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电影看完没?我和希壬要去吃饭,要不要一起?”艾琳大方邀约。
“不、不必了,我晚餐吃得很饱,哎呀,又胖两公斤,你们、你们去吃,我的电影快要开场,你们……好好玩哦。”
说着,她急急转身,急急挥手,逃难似地跑开。
钧璨和小慧教会她,在摊牌之后,没有人可以回到原点,所以,她不要解释、不要摊牌。
艾琳看着落荒而逃的点点,笑说:“戏白演了,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看见了。”希壬沉声说。
“真的?你确定?”
还能不确定?这笨蛋,只有心虚的时候会蹙质。
心虚什么,她是老婆又不是地下情人,为什么不跳出来,指着艾琳,恐吓她离他远一点?说他身边画了两百条界线,谁都不准逾越。
“不行,我得去解释清楚真。”说着,艾琳往前走。
希壬拉回她,冷声问:“你没听见,她不要解释。”
“你这个老公当得真失败,她居然对狐狸精的热吻没感觉。”艾琳回身笑说。“再接再厉吧,希望十年后,她会对你发展出感觉。”
再一箭,艾琳成功打击到他。
“回去吧。”他没有心情选礼物了。
艾琳挑眉、轻吁气,她下了一步险棋,结果是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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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再次发挥自我欺骗本领。
那天,她煮了一锅花生汤圆,热热的汤圆蒸气袅袅,希壬回家,她笑眯眼,把汤圆奉上。
他淡淡看她,眼底宠溺不见,她看惯的笑眉笔直成线,他生气了,她想。
为什么生气?生气她跟踪他和艾琳。
是啊,他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猜出她在说谎。
希壬极重视隐私,那时,爷爷聘请征信社,调查他课余和哪些女生鬼混,希壬知道后大发雷霆,和爷爷吵了一架,离家出走,还是二女乃女乃将他劝回家。
这次,他也要离家出走吗?
她要不要认错,大力保证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或打死不承认,假装没看见他们一起为儿子选衣服、没听见他们儿子的音乐天分and热情拥吻?
你猜天秤座的人会怎么选?猜对了,为了和平,她选择后者。
“希壬哥,要不要吃汤圆?”她拉他坐进椅子里,巴结讨好地把汤圆送到他手中。
他不接。
推论——他气得厉害。
“知道我今天看哪部电影吗?满城尽带黄金甲耶!天啊,场面豪华得教人目不暇给,真的是大的制作,看来,中国大陆很有心进军奥斯卡。”
他不答话。
所以,他的生气不是厉害而已。
没关系,不管他的冷多么冰,她的热脸温度够。
“中国人多嘛,当然没问题。说到人多,告诉你一个笑话。
有四个人坐在火车上,德国人拿出香肠咬一口,就往火车外丢,他得意说:‘我们德国香肠很多。’俄国人拿出鱼子酱,打开吃两口,也往车外丢,他说:‘我们俄国鱼子酱最多。’南非人马上拔下钻石戒指往车外丢,面不改色说:‘我们南非就是钻石多。’
中国人东看西看,心想五千年历史文化的泱泱大国,怎容外人呛声,于是,一把抓住在走道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往车外丢,微笑说:‘我们中国嘛,就是人多。’”
说完,点点大笑,一面笑、一面偷瞄希壬,他没笑。
唉……他快气死了。
“要不要洗澡?”点点问。
他不答话,两颗眼珠子没离开过她身上。
他是聪明的男人,从生技转学经济,没碰过困难;初试身手,他在公司里大放异采,就是处处和他不对盘的老头子,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瞧,能力这般高强的男人,居然坐在这里,对一个搞笑女生、一碗汤圆,坐困愁城。
他以为两个月的婚姻生活让她有了改变,他以为她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便会以他为天,慢慢地,他成了她的唯一世界。
被讽刺吧,这个“唯一世界”被强吻了,她无关紧要,还要他们“好好玩”。
你说,天底下哪个当太太的,容许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好好玩”?
“不想洗澡吗?是不是玩得太累?明天再洗吧,我去给你拧一条热毛巾。”点点让他看得全身发毛,想迅速逃掉。
他怒气冲天,在点点转身同时,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厨房走。
厨房,他饿了?
不,他的汤圆连碰都没碰。
厨房里有什么?啊,有菜刀,他气得想拿菜刀砍她?
她在身后,追着希壬胡思乱想,他突地止步,她收势不及,撞上他的背。
他要做什么?点点退两步。他不准她退,用力将她拉回身前,有强烈的家暴倾向……
“如果我做错,你告诉我,我改。”她被他的专注眼神吓住。
版诉她?怎么告诉?
说:“限你在最短的期间内,把钧璨挤出脑袋。”还是朝她大喊:“别自私自利地只要享受我带来的便利,却没想过回馈爱情?要是没本事爱上我的话,那么,不必再演戏了,就此打住。”
然后,他继续当他的大众情人,而她,再找间长春藤的下午窝进去。从此,他不必再管她的快乐、不必理会她是否忧愁,不必分分秒秒把她挂在心头。
不,他说不出口,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向人乞爱。
抽出一瓶XO,他倒满酒杯,逼她喝下。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要是过了今晚,她心中仍然收纳不了他,那么,他放弃。
“你要我喝酒?”点点小心翼翼问。
是不是喝醉,要砍要杀比较不痛?
点点愁了眉目,想对他实招,可实招之后呢?他要亮底牌了吧,底牌一出……就像玩梭哈,她从没赢过他。
他的底牌是儿子和艾琳,她的底牌呢,只有一个权宜婚礼,严格说来,她连真正的妻子都不算。
“喝掉。”他变成蓝胡子,把老婆剁一剁,丢进地窖那位仁兄。
那是鹤顶红吗?是不是毒死她,比较省事?“可以不喝吗?”
“不行!”他目露凶光,射出来的α射线,让她浑身发毛。
点点看他,他脸上映着“不可违背”。
“希壬哥。”她轻声说。
别开脸,他拒绝她的可怜,不等了,就是今晚。
“认真想想,我们有很多年不在一起。”她推开酒杯,直接缩进他怀里面。
还用说!?
“我并不知道,那些年,你过得怎样?”
他和她不一样,他知道她在台湾的每个消息,再小的事都瞒不了他。
希壬不语,她往下说:“人是会变的,那些年,你有了什么变化呢?”比如,有了事业与情感上的最佳拍档、有了心疼的孩子。
他直视她。
她也知道人心会变,为什么她不变一变?为什么即使钧璨爱上别人,她仍然固执地把他锁在心深处?
他不说话,点点认定他不愿意告诉她。
是,希壬从不和人分享心事,他做事有自己的方法,他习惯保有自己的隐私,从不对人解释。
好吧,如果要弄昏再惩罚她,就这样了。
点点端过他的酒杯,一口气把酒喝光。
灼热感沿着喉咙往下窜烧,绋红扑上她的脸,她变成粉红点点。
她的酒量奇差无比,一杯酒就能让歌喉破到不行的她唱高山青,若喝两杯……浮起迷蒙笑意,她将勾住他的脖子大跳艳舞。
再喝一杯吧,点点为自己添满第二杯,她需要更多的酒精,因为,她想献出人生第一场爸管秀。
希壬低眉看她,他从来不必藉助酒精,来让女人对自己臣服,而这个笨女人,除了酒,他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让她主动亲近自己,她啊,一而再、再而三刷新他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