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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天使 第13页

作者:惜之

记不记得,他们讨论过爱情?他说爱情之于他,不只是一件新衣,

他的唇还在她颊边温馨,他们谈过子子孙孙,他说要一个孩子来证明爱情。

是的,照片中的新郎不是他,他是个表里一致的男人,他说了爱她、保证了爱她,就不会让她伤心。

她拚命说服自己,照片里的男人不过和晁宁有着相似神情,他不是他!拭去眼中泪水,她鼓吹得好用力。

是啊!她要高高兴兴,她要笑着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将是下一个达文丙。

“新郎,新娘来了。”门口有人大声喊着。

小提琴奏出结婚进行曲,拉炮震人心弦,所有人簇拥向刚下车的新人,程黎也跟着大家前进。

小小声地,她对自己说,看清、看清,他不是晁宁,不是她心爱的男人……

走一步,揉揉眼睛,是他的眼睛,那双有着缜密观察力的眼睛。

再走一步,是的,是他刚毅的鼻和宽唇,是他的身高、他的大手、他不耐烦时的薄情眼光,她错认不了,可是、可是……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以是他?如果他想欺骗她的心,他不需要这样真情真意,不需要用一脸诚挚表情,迫她相信爱情。

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她挤开人堆,走到他身边去。

拉住他的大手,他的手心阽上她的,触电的感觉仍在,她心悸、她喘息,她的眼里只有他的爱情,终于,他转头看着她。

那目光……是陌生、是怀疑、是她解释不来的情绪……

他遗忘她了?!

不行啊!说过永远不忘记,他说她是挚爱与唯一,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她?看得她好伤心!

错的错的,怎能陌生?他们是天地间最亲密的两个人,他们分享的不单是,还有两颗无伪的心,和无数无数的过去和幻想。他说,他们是最最相像的两个人,只有他们这两撇凑在一起,才能凑出最正确漂亮的“人”字。

看见她,他没有半分欣喜,没有快乐,更没有爱情,只有一脸的错愕和犹豫。

他见过她?她的泫然欲泣代表什么意义?反手拉住她的手心,冰冷的手和她哀恸的表情一样系人心,她在发抖,抖得很凶。

有几秒钟的恍神,他想放手责任义务,拥她入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细细询问她的伤心。

但,周遭的宾客和父母亲的焦虑追回他的理智,手指张开,他放手她的冰冷。

他放手了?!程黎的唇在颤抖,心和手同样冰冷,泪水斜过腮边,她一遍遍无声问,他的真诚去了哪里?他在什么地方抛弃她的爱情?

他的眼光在她脸庞短暂停驻,欲言又止,然后,别过头去。

不!不要别过头!他可以抛弃他们的爱情,但是,可不可以花点时间,对她细说分明?

至少,至少告诉她错误在哪里,让她明明白白爱情已经过去。她从不强求任何人的心,尤其是他。

拉住他的手,她强留他的脚步,他冉度回首,她对他轻轻摇头。

请不要放手,我还在努力,如果你决定将就父母亲的决定,至少先让我死心。

程黎无言的委屈,让他的眼光再移不去。

他一定认识她,只是为什么她的眼睛充满哀戚?追问个原因吧!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庞,大拇指拭去她颊边泪水。

甩月兑理智,他要弄清楚胸膛里那股蠢蚕欲动是怎么同事?不过是一个陌生女子,为什么牵扯起他的心情?教他意乱情迷?

他的动作很大,大到所有宾客的眼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新郎的举止引起观众的切切私语,袖乔自然也发现。

心漏跳几拍,恐惧揪住她的心,不行、不行,她绝不让任何人破坏她的婚姻。

袖乔迅速扑到程黎身上,抱住她说:“妳是小黎,对不对?小黎,我是袖乔啊!我天天想妳,找妳好多年,妳是不是看到报纸的刊登,特别寻来?”

她夸张地拉起小黎,夸张地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夸张地用身体隔开小黎和晁宁胶着的视线。

“不过,现在我没办法和妳多谈,等等我,等我拜过祖先后,再和妳聊。品威!”她唤来一个男人,把程黎交到他手上。“别担心,他是我表哥,他会照顾妳,妳跟着他走,等一下我去找妳。”

事情不在预料中,程黎承认自己反应糟糕,承认在这种状态下,只能乖乖地顺从。

但是,不对啊!不应该这样,她找的是晁宁,不是袖乔,她要谈的对象是情人,不是旧时同窗,为什么老友成了情敌,丈夫竟然陌生?

纷乱极了!看着晁宁背影,她该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抱住他,问问他:“我还是不是你的妻?”

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站在这里?看他一步一步走人婚姻……

痛在胸口逐渐扩大,咬住下唇的齿间沁出一抹剌目鲜红,她不晓得,伤害她的是自己、晁宁,还是……爱情?

半小时后,她和袖乔向对面坐着。

程黎看她,她和若干年前一样勇敢可爱;袖乔回视程黎,她也和小时候一样美丽,一样楚楚动人。

“对不起,小黎,我没想过冉见面会是这种场景。”袖乔先说话。

程黎无言以对,这个场景不是由她亲手创造。晁宁说,十年前,他想领养的人是她,可是却领养了袖乔;十年后,晁宁说她是他唯一的妻,可惜,和他走人婚姻的,是袖乔不是自己。

凄然苦笑,漂亮的颈项下垂。

“十年前,我找过妳,因为妈咪宠我,她替我说服父亲,同意领养妳,可是,再回到育幼院,院长说妳早被领养了,我找不到妳,很伤心。”袖乔握住她的手,至此,每个宇都是真的。

程黎点头,这段话,她听晁宁提过。

“当年,我养父母不能生育,庞大的企业需要有人持续经营,他们看上晁宁哥哥的能力,于是兴起认养念头,领养一个小女生,将来两家人结成亲,顺理成章把事业交给晁宁哥哥。”

这是晁宁的压力与无奈?程黎轻喟,看来,他向无奈妥协。

“晁宁哥哥喜欢画画,公公婆婆同意他出国完成梦想,一年后,乖乖回来接掌企业,并同我结婚……”

不!那不是她听到的版本!程黎有话要说,匆匆从口袋里拿出纸笔。

“我知道、我知道。”袖乔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说话”。

“小黎,求妳听我把话说完,妳的事情,晁宁哥哥跟我提过,他跟我说了对不起,可是我爱他,真的好爱他,就算是背叛,我也认了,谁让我那么爱他。”

晁宁为他们的爱情说对不起?她心凉半截。对不起?!他们的爱情居然是个“抱歉”!无声泪水淌下,“对不起”三个字,明明白白彰显她的错误。

“晁宁哥哥向我保证,他会彻底把妳忘记,彻底忘记在蒙马特的那段荒唐过去,好对得起我们的婚姻。我知道对妳不起,妳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该让妳受那么大委屈,我好恨,为什么晁宁哥哥的游戏对象小是别人却是妳,小黎,我真的好抱歉。”

这些话算不算凌迟?一句句、一刀刀全划上她的神经。晁宁的“对不起”和“保证彻底忘记”,让袖乔解释了他的陌生眼神、他的漠然和怀疑。

原来呵……她不过是他的“游戏对象”,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场“荒唐过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妳,小黎,我们曾经那么要好,我应该替妳出头,可是,我真的很糟糕,面对爱情,我不再是勇敢的袖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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