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倏地起身。
阿朔问:“不吃豆浆油条了?”
“我干嘛留在这里,等人嘲笑?”我朝他们挤挤鼻子。
“谁说幼沂唱歌不好听?”花美男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我听来就很顺耳。”
“谢啦。”本人不领情。
“我们一来你就走,没意思,好不容易才聚到一块儿。”镛晋说。
“坐下来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小扇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辰内弄出豆浆油条?”阿朔说。
我忍不住笑了。好一个四爷,我欺他,他却用身份欺负下人。
“笑了、笑了,那就好,教我那个鸡头兔脚怎么算吧,我回去看了老半天,还是解不出来。”镛晋从袖子里面拿出雪花笺,上面是我写的题目。
阿朔接过去,和花美男一起看。
将鸡兔蛇关在一个笼子里,已知共有十二颗头、二十八只脚,鸡头比蛇头多四个、比兔头多两个,求鸡兔蛇各有几只?
设鸡有X只,蛇有Z只,兔有Y只
X-Z=4──[1]
X-Y=2──[2]
X+Y+Z=12──[3]
[1]+[2]+[3]得3X=18,X=6代入[1]、[2]得Y=4,Z=2
答:鸡六蛇二兔四
看完题目花美男大笑,说:“只有你这种古怪丫头,才会出这种古怪题目。”
“对啊,谁没事会把蛇兔鸡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镛晋也讨伐我。
我趴到桌上,对着阿朔问:“怎样,看得懂吗?”
“题目很简单,不要去管脚有几只,只要数头就一清二楚了。”他慢条斯理地说。
丙然,阿朔是个聪明家伙,也只有他才弄得懂我的古怪。
镛晋把纸拿回来,仔细看了一阵子,恍然大悟。
“前面的题目根本是在唬弄人,你干嘛弄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符号,添乱嘛!依我算哪,如果把鸡兔蛇关在一起,不多久,笼子里没半只鸡没半只兔,只剩下肥肥胖胖的蠢蛇,到时,瞧你多会算。”
“喂,尊重,那不是乱七八糟的符号,那叫做代数。”
听我说话,花美男苦笑摇头,对阿朔说:“她居然敢要求镛晋尊重。”
镛晋没理花美男,追着我问:“代数是什么东西?”
“一门高深学问,依九爷的智商,要理解是困难了点。”
“丫头,你在批评我不聪明吗?”镛晋不服气。
我夸张叹气道:“难怪爱因斯坦说:成功等于艰苦的劳动加正确的方法加少说废话,九爷会不会距离成功……远了点?”
“你!”他用力指着我的鼻子。
我不干示弱,回瞪他。
半晌,他弱了气势,无奈地说:“谁都知道九爷脾气暴躁,也只有你能这样待我。章幼沂,你欠我太多。”
话出口,花美男和阿朔的眼光同时射向我,害我的心脏漏跳好几拍。
我假装没看见,抽过纸,把蛇的部分涂去,然后写下另外几条算式。
将鸡兔关在一个笼子里,已知共有十二颗头、二十八只脚,求鸡兔各有几只?
设鸡有X只,兔有Y只
X+Y=12──[1]
2X+4Y=28──[2]
[2]-([1]x2)得2Y=4,Y=2代入[1]得X=10
答:鸡十兔二
我把纸交给阿朔,他看半天,然后点头同意:“这个代数,的确是有点门道。”
我静静凝睇阿朔。
以古人而言,他真的很聪明,可惜,聪明男人我爱不起。偏偏,我只想当暴躁男的朋友,虽然我心知肚明,暴躁男想当的不只是朋友。
哎,世事怎就不如人意呢?
