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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冷藏5度C 第23页

作者:惜之

这样的她凭什么给他祝福?凭什么成全他的人生?是心疼……心疼……

“你哪有那么勇敢?我不在,谁给你勇气?”轻轻地,他偷骂她笨蛋。

伸手到棉被下,霁宇握住她的手,不是发烧吗?怎地手心冰冷?

对了,她习惯性手脚冰冷,习惯由他添温,他的手加了几分力道,笑容里挂上心碎。

“笨蛋,别想我放开你。”他在她耳畔低语。

她实在笨得可以,笨到珩瑛说两句就全盘相信,也不想想他的品德高超,怎会和妹妹搞关系。

轻触她胸前的大乖,那是他送的礼物,取名永恒,他没告诉她,礼物送出那刻,他已决定让他们的爱情永恒。他没说,在她用怯怜怜的口气请求他娶她时,她已注定在他心中永恒。倘若永恒是他们的唯一可能,他不明白她怎能抛下他,毫无愧疚?

笨蛋,他又偷骂她一次。

忍不住,他抱起她、拥她入怀……氾滥成灾的思念流回大海,悬宕的心摆到定位处,她啊她,有了她,他什么都不要。

匀悉被弄醒了,睁开惺忪睡眼,模糊地望过霁宇,低喃:“我在作梦。”

“你没有作梦。”他反对她。

她的梦不是默片?再睇他一眼,好真实的梦。

“你为什么来?”她问。

“想你。”他答。

“为什么想我?珩瑛对你不好吗?”

发现梦不但有声音,还有温度,于是她缩缩身子,往温暖源缩去,而他很乐意,乐意接纳她的亲密。

“她到美国去了。”秋姨陪她去的,陪她去开刀,顺便整理心情。医生是父亲透过关系排上号的,已经计画一段时间,只是没对匀悉提起。

“她爱你,怎舍得离开你?”她又问。

“你爱我吗?”他说。

“很爱。”在梦里不需要说谎。

“爱我为什么舍得离开我?”他用她的话反问她。

“我要你幸福。”

“我的幸福要靠你来架筑。”搂紧她,他的脸颊触上她的额。

“我病了。”

“我知道,血癌嘛!”

很吓人吗?他捐大钱给各个骨髓捐赠中心,他相信最短的时间里,会找到合适她的骨髓。

“我快死了。”

“谁说!你不相信医生还是不相信我?”他说能救就能救,要他下地狱找阎王攀交情,他也乐意。

“我母亲死于血癌,这种病,很难医,我不想你和爸爸一样,辛苦守我几年,最终守出一份绝望。”

她怕死了,却大喊信心万岁;她明知死期不远,却乐观地告诉每个人,说自己将要痊愈。

是不是矛盾?没错,她矛盾.

明明小气得要命,却口口声声对霁宇和珩瑛喊成全;明明嫉妒啃坏她的心肝肺,她还大笑著高呼祝福。她一面压缩悲哀,一面说爱情的本质是宽容,她在梦里哭、在日里笑,她是怪物。

“你害怕,对不?”霁宇问。

对,好怕……她怕得紧。她没答,他从她表情找到解答。

“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切断所有的联络?”问号之后,他将她抱紧,封上她唇间的,是侵入性热吻。

才十天,他仿佛遗失她,一辈子。

热辣辣的吻,辗转反覆,他吻醒她的意识,吻得匀悉瞠目。

这……是真的,不是梦?

“这样看我?我的吻技退步?”他在笑:心是酸的,舍不得她欲哭表情,舍不得她独自面对疾病。

她摇头,一摇,摇下两串晶莹。

“笨蛋。”这回,他光明正大骂她。

将她抱在膝间,下巴顶住她的额头,好吧,她那么笨,就由他来替她解除心哀。

“珩瑛说谎,我没和她发生过关系,她没怀孕,你的教育基金没人领。”几句话,他把误会解释清。

“可是……”怎听不懂他的话,是她病得智商减退?

