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生?”
她说谎,她又惹火他了,湛鑫一把扯下被子,她全身上下红红紫紫的印子展露。“这是什么?”他故意羞辱她,故意要她惊慌失措,就像眼前,他的心、他的感觉。
她该害羞地企图遮住的身子,但她没有,仰高下巴,她尊贵下床,拿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走近浴室边时,回眸一笑。
“你以为醉成那样,除了这些伤痕之外,还能对我做出什么?请别高估自己的能力。”
进浴室,她赌气,不准泪水滑过脸庞;瞠着眼,她不伤心、不痛苦,她要笑着走出这扇门……
门外,床间怵目惊心的血迹扯痛了他的心,他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离开。
***独家制作***bbs.***
在湛鑫的坚持下,订婚礼提前举行。
这天关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婚宴在家中举行。
舞台上乐队演奏着轻音乐,精心打扮的男女相拥,在草地上翩然起舞,五星级饭店的主厨做出一道道精致餐点,自助餐式的晚宴里处处衣香鬓影,高举酒杯的人们洋溢欢欣。
老女乃女乃开心极了,她举杯和商场的老友高谈阔论,彷佛过去的日子回来了,她又是往昔那个叱咤风云的女王。
推着湛平,羽沛同他在客人中周旋。他走出来了,从五年前的自我封闭到现在,湛平走过一段漫长路程,他知道也感激,羽沛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宾客中,湛鑫体贴地安排了许多画坛里的重量级人物,让湛平身处其中,悠游自在。
羽沛挂着笑容,没有片刻钟,她让笑意从发酸的颊边退出。她在笑,嘴在笑、脸在笑、眉在笑,然黝黑的眼珠子里缺乏欣喜。
那是什么心情?她厘不清,有痛、有酸、有涩,那是未熟的葡萄柚,剥开皮,汁液喷上眼睛,叫不出声,只能在心底偷偷悲泣。
迎面,湛鑫和喻菁相拥走来,目光相触,羽沛不落痕迹地将视线调开,假装对餐桌上的食物感兴趣,咬唇,她逼自己承认,她不在意。
羽沛瘦了,很明显的瘦,两颊的肉凹陷下去,眼下的骨头隆起,唇膏勾得出亮丽颜色,却勾不出她的精神奕奕。没有快乐,只有孤傲,她是酒红色的孤挺花,立在独枝上,任风吹袭。
她心力交瘁,她像一缕孤魂,她在关家大宅里飘来荡去,即便她照顾湛平和以往一样用心,但所有人都晓得她不对劲,却也所有人都找不出她不对的原因。
“大哥、大嫂,恭喜你们。”湛平伸出手,和大哥交握。
“有没有觉得很心酸啊,想不想哭啊,好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宣布改行经商,我可以重新考虑嫁给你。”喻菁笑说。
“我肯改行,大哥还不见得肯放手呢。”湛平同她开玩笑。
“肯定会,你太不了解湛鑫,在他眼中,你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你想拿他的心炒麻油下饭,他也会学比干,把心脏挖出来,问你一句,湛平啊,哥哥的心有没有合你的意?湛鑫有严重的恋弟情结。”喻菁说完,呵呵笑开。
“真的吗?如果我们不是兄弟,说不定会连袂去演断臂山?”
“有可能,你大哥蛮变态的,糟糕,嫁给一个变态,我的下半辈子一定很惨。”她夸张说。
湛平和喻菁对谈间,湛鑫的眼光始终注视羽沛。
她冷漠而孤傲,她挺直背脊,彷佛她才是会场里的女王,她没对谁妥协过,她只对自己的爱情低头,没想到一低头,她失去全部自尊。
再也不会了,她将珍藏起自尊,不再受人轻贱。
“我们谈谈。”
自从那日后,羽沛处处躲他,她不再出现于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知道她刻意避开自己,也知道那天他伤她,比自己想象中更重。
“对不起,我很忙。”羽沛客气而疏离。
她的确很忙,忙到没时间谈,忙到没力气接受他另一番残酷言语。退一步,她低声问湛平:“湛平哥,你可以一个人吗?”
“没问题,妳好好去玩玩,别被我绑住。”
“湛平真体贴,羽沛,妳将来一定很好命,放弃这个好丈夫……我好像有点后悔。”喻菁仍然误会他们的关系,羽沛没打算解释,微笑,她往屋里走去。
没有交代,湛鑫追着背影向羽沛跑去。
看着两人相继离去,喻菁笑问:“他们两个会不会背着我们搞嗳昧?”
“有可能,小沛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女生。”湛平也同她开玩笑。
“到时怎么办?我们也来搞暧昧,还以颜色?”喻菁凑近他问。
“那不是全乱了?说实话,喻菁,妳怎么会想嫁给我大哥?”
“没别的人选了呀,爸妈给我最后通牒,再不结婚就收回我的经营权,你晓得的,没有事业,我会先死给你看。”说完,她坦率笑开,推着湛平去吃东西。
***独家制作***bbs.***
在二楼,湛鑫追上羽沛,他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面对自己。
她想吐,非常想,面对他,不是眼前首要。
用力甩开他,她冲进自己房间浴室,抱着马桶大吐特吐。他被关在浴室外面,猛敲门,阵阵的呕吐声,扰乱了他的心。
半晌,她整理好自己,走出门,她站在他眼前,仰高脸,没有半分自卑狼狈。“请问,找我有事?”
“妳在呕吐?”他指出事实。
“是。”她不隐瞒瞒不过的事。
“妳怀孕了?”
他从没相信过她的话。假使没发生任何事,床单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打死不承认,他只好学她装傻。他实在无法伤害湛平,他受的伤已经够多,不需要自己再去添上一笔。
“你没听过肠胃炎?”冷冷地,她反对他的说法。
“妳确定?”
“是的,我很确定。请放心,即便是怀孕,我保证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没忘记,他不把关夫人位置留给她,她记得他不是肯受控的男人,更记得……自己从不是他要的女人。
她记得的事那么多,她哪会笨到去冲撞他的心意?她有她的骄傲,骄傲到即使爱情走入死巷子,也不教人知道她已是穷途末路。
她的口气惹恼他,他板起脸,刻薄道:“妳和多少男人有关系?如果怀孕,需要向多少男人采集DNA作证验。”
很过分的侮辱,但她没打败,挺胸,她冷笑。“放心,再怎样,我都不会采集到你身上。”
瞪住她,久久,他喟叹。
他原想追上来,问她为什么消瘦,想问她是不是生病,要不要安排医生,哪想得到,一见面就是对峙,那夜,打乱了他们中间的和谐,他们恐怕再回不到过去。
“我不想和妳吵架。”他先妥协。
“我也不是好战分子。”
她没想过要和他对立,会走到眼前,是她的痴心妄想加上愚昧。不过,早学乖了,她懂得踩煞车,懂得在他面前保持距离,隔绝自己的心。
他看她,她看他,两人僵在那里,谁都不晓得该接续什么话题,他想问她的身体……但最后,他还是选了个安全议题。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妳商量。”
“请说。”
“我需要妳的帮忙,厘清某些真相。”本来这件事,他还没打算告诉她,不过眼前,这是他们唯一能谈的了。
“你查出什么了,是不?”羽沛的心被吊起来。
“对,我们查出当时和湛平一起送进医院的黄种女人有两个,其中一个并没有死,还查出来她失去记忆,直到前几个月才康复,最近她回台湾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辛羽晴,但我可以采集妳的DNA,先和埋在坟里的女人作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