝不再胡说八道。”她道。
淇*居高临下瞥了这两人一眼,迈开步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对他们视若无睹,让他们去狗咬狗一嘴毛。
“去你的!‘你’算哪根葱?敢再命令我一句的话,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华珞怜悯地摇摇头。“‘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的行径,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因为他们没能把你教懂什么叫‘口德’。”她声势虽弱,眼神却十分坚毅。
“该死的,‘你’说什么?”小二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并未冒犯到你,毕竟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下次请你在批评别人之前,先检讨一下自己的品行道德。”
“可恶,有种‘你’再说一次看看。”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好好想想吧。”
走廊上,淇*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试着漠视他们的存在,却发现徒劳无功,她究竟在搞什么鬼?青筋一冒,他霍然停止步伐掉头往回走,在华珞挨揍之前,突然像拎只小猫似的,提住她的领子不由分说地拎到身前。
“跟我走。”他以犀利而严苛的眼神瞪着她的小脸说。
“等一等,我还没说完……”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他捂住她的嘴拖走她。
“唔……唔……”
第四章
“你来这里干什么?”淇*一路将她拖进房间,直到关上门扉才放声问。
华珞舌忝舌忝唇,专注地凝视他以加强她认真的态度。“我来向你道歉。”
“以泼妇骂街的方式?”
华珞先是将头摇得像搏浪鼓,一怔,忽而又点头如捣蒜,一下不是、一下是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说话。”他命令。
“那个店小二开口闭口都在毁谤你,我无法坐视不管。”肺腑之言,绝无虚假。
淇*闻言讽刺性地笑了笑。他卸下一身朝服,径自坐在窗前悠闲地喝茶。“多谢你的假慈悲,华珞。”
“我知道现在你一定很气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被传得不堪入耳,京城里的贵族也不会公开鄙视你。”华珞低头呢喃,跟着他来到窗前。
“这么说,那些话是你宣扬出去的喽?”淇*扫来的瞳色带着冷,一瞬不瞬地睐着她。
“不是——”华珞抬头,一不期然倏地撞进他那双幽暗无比却带着唯美魔力的眸子。
她心绪一怔,马上低头重新盯着自己的脚板,不敢再看上一眼,否则她一定会迷失在那两潭黑水中,就像每一次他们见面时一样。
“我跟表姊坦言韩家潭那件事,她为了保护我,所以编造不利于你的谣言,以混淆众人的视听。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
“怪你?我不能,你可是我恶行的见证人呢!”淇*放下茶杯,眼眸在她的娇容上打转,恶意地道。
多冷冽的口吻,华珞羞惭地咬咬唇。“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会咬紧牙根忍下来,这是我欠你的。”
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对她冷言冷语,她不喜欢他恣意的热情,却发现更不能忍受他的冷淡,好奇怪的心境落差。
“我没那闲工夫。门在你的正后方,请便。”他依旧相敬如冰,疏离的口吻在两人之间拉开长长的距离。
在走廊上时,他刻意对她冷漠,无非是为了报复所受的不公平待遇。
他以为自己可以持续这股愤怒,占尽唇舌之利无情地羞辱她,却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一方面对她冷漠,一方面又喜欢她傻傻地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
嘴上要她出去,心里真正想的却是要她留下来。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被你赶走,除非你告诉我赎罪的办法。”
淇*凝视她,伸手轻抚她细致的下巴,以拇指温柔地画过她的唇形。“如果我的办法足以令人面红耳赤,你还敢要吗?”
“你……不会又想跟我来一场鸳鸯戏水吧?”华珞红着脸喃喃问,延续上次他未完的调情,他确实有可能提出这种要求。
淇*的巨掌移向她的背部,轻轻一带,拉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你挺了解我的嘛,不过你猜错了。”
“能否请你说话时……不要毛手毛脚?”她腰际游移的巨大手掌令她的脸红到了耳根。“我现在一身童仆打扮,让人撞见了……不好。”
“月兑了不就得了。”他动手解她的腰带。
“不要!”她急忙制止他。
“不要?”他挑眉。“华珞,你的歉疚不会就只有这种程度吧?”
“我诚心诚意。”她抗议连连,挣扎起来。“如果你想要我用这种方式补偿你,我宁愿你一刀割断我的喉咙,然后向大家说这是陷害你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