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不是偷喝酒,喝得一身酒味?”
“是啊!”
她没偷喝,她是光明正大喝,她喝不多,只不过酒量浅,所以同事送她回家时,才摇摇晃晃,走路像行舟。
“钱会腐化人心,让好女人变坏。这是我的结论。”做下结论,他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我又没有变坏,我只是、只是……”只是心酸啦!
这两个月,他下班不回家,留她一个人好无聊,录像带店里的片子全让她看光了,爆米花和豆干吃到她想吐。
好几次,他没回家过夜;好几次,她上班前到他的卧室偷窥,整整齐齐的床铺明摆事实。
他到哪里去了?去安抚小婶婶的嫉妒?或者去安排他们未来的新婚生活?
这种困扰强烈干扰岳馡的情绪,她很伤心,明知道该替大叔的幸福高兴,却又忍不住心酸。
于是她找来一票朋友,每天吃吃喝喝、快快乐乐,不想嫉妒的事情,不替自己的感情担心,她不断提醒自己,她属于亚细亚孤儿那一群,是专让富人表现同情心的慈善事业。
“不管妳的理由什么,重点是妳瘦了,不正常的生活让妳出现黑眼圈,我不希望妳把自己的身体弄坏掉。”
那是……关心?
别开的眼睛蓄满泪水,头一晃,眼泪跟着垂。不管了,她把头塞进他怀里,揉揉揉,她但愿把自己揉进他心底。
“怎么了?我说错话?”
严肃的男人,不适合关心,可她的难过让他不得不温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吸吸鼻子,岳馡说。
她是岳馡,人家对她一分好,她偿还人家十分好,人家对她不好,她也尽心做到不错,就像古时候,皇帝对岳飞使坏,他不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关系,如果妳真的很想出去,让司机送妳,别太晚回来就行。”软下声势,他考虑再加她几万块零用金。
“我不是很喜欢出去啦,我是一个人很无聊,你又不在家,江女乃女乃是九点要上床的……”
“我懂,这阵子我工作太忙,是我的错。”子晏接下她的话。
林欣说到做到,果真把晋堂带走,晋堂对他很抱歉,没办法,重色轻友是男人最常犯的错误之一。
听说,林欣和晋堂之间的感觉进展得很快,听说他们常出入各大应酬场合,听说林欣的父亲重用他,不过短短两个月,晋堂不但掌握了公司的主要脉动,也创造出不少佳绩。晋堂是个人才,从很早很早之前子晏就知道。
“你是忙工作?不是忙……忙小婶婶?”
“她很忙,我们很久没碰面了。”
不过一眼,子晏猜透她的意思,岳馡是个透明玻璃,不需耗费精神,即能了解她的心。
“哦!”她是坏女生,幸灾乐祸没天理,可她就是为了他们的没见面觉得好高兴。
“以后不会了,我从美国高薪聘请学妹回国帮我,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她一加入,我的工作会轻松很多。”
“换句话说,你能天天回家吃饭?”岳馡问。
“我会!”
她的期盼眼神让他突然发觉,赚钱似乎不那么重要。
“我们又可以散步聊天?”她的笑靥藏不住。
“对!”
好了,子晏决定删掉一些年度计划,人生苦短,她的笑容值得他做一点牺牲退让。
“晚上我睡不着时,可以去你房里,窝进棉被聊天?”
炳哈哈,她的笑容明目张胆,偷吃豆腐的快乐满足她所有想象。
“这个……”他迟疑。
“可以啦、可以啦,你要补偿我,谁叫你污我的钱。”不能偷吃就用抢的,这也是她的人格特质之一。
“我没污……”
算了,她认定他污,就算他污吧!子晏没回答岳馡的被窝问题,岳馡则直觉认定他默许。
“明天我要替学妹接风,妳早点回家,一起吃饭。”
“好,我哪里都不去,下了班直接回家。”
能让大叔天天回家、天天见面、天天窝在他身边,任何的配合,她甘愿!
“她要先住在这里一个月,等她确定能适应并且喜欢台湾的工作环境,我再替她找住的地方搬出去,妳会帮我好好招待客人吗?”
“当然,我会把她服侍得宾至如归,天天在她耳边洗脑,告诉她,台湾是个好地方,京尚是最有前途的好公司,留下来工作,她稳赚不赔。”
子晏笑了,勾住她的肩膀,他问:“妳今天还有其它计划?”
“没有了,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的同事,说不逛街了,我决心月兑离糜烂生活,奋力当个有为的好青年。”
“好,当有为青年的第一步是……我先带妳去买几件新衣服。”
子晏要将她打扮得成熟一点,让Amy清楚,岳馡和他旗鼓相当,是他确定的那一半。
“那不是逛街吗?还是很糜烂的生活呀!”
“跟别人逛是糜烂,跟我逛就不算。”
这种话狗不狗屁?当然狗屁,不过狗屁太难听,是种很没有家教的言语,岳馡不敢当他的面狗屁狗屁乱喊,只好藏在心里念几声,爽两下。
岳馡既狗腿又巴结,五点一到,她匆忙打卡下班,她飞快回家、飞快换好衣服,飞快站在庭院等那位名叫Amy的救星。
六点三十二分,在她的手表快被她看烂的同时,轿车缓缓出现。
来了、来了,一个让大叔回家吃晚餐的好女生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听中文,也许她该对她说--WelcometoTaiwan。
岳馡跳到轿车边,打开车门,发现……
发现Amy笑倒在大叔肩膀。
夭寿哦!那个男人是“有妇之夫”ㄋㄟ,她居然随便给人家乱靠,有没有想过所有权问题?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要脸的女人把脸化得很漂亮,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她的美丽把岳馡的眼睛照瞎掉。
天吶!她长得夭寿水,比小婶婶还漂亮50%,糟糕糟糕,有她在身边,大叔很容易沦陷,他是中国最后一个柳下惠ㄋㄟ,怎么办?
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将被外国人攻陷,布什先生请卖我两艘潜舰,我要抵抗外侮啦!
岳馡的脸色很臭,子晏看见了,他将Amy的头略略往外推,坐直身子,介绍两个人认识。
“这是岳馡,这是Amy,以后妳们两人的房间在隔壁,要好好相处,不准打架。”子晏笑说。
他……在……说……笑……话……岳馡额头三条线,冷汗直冒,满天全金条。
嘶嘶嘶!岳馡被晴天霹雳砸到头,你看你看,柳下惠性格大变,快要变成专说甜言蜜语的性格小生。
“如果我们打架,你帮谁?”Amy巧言浅笑。
“大叔,我比较矮哦!你不可以帮助强势,而且我们同是中国人,看在流着相同血脉份上,你一定要帮我。”岳馡抢着说话。
“妹妹要你帮她耶!那我怎么办?一个人孤伶伶住在台湾,举目无亲,连你都不帮我,我多可怜啊!”
Amy的头颅得了软骨症,左摇右荡,随便摆摆摆进子晏肩膀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中国老祖宗的智慧,你要牢牢记住。”强吧!连老祖宗都出门站台了,他敢说一声帮老外试试。
Amy和子晏用英文交谈几句,然后一阵同声大笑。
岳馡更生气了,扠起腰,她用力说:“你们很没有家教ㄋㄟ,在别人面前说别人听不懂的语言。”
有没有天理?岳馡居然批评子晏没家教,老天!世道荡然无存。
“对不起,我不知道妳不会讲英语。”子晏很有家教地道歉了。