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些平凡的琐事,现在却只能成记忆,供他永无止境地回溯。
点燃一根烟,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绕飞的烟雾,蓝斯的眼中闪过诸多不明的情绪……
就为一个强烈的动机——他是不舍她的。
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他的目光锐利地移向房门,来人在门上敲了两下,便开门进来。
“嗨,我奉命送苹果派过来,我家的的厨娘怕你饿死在这间屋子里。”凌劭将覆着白色纸巾的餐盘放在他面前,两手撑在桌沿笑容满面的迎着他。
蓝斯斜勾起嘴角,靠向椅背,“替我谢谢她,让她费心了。”
“也许你该亲自去跟他说一声,她会红着脸跟你说不客气。”情窦初开的心情,他很能体恤,虽然她年纪有一把了。
蓝斯不搭腔,起身将书籍放回书柜,倚在那里便抽起烟。
“说吧,今天过来找我,有何贵干?”他不信他只为了送派。
“聊天。”凌劭微笑,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聊什么?”
“很多。比如你有何打算,以你过去的丰功伟业,此刻的你应该蓄势待发,准备搏上一搏才是,可是我看你好象挺闲的。”
蓝斯恣傲的嘴角,慵懒挑起。“没有打算,暂时我想维持现状。”
“你在开玩笑,半个月前,郡灵在电话中提到你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事情不办完,何年何月才能等到他回台湾娶凌郡灵?
“我的野心让郡灵给收买了。”他突然语出惊人。
凌劭呆了一下。
这也好,免得浪费时间,时间一久,变数就多,早点把她嫁出去,阮兮苓就早一点回他的怀抱,唉,他可爱的小妹。
蓝斯缓慢摇头。“我不能娶她,在我回意大利之前,我们已经约法三章,从今而后不再纠缠她。”
“什么?”凌劭倏地提高音量,冲到他面前。“但……但你刚刚说自己的心让她给收买了!既然如此,你还舍得让她嫁别人?”他是不是听错了?
“我无权过问。”蓝斯反应冷淡,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有任何热度。
凌劭更慌了,终于露出马脚道:“蓝斯你不能这么做,你不娶她,她到老都嫁不出去,而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蓝斯闻言扬嘴而笑,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你放心,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多的是追求者,不可能嫁不出去。”
“但她也是个可恶的霸女,根本没有男人敢要她!”凌劭觉得头痛,外加心脏无力。“你不娶她,我保证六十年后,她还是在家里!”
“抱歉,爱莫能助。”
蓝斯的坚持令他无言以对,他重叹了一口气道:“头痛,我不该错认你跟她关系匪浅,现在可幻灭了。”真要命……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蓝斯压低音量,凝视着他说。
“瞬间老了十岁才是真的。”他盯着天花板地痛心地申吟,手掌伸上来按住太阳穴。“现在我得回去告诉老爸这个噩耗,他的女儿终于正式宣布没人要,得请他另觅女婿了。”他无法忍受她在家里呆上六十岁。
“打扰了。”
“不客气。”蓝斯目送他,透过瞳孔,他的心思讹变难测。
凌郡灵投入其他男人怀抱的这个念头,令他十分不快。
迪斯可舞厅中央热歌劲舞,津动翩翩。
蓝斯点了一杯血玛丽,坐在吧台边,眯眼眺视舞池中舞得最妖冶的女子。
女子的嘴唇红艳,纤腰婀娜,舞动中那双足以摄魂勾魄的媚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瞧,诱引着他的注意力,要他从头到尾将她看个仔细。
她对他香甜一笑,顺着他的视线一步步接近过来,直到彼此间的距离仅隔一掌之距,始轻攀他的颈项,贴着他的胸扭动起腰肢,喷火般地跳出勾魂野舞。
然后,她以极缓慢、极撩人的姿态,贴近他的耳朵送上自己的唇吻舌忝他,对他呢喃道:“我……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一个女人,蓝斯·隆恩?”
