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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之路 第29页

作者:惜之

“但凡伟人,都是在战争中立下功名,予世人争相传颂,这才是好男儿当做的事。”

所以他不想当贤人,想当伟人?所以他是在埋怨,埋怨阿朔将他排斥于战事之外?

“战争险,任何人都不该靠战争谋取名声。知否?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财匮少,则山泽不辟。战争将这士农工商、大好男儿集合于战场上,却穷了民、苦了千万妇孺,战争……不过是男人的私心而已。”

话说完,我凝视他的脸庞,猜度他的心思。

他也回看我,久久才抿唇轻笑道:“听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还以为,姑娘亲太子、远本王,是因为太子身处高位,居功厥伟,原来,姑娘并不看重那些。”

他所有的话只是试探,并非真心?

“人之所以被看重,是因为他本身的价值,而不是附加在外的名利荣禄。”

“姑娘果然与众不同,现在我可以回去对王妃交代,吴姑娘对我毫无心情,教她别再费心费力了。”

原来是拗不过妻子?幸好,他仍是我认知中的裕王爷,淡泊名利,爱妻爱家,我毕竟没错看人。

“请王爷转告王妃姊姊一句话。”行走间,我们来到他的马匹旁。

“姑娘请说。”

“世间女子都期盼能同王妃姊姊般幸运,独得丈夫宠爱,请她别把到手的幸福往外送,即使眼下能得贤良名声,终有一朝要悔恨难当的。”

“姑娘真诚实。”他低头轻笑。

“诚实不好吗?”我反问他。

他不答,却丢给我另一道问题:“姑娘已经决定跟着太子?”

他问得我语顿。能跟着阿朔吗?这问题我连想都不敢想,只能一天过一天,不去想象尾声。

我学他,不回答。

“王爷慢走。”弯腰褔身,我等着他上马。

坐在马背上,他俯视我。“王妃对姑娘很挂念,待战事过去,还望姑娘到府上一叙。”

“是,嘉仪也挂念王妃。”

我等裕王爷的马走远,才转回营账。走回帐前时,就见一旁的常瑄对我使眼色。

里面在刮台风?没关系啦,土石流、龙卷风我都见识过,小小台风还难不倒我。

进到帐里,阿朔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他正低头写着什么,却在听闻我进门时抛下笔。

我惹到他?不知道。走到桌边,扯扯他的衣袖,我对他露出灿烂笑容。

他甩开我的手,转开脸。

“你在生气喔?”

他没回话,带点孩子气地背过身。

“要不要说说,我哪里把你惹火?”

他还是不看我。

“好吧,我最不擅长处理男人的无理取闹,只会越弄越糟。我到外面和常瑄聊聊,你慢慢生气,气完了再叫我。”

“吴嘉仪!”他在我掀开营账之前怒声喊住我。

“我在啊!气完啦?这么快。”我蹦回桌边,爱娇地往他身旁一坐。

谁知,他不让我稳稳地坐到椅子上,一拉扯,把我拉到他双腿上。光是这个动作,如果我是太子妃,也饶不了这只狐狸精。

四目相望,我还在等他解释火气从何而来。

须臾,他叹气,拂开我额前刘海。“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就在你跟前啊!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笑着把头埋入他的胸口。

“我说过,端裕王很危险。”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推开两分,态度凝重。

“他对很多人来说或许危险,但对我而言,一点都不危险。”

我亲眼看见他是如何与百姓、士兵奋力抗敌,身为王爷的他,没有临阵月兑逃、没有弃百姓于不顾,这表示他看重百姓。而我,也是他的百姓之一。

“你仍然认定,我对大皇兄是偏见?”

“嗯,有一点。”我实话实说。

“我说过,我有证据。”

证据?温将军手上那封笔迹相似的信?

“知道吗?在我们那个年代,有很好的科学办案技术,验血、验毛发、验DNA,可还是会有误判的事情发生。”何况是一封难辨真伪的书信。

“你在否定我的判断力?”他斜眼瞪人。

“我认为如果有机会,你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过去那段抛开,谈出真心真意,也许裕王爷会为你所用,成为你的左右手。”

他没理我的话。

我再试着说服他:“知道吗?在千百年后,中国有一个很大的王朝叫做满清,满清王朝经历康熙、雍正、干隆三位明君,开立了百年盛世。

康熙大帝晚年,因儿子众多,人人都想当皇帝,于是各拥党派、勾结大臣。有一次,他得到一堆大臣们的罪证,只要事情掀开,满朝文武都月兑离不开是非。试想,朝廷无人,怎能运作?于是,他一把火烧掉那些罪证,让文武百官安心继续当差。

阿朔,要成为一个好皇帝,心胸是必要之件,你越懂得包容,才能得到越多的助力。”

“你认为我心胸狭窄?”

“不,我认为你该给端裕王一个机会。”

“我改变不了你的心意,是不?”

“我习惯眼见为凭。”

他的脸沉下。

说不通了?好吧,还是那句老话,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要慢慢渗透,不能大刀阔斧。

我笑着转身,把压在书里的画稿拿出来。“阿朔,你帮我看看,不知道这个武器适不适合用在与辽国的对战上。”

他缓和脸色,看着我的画稿,我一张张慢慢解释予他听。

“这个火球不必投高投远,只要落在敌人的骑兵阵里面就可以。”

“敌人穿盔甲,火球不会有太大功用。”他思索后说。

“谁说我要拿火球打敌人?我要打的是他们的马,马毛是蛋白质胺基酸,遇火就会烧焦。何况所有的动物都怕火,只要阵式一乱,我军就有机可乘。”

“有道理。”

“再看看这个。”我抽出另一张图稿。

“这是?”

“这是铁链,上有刺钩,专取敌人的双腿。”

他看着图,想过老半天,在纸上画出一比一的圆形。“方形为敌人,两边的直线为我方布军,若把铁链做得轻巧一点,右边队伍以抛丢的方式将铁链抛给左边的士兵,当他们向前跑……”

“大辽所有士兵的双腿就会不保!”

“对,为求保险,还要派出盾甲队伍,保护这些持铁链的军人。”

“阿朔,你想得比我更周详仔细。”

他轻笑,抽出下一张问:“这是什么?”

那是一张张钉满铁钉的木板。“地雷的一种,只是不会爆出大音响。趁着天黑,我们让穿着黑衣的兵士到城门口掘洞埋木板,隔天凌晨,天未亮就敲响战鼓,引辽国军队出城,这些钉子……”

他听懂了,眼底露出笑意,带着一分骄傲两分得意。

我知道,我的小聪明总是能够诱惑他的心。他的笑代表刚刚的不愉快皆过,不算数了。

“再灭他三万大军,我不信辽国还可以派出多少军队。”

“嗯,等他们再无兵可出战时,破城就指日可待了。”

“你想到破城良方?”

“多了呢!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说说吧?”

“今天不说,等围城那日再谈。”我笑着问:“想不想喊我一声女中诸葛?”

“你想当诸葛亮?”

“当然,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丰神俊朗,体态轩昂,手持白羽扇,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好耶,哪天我也来做这么一套行头穿穿。”

阿朔失笑,握住我的手,把它们窝在怀里取暖。冰冷的手心成了我的特有标志,即使春天来了,也驱逐不了。

“还是怕冷?”

“嗯,我被七日散害惨了。”

“等回京里,让太医给你好好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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