第十四章立太子
院里的樱花,开了满枝头灿烂,深深浅浅的粉色花瓣落在我们身上,点点缤纷,妆点了夏季的美艳。
才玩过两人三脚,镛历、镛雒、镛岳、镛暨流了满头大汗,累趴在草地上,深深浅浅喘着气。
“你,说故事。”镛岳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可爱得让我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颊。
“做什么?”他用力推开我。
我笑着松开手指头,他的脸红扑扑的,更可爱了。“以后要叫人家做事,得说请。如果要命令人呢,要多带两分气势,才叫得动。学学你四哥吧,眼神一敛,就吓死一票人。”
“对,四哥很凶。”镛暨靠到我身边,坐到我怀里,用力点头。
“不准说四哥坏话,他是英雄,领着千军万马杀得敌人抱头鼠窜,大喊救命,没人有他的本事。”镛岳指着我。
看来,阿朔有一个小小崇拜者,如果他所有兄弟都像镛岳这般,他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是啊,四爷是英雄,谁都否认不了的大英雄。”
“四哥是英雄。”镛历憨笑着,重复我们的话。他现在不那么腼腆了,许多时候也会主动加入别人的话题。
“可……还是很凶啊。”镛暨小小声埋怨。
“那是他装的,其实他一点都不凶,你去找他,他还会给你好吃、好玩的唷。”我搂住镛暨,脸颊在他圆圆的小脸上磨蹭两下,吃皇子的豆腐,特别香。
“真的吗?下回我要去找四哥。”镛雒一听有好吃好玩的,眼睛都亮了。
“好啊,我们一起去。”我要让阿朔知道,兄弟之间也可以是没有利害关系、不涉争权夺利的。
“好啊,我们一起去。”镛历又重复我的话。
看着大家变成阿朔的亲卫队,小小崇拜者满意地笑了。
“你,说故……请说故事给我们听。”镛岳硬生生把请字加进去。
“遵命,十八爷。”
拍拍身上的衣服,让四个小男生围在我面前,我准备开始说故事。
想我可是受过说故事训练的,知道说故事的时候,声音、表情、动作很重要,偶尔还得把听众拉进故事里头,才算得上一个成功的说书人。
想当年,在儿童病房当志工的时候,我还当选饼最喜欢的志工阿姨第一名呢!
“我今天要说的故事是一千零一夜。从前从前,有一个很坏的皇帝,他每天都要娶一个新的皇后,然后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把新皇后带下去杀头。”
“为什么呢?他不喜欢新皇后吗?”镛暨问。
很多时候皇帝娶皇后是因为身不由己……
“笨,不喜欢干嘛娶?一定是新皇后惹得皇帝生气,才要把她砍头。”镛岳的声音把我的意识拉回来。
苦笑摇头,我在想什么啊?
“我都说啦,他是坏皇帝嘛,好皇帝杀人才需要理由,坏皇帝想杀就杀,谁也不敢多说话。”
“嗯,他一定是很坏很坏的臭皇帝。”镛雒说。
“是啊,他是很坏很坏的臭皇帝。到最后啊,所有的大臣一听到皇帝问:‘明天轮到谁家把女儿献上来当皇后啊?’就都吓得全身发抖。
有一天,宰相大人回到家的时候,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说。聪明的女儿发现父亲不对劲,就追问父亲发生什么事情,父亲便把皇帝要她进宫的事说了。
聪明女儿动了动脑筋,对宰相父亲说:‘爹,你不必担心,明天就让我去当皇帝的新皇后好了。’
第二天,聪明女儿进宫、当了皇后。她对皇帝说:‘明天,我就要死了,能不能请皇上成全臣妾一件事?’皇帝说:‘你讲讲看。’新皇后说:‘我的妹妹最喜欢听我说故事了,可是我明天就要死了,能不能请皇上让我妹妹进宫,让臣妾为她讲最后一个故事?’之后,皇帝准了。
夜里,皇后的妹妹躺在皇后身边听姊姊讲故事,说着说着,故事越来越精彩,可是……咕咕咕,天亮了,皇后停下故事,准备起床让皇帝砍头。
可是皇帝很喜欢这个故事呀,他真的很想知道故事结局是什么,于是就饶过新皇后,决定等到隔天才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