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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沸腾100度C 第24页

作者:惜之

想她的好用?曲央苦笑。

记不记得,他曾纡尊降贵跑到菜市场来找她,目的要她整治满桌丰盛,迎接芃芃回家?

算了,想这个做什么?要妒忌芃芃早该妒忌,怎会到分手后才去回想无聊往事。

“五星级餐厅全倒了。”

“做的菜没你做的好吃。”又笨,他该说,没你在,我的味蕾失去知觉,任何食物形同嚼蜡。对于甜言蜜语,他该向子翔讨教。

“谢谢你的恭维。”

“你愿意的话,我为你开一家餐厅。”—路笨到底了,他没解释自己的思念,居然和她讨论厨艺。

曲央缓缓摇头。

他爱芃芃,为她开时尚,他喜欢她,要为她开餐厅,若是他和子翔一样滥情,他必须有很好的财力。

“谢谢,我目前不需要。”看看腕表,她该去手术室跟刀,点头,她切入主题。“你犯规了。”

“我可以解释。”

“我不是法官,留下你的解释吧!对不起,我还有一个手术,不陪你聊。”

“我在这里等你。”

“这是大手术,要很久。”

“我等。”

就像等她做完生意,再陪她去买菜?不必,她不要把做过的傻事再重复一遍。

她不回话,转身离开。

这天,他没等到曲央,她从后门离去。

第二天,他又出现在医院里,护士小姐说方医师请假;他到菜市场,方爸爸、方妈妈一样在卖糕点、一样对他热情大方,而他们……不知道曲央没上班。

再后来,曲央像断线风筝不见踪影,他又找上方家,才知道她的下落连家人都没说。

他用尽办法,却再寻不着她,她惩罚纪骧,惩罚得很彻底。

芃芃在曲央离去的第三年往生。

接在失去爱情之后,他也失去年少梦想。

结局(一)

饼年罗!曲央搂着五岁的儿子,她指指高楼大厦、指指车水马龙,不断解释台北和台东的不同。

六年没回家,曲平给她的信里说,爸下通牒,不管有再大原因,她不回家过年,就要切断父女关系。她犹豫了一段时间,回信说,自己很狼狈,没有脸见家人。

不会打字的妈妈,戴起老花眼镜,一个字一个字敲下键盘,发E-mail告诉曲央,父母亲的功用,就是收纳子女的狼狈,谁能比父母更心疼子女受苦。

接到信那夜,曲央大哭一整晚,然后,传了自己和儿子的照片回家,告诉家人,她有一个很棒的儿子。

她在等地雷轰炸时,接到信,信里每个字都在骂她,也都在心疼她。他们把她骂得臭头,却把小孩捧上天,结论是,她再不把儿子带回台北,就失去财产继承权。

曲央大笑,他们家哪有财产可继承?他们家只有爱,那是无价物,不需要继承权就能无条件得到。所以,她回来了,把台东的工作结束,带着被接纳的儿子回到台北。

“再三分钟,你会见到阿祖、阿公、阿嬷和叔公、舅舅……很多亲戚,他们和达鲁他们一样疼你。”这些年在山区医院,得到很多原住民的帮助,她心存感激。

男孩点头,不爱说话,才五岁,就有了冷酷表情,他浓眉大眼,长长鼻子,薄薄唇,任谁都猜得出他爸爸是谁,爸妈……也猜出来了吧?

不想了,除夕夜是团圆的日子,她要开心点。

车行到巷口,她对儿子说:“到了,下车。”

岸过车钱,她到后车厢搬出行李,一手牵起儿子。

低头细数地上红砖,红砖没变、街灯没变,巷口卖包子的蒸笼仍摆在老地方。回家了,六年……好漫长的时光,女孩变少妇,她的沧桑一笔一笔记录。

“妈。”儿子拉拉她的手,指向前方。

她抬眼,久违男人站在眼前。

这时候,正常人的反应是笑、流泪或激动?曲央没经验,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

她不动,他动。

纪骧大步迎到她面前。定定望她,望她的眉眼鼻唇,望住他熟悉的女人,任由她的哀伤搅乱他的心湖,涟漪一波波痛了他。

什么时候,哀伤入侵她眼帘?是他的错,一定是。

他为什么来?为什么在她不愿意想他的除夕夜出现?

心鼓噪,不争气的泪水滚下,六年努力化成灰烬。她可以不要他的,真的,她用了六年时间证明,而他,一举推翻她费尽心血解出的证明题。

半晌,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温暖包裹,幽幽叹息映和他的叹气。六年……在他怀中一举消灭。

“你掉进去了吗?”他苦笑。

“掉进去?”没想过,再见面,竟是无厘头的对白做起头。

“我心脏中央有一大块空洞,不小心坠入,会粉身碎骨,你千万要小心。”

纪骧一句话、一个动作摆平了她的不满,是否前世欠他太多,以至于他一再做错,她仍无法心存怨慰?

环着她的腰、环着她的背,环着他的央央。她是他的,他和芃芃一样笨,绕过世界一大圈,才明白最爱的人在身边。

“为什么心脏中央有空洞?”她问。

“被一种名为思念的虫啃蚀了。”

她身体里也有名为思念的虫啃蚀她的神经,只是呵,她是个医生,可以用很多的抗生素减轻它带来的为害。

她想问他痛不痛,只是喉头哽咽,发不出声频。

“我不痛,但心空了,到哪里都空荡荡,我的灵魂被抽掉了,我笑,因为不得不笑;我吃,因为不得不吃,我唯一做得好的事,是思念你。”

那么严重?是夸张了吧!

芃芃离开,他一样工作生活,一样开心笑语,她不信他,她宁愿相信爱情是男人的小部分,却占住女人重要生命。这就是爱情荒谬处之一。

“子翔笑我咎由自取,笑我三十岁的男人尚不懂真正爱情。他错了,我很早就懂,在你搬出家里的第一个月,我就明白芃芃是我的责任,可你不在身边,没有快乐作认剂,责任变成沉重负担。”

她不语,全因直立式床垫太舒服,在寒冷的二月天,她失去这样的温暖,已经若千年。

“我到医院找你,想对你说明一切,问你,我可不可以重做选择,我要选择你,但请求你让我负担芃芃。”

是吗,那天他想重做选择?早说啊!她会同意的,她可以不小气,可以接受芃芃,只要她是他心中的第一。

可他的话题为什么绕着她的菜跑?他的表达力很糟,糟到让他们白白错过。

“我们没谈到主题,你就藉着开刀离开,我守在医院门口,心想我们没有吵架、没有决裂,只要好好谈,就能回到从前。我等到深夜十二点半,时间经过很久,久到把人大卸八块也足够了,你怎没离开手术室?

我发疯般四处找你,你消失了。方爸方妈、曲易曲平、医院、连那个该死的石邦隶我都找过,没人知道你在哪里。到最后,我没辙了,只能在每年的除夕夜,站在这里等你。”他缓缓吐气。“六年……你毕竟回来了。”

他不够了解她,她不爱和人吵架决裂,分手她也要和平落幕那种,她用自己的方法切断爱情,他怎能找得到?他等六年?六个寒冬深夜,她怨起自己了,怨她怎不早几年回故乡。

“你偷走我的心、偷走我爱,居然光明正大离去,你实在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他说爱?曲央不确定耳朵听见的,她仰头,凝视。

“别这样看我,我不说谎的。当年,我不用爱情哄骗你留下,是因为我尚来确定我们之间的感觉是爱情,后来我百分百做了确定,你不可以怀疑。”

爱情……他的爱竟落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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