“珩瑛是我的亲妹妹,我知道她黏我黏得紧,有时过分得不像对哥哥,我没放在心上,总觉得她年纪小,而且任性骄纵惯了。以前,她对秋姨的态度更恶劣,但时间一久,她慢慢放下敌意,所以我没认真看待她对你的态度,这次,是我错了。”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她说。

“有,我们同父异母,她是秋姨和我父亲生的女儿。”霁宇说。若不是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件事将成为姜家永远的秘密。

“我糊涂了。”

“秋姨是我父亲的秘书,他们发生一夜,怀了珩瑛,这让他们感到罪恶。珩瑛生下后,秋姨为了表示决心,把孩子交给我父亲,离开亿达企业。我母亲很想要个女儿,可惜身体状况不允许,父亲把珩瑛带回家,圆了母亲的梦,就这样,我母亲将珩瑛当亲生女儿养。

母亲过世后,父亲竟娶秋姨回家,这让我非常不满,我嘲讽父亲的爱情和忠贞,我甚至站到珩瑛阵线,看著她欺负秋姨。”霁宇苦笑。

他的痛,她感同身受。匀悉搂住他的腰,没说话,但温柔动作似乎一句句说著:没关系,我在这里,我会挺你。

伸手,他亮出腕间伤口。“你问过我,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舍不得他回忆,舍不得他再痛一回合,她宁可丢弃好奇心。

“我想说,你愿意听吗?”他柔声问。

“好,我听。”她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笑笑,将她抱回胸口。

“我和秋姨对峙,也同父亲争执,有次闹得非常严重,我气冲冲离开家,血气方刚的我在公园里割腕自杀。”年少轻狂呐,他竟想用生命惩罚父亲。

“笨。”

一句笨包含多少心疼,她不顾自己的虚弱,硬是站起身,将他的头搂在怀间。一个笨女人用了个笨方法,心疼她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被骂笨,霁宇想笑,却笑不出口,她的疼惜那么明显,明显得他好心动。

“我在医院醒来,秋姨坐在我身边,她把她和父亲的故事告诉我,说她想带著一身罪恶远走高飞,可是放不下亲生女儿,想著留在台湾,能偷看女儿几眼也好。她的偷窥行为被我母亲发现,我母亲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却没说破。直到病危,母亲将父亲唤到床前,证实了自己的想像,她早猜到秋姨和父亲之间有著某种关系。

她没哭闹,反而要父亲娶秋姨进门照顾珩瑛,她要秋姨承诺尽心待我,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秋姨答应了,母亲在闭眼前,原谅她与父亲的背叛。”

捐弃前嫌,多高贵的情操。

“她只想著丈夫孩子,情愿把委屈咽下。我母亲都能原谅他们了,我还能说什么?”

母亲和他的笨妻子一样,宁愿自己痛,也不愿意他守出“绝望”,宁可假装慷慨大方,也要成全他的幸福。

笨,他千挑万选,居然选了个全世界最笨的女生!

“珩瑛不知道吗?”

“秋姨想让珩瑛一辈子认定,我母亲才是她的妈妈,她在自我惩罚。要不是她把事闹大,不会旧事重提。”

“珩瑛知道后,很难过?”

“她哭了几天,父亲还是决定送她出国,我们找到名医为她动手术,手术后休养一段时间,她会留在美国念几年书。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找到毒害大乖的凶手了。”

“谁?”

“秋姨替珩瑛整理行李时,在她的抽屉找到几包老鼠药,和大乖胃里面的残留物一样,对不起。”

知道凶手,匀悉并不觉得快乐。“事情过去了。”

“匀悉,懂了没?我和珩瑛是亲兄妹。”

“对不起。”她应该弄清楚的。

“你是该说对不起。你有事不找我帮忙,居然推开我,我很生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怎能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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