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滚下,落在他的手背,灼烧他的心。
不顾朱洙意愿,他抱起她,将她横在自己膝间,像往昔般,同她亲昵密切。
“车祸是人为的,我死亡消息也是人为的,目的只有一个--隔开我们。妳承认失败了吗?妳已经不把我放在心底?妳没有,对不?
我也没有,我爱妳,不管中间有多少险阻隔碍、有多少狂狷波涛,我都要一步步走回妳身边,亲口告诉妳,对于我们的爱情,我只要赢。”
他怎能那么有毅力决心?他怎能口口声声说赢?他几乎要说动她了呀!她差点忘记自己是他命中灾星。
泪成串,烧烫他的心,他接手她的泪,接手她不能言语的心情。
“妳听得到我,是不是?朱洙,抬眼看我,我在妳面前,妳再不看,我又要消失了。”
他恐吓她?太过分,但是没办法,乔丰没办法解除自己的恐惧,没办法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失去生气。
他成功吓住她了,轻轻地,她扬扬睫毛,试着抬眉看他,但……犹豫啊,会不会这一眼,又教他的生命和她结下夫妻线,他是不能和她牵扯关系的啊,她害他一次,怎能再来第二次?
“妳在生我的气?气我在妳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妳身边?对不起,我道歉。
知不知道,从我一清醒,就开始计画回到妳身边,是这股意志,支持我走过艰苦的复健期:是妳的笑容,让我舍不得对自己放弃。我回来了,我保证从现在起,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她动容,真的,她满心感动,只是呵……理智提醒,他们的性命不该交融,她不该再次剥削他该得的幸福。
“朱洙,看我,不要低头。”他强势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自己。
她想看,真的想看。近百个日夜不见,她有多少相思想念,但怎能怎能……
乔丰再也忍不住,托起她的脸,封住她的唇,那苦涩的思念中渗进微甜,几个月的忍耐等待有了圆满。
倾尽所有的热情,他吻她,一再一再,辗转的舌忝吻碾碎凄楚,这吻呵,梦里多少回合,她的热情、她的娇甜……她的一切一切,系上他的心,不褪。
他回来了,再度站到她身边,搂住她柔软的身体,一遍遍向她倾诉爱情。
“朱洙,我爱妳,爱得不能自已。”
她又何尝不是?爱他,爱得心碎、爱得神离,爱得宁愿自己离去,也不愿意伤害他的性命。
“朱洙,高不高兴?我们将要有完全属于两人的新生命。再不久,小小的宝贝会对着我们喊爹地妈咪,假使妳尚未恢复,那么妳该督促自己,要求自己快点痊愈,好接为母亲的重大责任。”
上次他粗心,这回他再不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艰难起身,打横抱起她,他要把朱洙送到安全窝巢。
饼了今天,他和爷爷的战争正面开打,他不要她受流弹波及。
“不行……在一起。”
终于,她被逼急,开口说话,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教人生气。
“谁说的?”反口,他怒目相对。
“我们八字不合,勉强……一起,给你带……灾祸。”吞吞口水,久不言语,她有些几分生疏。
“妳又迷信了。要算八字是吗?好,我找人算给妳。”
不理她的不行、不好、不可以,话由他说了算,既然她没有足够的判断力当女强人,以后,乔丰和阿朱的家,全听他的。
“你爷爷……”她想挣扎跳出他的势力范围。
她开了个头,乔丰恍然大悟。
“我爷爷?是他说我们八字不合?!懊死的老头子,他完了,这回我不只要吞下璨帼,我还要把他的权利、财势全吞得一丝不剩,我要他再也没有能力控制别人。”
朱洙没出口证实乔爷爷的说词,他便定下罪状,打算一条一条清算起!
“你的意思是……”她有几分迟疑。
“他查过妳的所有资料,知道迷信是妳全身上下唯一可受攻击的地方,所以,找来一篇大废话谌骗妳,偏偏这种没人相信的废话就妳相信,朱洙,我真想剖开妳的头脑洗洗,为什么这么聪明的脑袋里,装满怪东西。”
“假的?”
“对。”他好笃定。
“因为……是假的,所以……你回来?”
“对。”
“太好了,是假的、假的……”
近百日的压抑折磨,她的懊恼悔恨啊,全是虚言假语,她该开心或是委屈?
抬眉,她专心望他,望他浓墨的眉,望他深邃的脸,她想了千万年的男人,站到她眼前。
“乔丰,我头发白了吗?”
“没有。”就算她满头银丝,她也是他心中最美丽的女性。
“我双颊枯了吗?”
“没有。”
“我的脸庞布满皱纹了?”
“没有。”
“还好,我以为自己等过千百年,等成一缕孤魂。”手攀上他的,对于生命,她重拾真实感。
她的话说得他心酸,男儿有泪不轻弹,然他落泪了,为了她一个又一个的问号,为了她等过一天又一天的心酸。
“笨蛋,妳不是相信菩萨天神的吗?妳不是说我是长寿多福相,怎么轻易相信,一场车祸会夺去我的性命?”
“我不确定了。”
“为什么?妳不再替人指点迷津?”
“我需要别人来替我指点迷津。”
“好,妳想知道什么,问我,我给妳答案。”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当然。”
“不会有危厄分离。”
“有危厄,我们牵手冲过去;有分离,我们就想尽办法重聚,我们都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对不?”
点点头。是啊,他好坚持,一直都是好坚持的人,为了他,她怎能不学习几分坚持度?伸手,抹去他眼角泪水,男人应该酷,不应该哭……
突如其来的疼痛袭击她,刷地,她脸色苍白,朱洙抱住头,咬唇忍受。
“怎么回事?”乔丰慌心,抬开她的下巴,想问分明。
但她痛啊,痛得龇牙咧嘴、痛得扯心摧肺,忍、再忍……最苦的日子她都忍过了,而今乔丰在身边,她有什么不能忍的?
他问,朱洙没办法回答他,他气得大吼大叫,屋外的阿楠和看护急忙跑进来。
“为什么她会头痛成这样?告诉我。”他失去理智,握住看护肩膀,猛烈摇晃。
“朱小姐怀孕,但她脑部有瘀血,乔总裁希望她等到孩子出生才开刀,所以,这种间歇性疼痛是常有的。”她说得气虚。
间歇性疼痛?常有?天!这个老头子,到底要他多恨他,他才满意。
二话不说,他抱起她,大步走出屋外,阿楠跟在他身后,突然发现……他的拐杖呢?
犹豫三秒,阿楠回身拿来拐杖。如果还要继续演戏的话,拐杖可是连戏的重要道具。
尾声
一年后。
谁赢得最后胜利?
自然是独裁强势新生代。
阿楠接掌璨帼,成为新总裁,乔老爷气到高血压发作,待在家中静养,再也没能力呼风唤雨。
再没人挟制的乔爸爸,收拾行囊回到美国,回到和前任妻子曾经贷屋同居的小窝巢,褪除满身铜臭,又开始研究自己最喜欢的哲学,那是他和妻子的共同兴趣,也是他们聊过最多的话题。
汪嘉铃被送回娘家,乔丰残忍地连半毛赡养费都不给,他给她的唯一礼物,是两三百张她和数十个男人幽会的偷拍照片。
没错,复仇这件事,他筹画多年,不是一时兴起。
至于汪水涵,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为惩罚她的欺骗--尽避他从未被骗倒,他让阿楠抢走水涵家的朔华企业,近五十个百分比的生意,害朔华不得不包袱款款,到大陆去做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