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第一,本姑娘云英未嫁,哪来的丈夫?第二,我不必花什么心思,就让那么多男人喜欢我了,再花下心思,大周会不会出现暴乱啊?吴嘉仪只有一个,若人人都想抢,还得了?”
听了,他也跟着大笑,难得的轻松自在。
他把我拉在膝间,圈在怀里面,筑起一堵扎扎实实的围墙,把我围得好安全,让我忘记这里离我的家乡很遥远,忘记这个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里,充满着许多危险。
“是啊,你不必花心思就让我离不开你了,若是再花心思,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怎么过?”
我推开他,愁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记不记得酲县那窝土匪?”
“记得,他们又作乱吗?我记得九爷留在那里处理了,不是?”
“你们误打误撞闯进大哥的巢穴,九弟肃清土匪窝后,抓到大哥,父皇要我亲自去押他回京。”
“大哥?是端裕王吗?”那个在战场上被抓到叛国证据,然后转眼逃匿无踪的端裕王?
“对,是他。”
“我以为他逃跑了。”
“他是个野心极大的男子,才不会逃跑,只是暂时藏匿。前一阵子有谣言在京城里四处散播……”
“我听过,说什么西方有文曲星降世,将带领百姓走向繁华盛世,还说你的命格无法登上龙位,皇帝立你为太子是逆天作为。哼,谁会信这种谣言?”
“偏有人信了,大臣们还把此事上奏给父皇知晓。”
“那些大臣怕是端裕王自己安排的吧?”
“对。”他眼底流露出一抹欣赏。“没错,那些人一直和端裕王暗中有勾结,他们以为这样可以帮端裕王东山再起……”他笑了笑,续道:“早个几年或许能吧!那时父皇的确是非常相信命数、佛学,可惜五弟死后,父皇再也不采信那些惑众妖言了。”
阿朔口中的五弟我记得,他叫做周镛建,是个传奇人物,但十六岁那年被下毒害死。在那之前,所有卜算过他生辰八字的国师、术士,都预言他将会成为大周下一任皇帝。
“所以皇上震怒,要人彻查?”
“对,但谣言并没有因此止歇,直到九弟抓住大哥为止。事实与谣言相对照,那些与大哥有所勾结的臣子纷纷浮出台面。”
“他们还不人人自危?”
“撇清得可快了,才没几天,那些怎么都灭不了的谣言,一时间全没了声息,再没人传诵。嘉仪,知不知道你又帮了我一回?”
我挥挥耳边长发,很三八地说:“我天生有帮夫运嘛!”
可他没理我的三八,反而郑重地拉起我的手,说:“以后,要继续帮下去哦!”
“遵命,太子殿下。”话说完,想起阿朔要离家,把端裕王押解进京,这一来一往,至少得个把月,一颗心忍不住沉了下去。
佛云,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
与阿朔未真正别离,光是想象着,我已先一步在舌根尝到苦涩。
“为什么要你去?别人去不行吗?”
“我猜,父皇希望借着这回我和大哥交手,让他对我心服口服,如果大哥能臣服于我,或许会成为我的臂膀。父皇疼惜子女,最痛恨兄弟阋墙。”
我懂,上回禹和王使毒谋害皇后和阿朔,罪证确凿,也不过是轻判了个圈禁,他是不会对自己的子女下重手的,然这样的姑息只会让阿朔的路走得更加艰辛。
“端裕王或许是个人才,可他犯下的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这样也能没事吗?不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阿朔抿唇笑笑,好像我说的是天大笑话。
嘟咀,我闷声说:“我们那里,总统光是犯贪污罪,都得关起来判刑。”那还不牵涉到人命呢!
“民主时代,听起来是件好事情。”
“是啊,好得不得了。”
“你也赞成杀端裕王?”
“不必杀,关他个一辈子,让他没机会危害国家、危害你就行了。”
“你也是在乎人命的。”
“不好吗?”
“不,好得很。别说这个,先来吃我的蛋糕。”他伸出食指,又要勾下一块女乃油,我赶忙抓住他。
“吃蛋糕要有仪式的。”
“什么仪式?”
“等等哦。”
我扬声把福禄寿喜唤进来,点燃二十三根蜡烛,然后把灯火全数熄灭。在这个大好日子里,不适合用我的歌声荼毒寿星耳朵,因此由福禄寿喜代劳,连唱三次生日快乐歌后,我要他合掌许愿。
一闪一闪的烛火把他的俊颜映入我眼帘,再次看他,看得我脸红心跳。他是个让人读过千遍、万遍都不厌倦的男人。
“你可以许三个愿望,第一个、第二个愿望可以说出来,第三个愿望藏在肚子里,不能讲。”我把规则告诉他,他依言做了。
“第一个愿望,但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朝廷无事,百官尽职。”
他没到过现代,却学会了现代的虚与委蛇许愿法,真了不起!我想大笑,但看在他是寿星份上,我捂上咀。
“第二个愿望呢?”
“我希望合家平安,家人相处愉快。”
这句话就是明示啰,他强烈希望我和他的妻妾们和平共处,别给他惹出事端。唉,他还真以为我是热爱处处点火的麻烦女人?冤枉大了。
许完愿,他对我笑,我别过头不看他。我又不是圣诞老公公,何必替他完成愿望?
第三个愿望他留在心底对自己讲,我不知道他许了什么。
他一许完愿,福禄寿喜马上大声欢呼。我了解,他们才不是替寿星高兴,而是替自己的胃欢庆。
蛋糕模样不好,但味道还不错,八吋蛋糕一下子就被我们分食光了。
小寿子吃得不过瘾,说道:“明儿个,咱们再做一个。”
明儿个……想到李凤书的好心意,我忍不住头痛起来。
埃禄寿喜整理完桌面离开后,阿朔勾起我的下巴,问道:“怎么了?这个脸,谁欠你银子不还?”
“没事,我在想该送你什么礼物。”我胡扯一通,不想在两人的话题中摆进李凤书。
“想好了吗?”
“我的东西都是你送的,再转送给你,太没诚意。”
“有道理。”
“通常这时代的女人,会缝个荷包、织件衣裳送给心爱的男人,但……这种礼物太平凡了,我不送。”我很骄傲地摇了摇头。
阿朔听完开始笑,笑声不断、笑得让人很没面子。
“笑什么啊?牙齿白吗?”我两手夹住他的脸颊,把他的咀变成鸟喙。
“你是怕把自己的十根手指头缝起来吧!”他拉下我的手,翻翻缠缠,和我十指交扣。
有人说,十指连心,这一连,是不是把我的心和他的心全连到一块儿了?
我抽开手,勾住他的脖子问:“爱上我这种不像女人的女人,堂堂的太子殿下会不会亏太多?”
他环住我的腰,认真考虑后,回答:“不会,美丽能干的女子何其多,但能和我并肩的只有吴嘉仪一个。”
“所以我不会跳舞、不懂弹琴、不会针织缝绣、歌喉坏得紧,都没关系?”
“没关系。”他答得毫不犹豫。
“就算我老是招蜂引蝶,老是给你惹麻烦,也无所谓?”
“惹麻烦无所谓,至于那个招蜂引蝶……能改就改了吧。”他捏捏我的脸,不用力,只是亲昵。
“阿朔,你有没有听过老鼠嫁女儿的故事?”
“你们那个时代的儿童卡通?”
在我的熏陶下,阿朔对二十一世纪越了解越多,他是个聪明积极的好学生,我这老师自然教得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