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开课,替我讲解关心人的方法?”三个人当中,他对纬翔最不爽,原因无他,就为了予璇对他“满肚子的佩服”。
纬翔挑衅说:“我的家教费一小时九百五,有意愿的话,先报名后排课。”
这时,予璇从房间出来,没听见他们的对谈。
纬翔看见,立刻走近,搭上予璇的肩膀,把她纳入怀间。
明晓得喷火龙刚吃下一整棵辣椒树,纬翔仍然不怕死的替他端来麻辣火锅。
予璇看看纬翔、看看阿航,再看看等待好戏上场的书青和小乔。
“你们在聊天吗?”
“这位某某先生,对我们公寓有浓厚兴趣。”纬翔说。
“他叫阿航,放心,他不会和大家争公寓,他家里很大又很漂亮。”予璇没搞懂当中盘旋的怪异气氛。
“他自己是富家公子,却要你学习独立?”
“阿航是为我好,我男朋友不喜欢寄生虫式的女人。”有问必答,她是乖小孩。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有趣极了,眉挑开,纬翔把予璇搂进沙发里,他的热情添入薪柴。
纬翔的热情让予璇难消受,挤挤脖子,她想把自己挤出他的热情圈。
“不是啦,我的男朋友比他帅一点点、温柔一点点、聪明一点点,我的男朋友是阿航的双胞胎哥哥。”
说那么清楚做什么?阿航的拳头收缩再收缩,像阵痛期的妇女,正忍受着强大痛楚。
“是这样子啊!”纬翔夸张说话:“原来你各方面都差一点点,难怪人际关系也差了那么一点点。”
纬翔伸开手,把掌心拉出一百五十公分距离,哇……好大、好大的“一点”。
“阿航的人际关系不坏,以前我也讨厌阿航,觉得他欺负人,可处久了,你会晓得他是很好的人。”
“哈!你果然是她的敌人。”纬翔不怕死地加句话。
不忍耐了,手拉住予璇,将她拉出纬翔身边,阿航脸庞摆上千年老屎,又臭又僵硬。
“我们去吃饭。”阿航对予璇说。
“好啊,我饿坏了,我们顺便去买冰淇淋好不好?我答应要请你的。”偏头,她笑问大家:“你们要不要吃冰淇淋?蓝莓红桑口味的很棒哦!”
“他们不喜欢吃冰。”一句话,阿航否决他们的喜好。
“不,我好喜欢吃冰,予璇,你说的是不是忠孝东路那家?”纬翔和阿航
的战火挑定了。
“你也知道那一家?”予璇开心,原来大家都晓得那家冰店。
“那家的冰好吃到不行,替我们带三份回来。”
予璇来不及回答,阿航已经拉着她,跨出铝门。
一出大门,阿航把她抛下,走得飞快,予璇在后面跟得好辛苦,她一面小跑步,一面叫唤他的名字。
“阿航,等等我,不要走那么快。”
他不甩人,没办法,她只好再跑得更快一些些。
“阿航……等等我……”
“阿航,我要生气啰,我要跟阿健版状,说你又欺负我。”
她讲了又讲,他根本不把她的恐吓听进去。
“阿航,你再不慢一点,我就要摔了。”
宾果!总算找到终止程式,他停下脚步,她快速跟上,面对他,抬头,她问:“怎么回事?我又惹你生气?”
“没有。”
“明明就有,你在闹别扭,是不是和大家处得不好?”
“你为什么要请我吃冰淇淋?”
她问东、他答西,简直乱七八糟。予璇当机,站在原处,发呆。
“说,为什么要请我吃冰?”他追着她问第二次。
“因为你帮我搬家。”不是这样吗?
“我帮你搬家,那三个人在做什么?”
“不晓得,看电视吧!”
“他们又没出半分力,为什么你要请他们吃冰?”
“他们是室友,当然要巴结,往后才好相处.”
对,没错,她巴结室友、巴结阿健,她巴结全天下的人,就是不用巴结他。
扫她一眼,他转身疾走,又把她远远抛在身后。
用力吐气,她拚命朝他身边跑去,在抓住他衣角的时候,喘两喘说:“阿航,你最近好容易生气,为什么呢?工作不顺利吗?”
讲来讲去,她从没想过问题出在自己,该死,逼迫他的耐心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阿航,不要对我生气好不好?到了明天,我读书、上班、住外面,我们可以见面的时间变得很少了,你怎么还舍得对我发脾气?”
软软的声音,软化他的怒火。
她没说过分离,没提到伤心,她总是笑出满脸甜蜜,对着阿健说:“很快,我会变成无所不能的女人,你要等我哦!”
但直正搬出舒适的家里,接触陌生环境,哪个女孩子不担心?
阿航将她揽进怀里,亲亲她的额头,不知不觉地照管起她的生活与情绪。
“阿航……”
“嗯?”
“还气吗?”
“没有。”
“陪我去买双慢跑鞋好不好?”
“你只穿高跟鞋。”他提醒她。
“可是穿高跟鞋追你好累,下次你生气,先提醒我换新鞋,好不?”
酸他?瞪她一眼,她又笑了,脸圆圆、眉弯弯,甜甜蜜汁溢出酒窝外,谁说她不美?她明明是月里嫦娥的后代子孙。
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扣住她小小的指头,扪住她小小的掌心,只不过她的心情……不在他的掌控。
什么时候呢?要到几时,她的心情才肯转移,她才愿意认清,她和阿健之间想象多于实情?
能否等到她的回心转意?阿航不确定。他从不介意等待,介意的是,走到那天,她会不会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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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班,自然会出现小状况,不过,予璇应付得还算不错。
大部分员工都穿着便鞋来往穿梭,而她很了不起地穿起翠绿色高跟鞋,来回奔跑,动作俐落,丝毫不见拖泥带水,同事走经她身边,忍不住对她伸出大拇指。
从什么时候开始穿高跟鞋?
是从考上高中那年,她收到成绩单,没跑回家,反而往阿健家跑,她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背脊,问:“是不是从现在起,我可以对所有人宣布,我是你的女朋友?”
他摇头回答:“不行,等你长大才能公布,我不希望人家说我诱拐未成年少女。”
就这样,长大成为她衷心盼望的重要大事。
她开始学化妆、穿正式洋装、踩高跟鞋,从此高跟鞋一双一双买,她学习所有熟女会做的事。
当同学们追逐流行,在身上挂起一串串银饰铁片时,她的脖子上挂着珍珠;当同学流行极短的花俏裙子时,她穿的是及膝粉领套装,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上班女郎。
“在想什么?”
斑大身影罩上她的头,予璇抬头,是阿航,她拉开嘴,给出一个十足真诚的笑容。
“上班不专心,不行哦。”他敲敲她的眉心,亲匿地捏捏她的鼻子。
推开他的大手,她端出专业问:“欢迎光临,先生,请问几位?”
“两位。”
露出惊讶,她顺顺自己的头发,拉拉可爱的制服围裙,问他:“阿健也来了?”
“不是,我带我的同事过来。”
“哦,我帮你们带位。”
明显的失望、明显的沮丧,她的明显让阿航好吃味。耸肩,他太习惯应付她的失望,没多话,只是拉拉她的长发,递给她一个开朗笑容。
“我没事。”悄悄地,她在他耳畔低语。
予璇拿起托盘,摆一壶柠檬水、两个茶杯,走在前面。
拍拍她的肩,阿航说:“打起精神,工作时间想男朋友,要是我当老板,一定炒你鱿鱼。”
“我哪有,我只是太累,穿高跟鞋工作很辛苦呢。”予璇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