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幸福的,一定一定,因为小小的生命在她肚子里孕育。
微笑!越苦越要笑!这是她的经典名句。
“长春藤的下午”开张了,生意比预期中好,大家为了配合她的体力,营业时间不长。
虽然小也想念家人,但她没搬回家住,因为爸爸爱上了向他们承租房间的予惠阿姨,正展开猛烈追求,她想给爸爸多留一点空间。而小秩住校,正为了考上医学院而努力,他们各有各的方向,并朝著目标前进。
她向死党们招认了巴黎情事。
默默、点点和小慧没有责备,只有心疼与支持,她们纷纷向她肚里的孩子认股,现在每个人手中各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持股,对于小孩未来的幼稚园、保母和教养方式,都有决定权。
她,并不后悔。
再续前缘,删除了她对竞天的抱歉,也减免了自己的遗憾。虽然他们的对峙比交心多,但她对他……难忘。
没有花太多力气伤悲,她要把精力用在经营未来上面,她有工作、有小孩,即使贺竞天不在,她一样得努力过日子。
罢直了头发,打成辫,盘上,她对著未隆起的肚子说话:“宝贝,我们去上班了,今天,我们做玛尔罗汉吧!上回点点妈咪吃过,赞不绝口呢!”
她会一直做蛋糕,让很多人品尝,那么远方那个嗜吃蛋糕的男人,也会有许多爱做蛋糕的人,为他烤出满炉香。
打起伞,下雨了。她走出公寓,为生活尽心。
婚礼上,久候不至的新娘,让观礼来宾议论纷纷。
竞天坐在休息室里,眼看窗外斜雨纷飞,想著守卫的话。
“申小姐很开心,她冲进雨里,一面唱歌一面跳舞,她说,雨天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所以,她不是自我虐待,她只是寻访快乐?他错了,误会她的心。
他不是禽兽,不会发情,即使对于未婚妻,从未逾矩。
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小也会促成他的冲动,教他一次次失控?这些失控让他充满罪恶感,他觉得自己是可恶的强暴犯。
他想与小也好好谈开,但每次开口,让想说的话不成语句,不该说的话跳出来伤人。他对她,差劲到极点。
不过,就这样了,她笃定说,她会幸福。
她说幸福,就一定会幸福吧!他没忘记她的生命力多么强韧,没忘记再恶劣的环境都阻止不了她向前,她是生活斗士,不管他认不认同,她都用那小小的肩膀,为家人开创一片天地。
要是她爱他一点点,他愿意原谅她的欺骗,愿意为自己的行为向她道歉;要是她多喜欢他一点点,他不会吝啬把她最爱的金钱搬到她跟前,让她从早上数到黑夜;要是她对他有一点点动心,他们之间或许会不同,只可惜,她对他,没有这些“一点点”。
“若筑为什么还没来?”母亲和管家推开门,对著儿子质问。
他淡淡看母亲一眼,若筑是她挑选的,他的生命是她主导的,他花四年时间挣月兑母亲的摆布,哪里想得到,她的专制在更久以前就开始。
“也许,她害怕当你的媳妇。”他在说气话,他明白。
“你说什么!”母亲扬高的语气,带上愤怒。
别开身,他选择不回应。
“你知不知道威卡尔为了进军电子业,筹画了好多年,我们需要顾译电子的帮忙,要是若筑……”
在母亲叨念同时,竞天的手机响起。
“喂,若筑……是,我在这里……”
竞天沉默,倾听电话那头的言语,点头,他说:“没关系,我能理解……别担心,我会做好善后……好好去玩吧!祝福你。”
币掉电话,他转身对母亲说:“若筑逃婚了,请您到外面对大家说明,希望您能用和缓不伤人的语气解释清楚,因为等她收假回来,我们要谈的就是威卡尔和顾译的合作方案,如果不想搞砸的话,请母亲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说法。”
他把问题丢给母亲,这种作法很不负责任,可他正在生气,不想再为母亲最看重的事业多负上一点责任。
母亲忿忿不平,挺直腰背,走出休息室。
避家随老夫人走出去,须臾,折返。
站在竞天面前,半晌,她问:“其实,你很喜欢申小姐,对不对?”
他抬眼,很可笑,居然是管家了解他,比母亲更多。
“对。”他实说。
“如果喜欢她,那么你用错方法,不是把女人绑回来,逼迫她接受你,她就会接受。”
他知道,所以受到惩罚了啊!
她为了能离开他而幸福,他为了演出幸福,却走向不归路,他的方法何止错误,简直是幼稚到极点。
避家叹气,“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是……申小姐应该很喜欢你吧!”
喜欢!?晴天霹雳,他被电击了。
怎么可能?她怕他、迫切想逃开他!
避家拿出一张纸,放在桌面。
“这是申小姐没带走的,我猜,是从她常写的笔记簿里面掉下来的。那段日子,申小姐被关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所以经常涂涂写写。如果你和少夫人顺利结婚,我不会把它交给你,但现在,我想你需要一点安慰,很抱歉,内容我看过了,请原谅。”
她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出房间。
他迫不及待拿起,打开,阅读。
为什么,我们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那年,他拿戒指向我求婚,我差一点点就答应了,但他额头被地下钱庄痛殴、未愈的伤口提醒我,我怎能把他拖入和自己一样的生活?
不管我赞不赞成他母亲对待儿子的方式,但我同意,他应该过他母亲想要他过的那种生活。
和我在一起,他的音乐天分不会被看见,三不五时找上门的流氓,将磨灭他所有自尊,我不要他变成那样的人。
我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但不把他彻底推开,怎对得起他?
我悲伤,但不后悔。
再次相见,居然我们已经相处了好几个月,却互不知道彼此,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说定。
面对他的愤怒,我没有生气,有的只是自怨,是我的残忍造就他的反击。
抱歉,贺竞夭,我真的很抱歉,但愿他肯原谅我做过的一切。
很开心,他仍然喜欢蛋糕,很高兴在离去这一晚,我们还能促膝长谈。
那天,我又差了一点点,我想冲过去抱住他,抛下自尊、央求他,别结婚了,让我们从头开始,这回没有契约,我们可以试著回到最初的纯洁。
但,同样的原因拉住我,他适合母亲为他挑选的生活,适合聪明大方、家世良好的女性。
我始终相信,有缘有分的两个人才能互属终生;有缘无分的男女,只能走过一段眷恋;而无缘有分的男女,即使不爱了,也无法分开。
我想,我们有缘无分,但值得欣慰的是,这段缘,走到最终是善解,不再互欠,也许再来一遭,我们有缘有分。到时,我会排除万难,向他求婚,再不让“差一点点”为难两人。
看完,竞天兴奋得发抖。
她说推开他,她悲伤却不后悔;她说差一点点要冲过去抱住他,想试著回到最初的纯洁;她说她将要排除万难向他求婚……
他可不可以断章取义,直接下结论——她爱他,只是两人中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
拿起车钥匙,消失的笑容恢复。
只差一点点是吗?那么,他的动作要快一些,把那些一点点给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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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飞机就搭上计程车,有小秩给的电话和住址,他很快就找到小也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