“暗街里的女郎。”蓝斯目光炯炯,冷笑地讥讽着说。
“你!”女子贸然脸红,一身热情当场被他泼了一桶冷水。
“走开,你这种货色我看不上眼。”他的笑容淹没,冷冰无情地扳下她的手。
女子收回手,忿然瞪视他。“蓝斯·隆恩,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狂傲,我索性开门见山跟你说,AFT有个女人想卖给你,你愿不愿做这笔生意?”
“如果是你这样的货色,那就免了。”他邪笑的眼神深深刺进她的心,讽刺至极地说。
女子不堪他语言的羞辱,抬起右手直接想掴他一巴掌。却在最后一刻让他轻松制止,像抓小鸡一样地将她的手腕压在吧台上。
他警告地说:“斯文点,否则难保我不会把这玻璃杯的玻璃碎片插进你美丽的脸,小姐。”一只酒杯搁在她面前。
女子的脸色顿时比看到了鬼还惊恐。
“说吧,谁是你们的货?”
“货品的资料在这里,你自己看吧。”仗着仅存的自尊心。她以粗野的口吻回道,挺直腰杆将金色卡片冷冷递给他。
蓝斯展开卡片,眼角余光看到上面的金色浮印文字——
姓名:凌郡灵
年龄:二十四
性别:女
血型:AB
柄籍:意籍华裔
容貌绝艳不凡,体态惹火辣手,一头亮丽的黑发下勾勒出一张倩美的面庞,面庞之下则是白皙圆润的双乳,柔美的双腿与合度的臀。
底价:一千万里拉
“你不肯买,我们就将邀请函发送到世界各地,让以往AFT的老顾客来公开叫价,这个月的月底,你的未婚妻就会成为有钱老头的玩物,你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了,这就是我的答案。”语毕,他当着她的面将卡片撕成两半,不屑的嘴角又微微扬起。
她顿时张大嘴巴,在惊愕之余,声音卡在喉咙中无法发出。她觉得他一定是丧失理智,否则就是他对凌郡灵无情无义,甚至憎恨他这个未婚妻,否则他不会撕得如此干脆,毫不留情。
“我劝你们这个人口贩卖组织得收纳一些有点文学素养的人,几行文字写得像在拉皮条。”他将碎卡片扔上桌,性感笑容间有股难以描绘的阴狠。
“你……你不要后悔!”她到底面对着什么样的人?
“废话少说,你走吧。”他下逐客令,不再看她,迳自饮酌起杯中物。
女子犹豫了一下,才心浮气躁地走掉。
震耳欲破的音乐在耳边回响,蓝斯喝下最后一口酒液放下酒杯,他的视线由晶亮的杯底移向人群,然后锁住了她。
“买单。”他道。
位于圣玛利亚·诺威拉车站附近的LONDRA,由于面对高速公路,邻近车站,所以向来是经商旅客下榻的饭店。
女子一出迪斯可舞厅后,便开车一路直回LONDRA。
饼于烦躁震惊的她,根本无心去注意行踪安全,只是一心一意想赶回饭店,好将蓝斯跌破众人眼镜的意思告知Jacky。
饭店三楼走廊尾的房间,往女子走进后不久便传出Jacky粗犷的咒骂。
“玛莉,你在说什么?他真的这么做?”
“是的,他当着我的面将邀请函撕毁,建议组织收纳一些有文学素养的人来编写邀请函。他甚至说上面的词句写得象在拉皮条。”女子点头,咬着唇面色凝重地道。
“真他妈的够狂妄!”他气得一拳捶在沙发上。
“Jacky,我们是不是该将这件事往上面呈报,让上面的人来决定如何处置凌郡灵?”
“不用,凌郡灵这件事是我主力策划,不必让上面知道现在的情况,反正只要在月底前将钱送上去就可以。”再说,真把这件事报上去,他多没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